第344章 死域囚笼，绝境悟道（1/2）
久战不下，两人心头的焦躁与杀意却愈发炽盛。在一次极其猛烈的对轰中，双方的神通余波意外地搅动了附近一片极不稳定的空间结构，那是一片连星光都似乎被吞噬的绝对黑暗区域。
“不好！是‘星域死域’！”玄穹上尊脸色首次剧变，想要抽身退走。
但陈承安的攻势恰好封住了他最佳的退路。电光火石间，两人被那黑暗区域骤然爆发的、难以抗拒的坍缩吸力同时卷入！
天旋地转，一切感知瞬间紊乱、剥离。
当陈承安勉强稳住身形，驱散不适时，发现自己和玄穹上尊，已身处一片绝对死寂、绝对黑暗的空间。
这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灵气，没有星辰，甚至……感觉不到明确的空间边界和时间流逝。神识探出，如同泥牛入海，只能感知到一片虚无的“浩瀚”。这里，是一方彻底死去的星域核心，是连法则都近乎湮灭的“绝灵死域”！
两人身上方才激战残留的能量光芒，成了这片绝对黑暗中唯一的光源，但也迅速被周围的“虚无”吞噬、稀释。
玄穹上尊脸色难看至极，尝试调动法力，却发现外界没有丝毫能量可以补充，自身的法力用一点少一点。他试图感应外界星辰或原世界坐标，却是一片混沌模糊。
陈承安同样心中一沉。他尝试运转混沌羽化经，发现连从虚无中转化能量的效率都变得极其低下，近乎于无。空间神通在这里也大打折扣，因为这里的空间结构“死寂”而“粘稠”，难以撼动。
两人相距不远，在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中对峙着。方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人，此刻却陷入了同一种绝境——一个没有灵气、没有出路、浩瀚无垠的死亡囚笼。
“哼！都是你这小辈！若非你纠缠不休，怎会落入这绝地！”玄穹上尊咬牙切齿，眼中杀意不减，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恐惧。他活了万年，最惧怕的便是这种彻底的消亡与寂灭。
陈承安深吸一口气（尽管这里几乎没有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与互相指责毫无意义。
“现在说这些有何用？”他声音平静，目光扫视着无尽的黑暗，“不想死在这里，就省点力气。要么，我们继续打，直到把最后一点法力耗光，一起变成这死域里永恒的尘埃。要么……”
他看向玄穹上尊，眼神锐利：“暂时休战，想办法，找出路。”
玄穹上尊面色变幻不定。他恨极了陈承安，但更不想死。万载谋划，宏图大业，怎能葬送在这无声无息的鬼地方？
死寂的黑暗中，两个生死大敌，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与抉择。而在那遥远的、有着生命与灵气的世界，白云山庄中的洛离焰，心口没来由地一阵剧烈悸痛，手中正在调制的灵丹“啪”地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她望向无尽星空的方向，绝美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魅惑，只剩下无边的担忧与恐慌。
死寂，无边的死寂。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空间在这里失去了维度。绝对的虚无，如同一张巨口，缓缓吞噬着一切存在感与希望。起初，玄穹上尊的怒火与陈承安的冷静还在黑暗中无声交锋，但随着时间（如果这里还存在时间概念的话）的推移，连这意念的对抗都显得苍白无力。
法力在缓慢而坚定地流逝，如同沙漏中最后的光阴。无论是玄穹上尊万载淬炼的星神法力，还是陈承安精纯的混沌元气，在这绝灵死域中都无法得到丝毫补充。每一次呼吸（尽管是象征性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神识的微弱波动，都在消耗着赖以生存的根本。
“这样下去……不行。”玄穹上尊的声音在绝对的寂静中显得异常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万载寿元，看惯沧海桑田，却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触摸过如此纯粹、如此令人绝望的“无”。他的偏执与傲慢，在这片能湮灭一切的虚无面前，开始出现裂痕。
陈承安盘膝虚坐于黑暗之中，周身仅有一层微不可察的混沌光晕流转，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活动和神魂清明。他比玄穹上尊更早地停止了无意义的对峙和情绪消耗。面对绝境，抱怨和恐惧是最无用的东西。
“这里的‘无’，并非真正的空无。”陈承安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阐述一个发现，“若是绝对的空无，连‘存在’本身的概念都应湮灭。但我们还存在，还能思考，这说明‘存在’与‘虚无’在这里形成了一种极致的对立统一。混沌生无极，无极生太极……或许，这里才是真正的‘无极’之态？”
玄穹上尊闻言，冷哼道：“故弄玄虚！无极也好，死寂也罢，无法汲取灵气，便是绝路！”
陈承安没有反驳，而是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沉入《混沌羽化经》的奥义，沉入自己对空间、对时间那粗浅却独特的感悟之中。
既然外界无路，那便向内求索！
他首先将注意力集中在空间感知上。以往，他运用空间法则，是基于对现实世界空间结构、节点、波动、折叠的理解与操控。但在这里，“空间”本身似乎都“死”了，粘稠、凝固、缺乏变化，神识探出如同陷入最致密的混沌淤泥。
“空间……到底是什么？”陈承安第一次如此纯粹地思考这个本源问题。是容纳物质的框架？是万物运动的场所？还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形式？《混沌羽化经》有云：“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来曰宙。混沌开，则时空显。” 时空本是一体，源于混沌。
他尝试不再去“推动”或“切割”这片死寂的空间，而是将心神与混沌本源相合，去“感受”空间本身的存在状态。混沌包容一切，亦能演化一切。他将自己想象成最初的那一点混沌奇点，无前无后，无上无下。
渐渐地，在极致的静默与内观中，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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