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夜魄寻踪霜月冷,孤鸿掠影断云残(2/2)
三昧真火骤然转为青白色,竟将骨灰都焚烧殆尽,连半点灰烬都不曾留下。
“原来...你们早就是魂飞魄散之躯。”
白战突然冷笑,剑尖挑起最后一缕青烟。
那缕烟在他掌心凝成一颗黑色舍利,他盯着这颗舍利,眼中闪过一抹玩味。
“有意思的东西...”
指尖轻弹,舍利便化作一道黑光没入他的空间戒指。
“留着你慢慢玩。”
话音未落,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任由舍利的嗡鸣声在戒指中渐渐平息。
“玉儿,夫君带你回家。”
当白战抱着拓跋玉回到帅帐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的左臂旧伤处新生的皮肉下,隐约可见龙鳞纹路闪烁,而空间戒指中那颗黑色舍利正发出细微的颤动。
他掌心托着一团莹白如雪的光团,指尖轻触时漾起细微涟漪——那是拓跋玉的魂魄,在命灯熄灭后仍保持着生前最完整的形态。光团中隐约可见女子纤长的睫毛,像蝴蝶停驻在月光凝结的霜花上。
他掌心的魂魄光团突然剧烈震颤起来,莹白光芒骤然刺目,近乎灼伤他执灯的指节。那一瞬,拓跋玉生前的记忆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她的识海:
她看见漫天箭雨里飞扬的银发,看见血珠从睫毛滚落,在锁骨处绽开猩红的莲;看见自己被玄铁链锁在棺中时,男人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歉疚。
“不...”她突然攥住他衣襟,指尖深陷布料,“那些锁链...好冷...”
他将她平放在榻上,从怀中取出琉璃盏。盏中盛着他心头血混着龙鳞粉炼制的“引魂砂”,此刻正蒸腾出幽蓝雾气。
“以吾之血为引,以龙鳞为契。”白战咬破舌尖,血珠坠入盏中时,舍利突然迸发刺目黑光,“拓跋玉,听令——”
他猛地割开自己左臂,龙鳞纹路下渗出的金红色血液滴落在她心口。
拓跋玉突然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蛛网般的银光。舍利脱离戒指悬浮半空,黑焰中逐渐凝成拓跋玉生前模样。
“玉儿,回魂!”他掌心朝下按在她天灵盖,舍利化作流光没入她眉心。
榻上女子睫毛轻颤的刹那,帅帐内所有烛火同时熄灭。
唯有她左眼泛起冰蓝幽光,右眼却仍是他熟悉的琥珀色——两种灵魂的印记在她眼底厮杀,最终交融成诡异的紫金色。
白战突然闷哼着倒退半步,左臂龙鳞寸寸崩裂。血液滴落处,青玉案竟开出朵朵血莲。
“你...”她声音带着拓跋玉的冷冽,尾音却染上他的沙哑,“为何要救我这亡魂?”
白战拭去嘴角血迹,笑着将颤抖的手覆在他心口:“因为这里只为你而跳动。”
魂魄与肉身碰撞的瞬间,舍利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震得白战虎口发麻。
“啧。”
他皱眉按住拓跋玉眉心,却感受到一股诡异的吸力从舍利中传来,仿佛在试图唤醒什么。
“烈哥...疼...”
拓跋玉的睫毛剧烈颤动,却在睁眼的瞬间,瞳孔深处闪过与舍利上如出一辙的暗金纹路。
他能感应到拓跋玉的魂魄正在被某种力量强行抽离!
“将军!大事不好!”
帐外突然传来亲卫的惊呼,白战猛地起身,却见远处军营方向火光冲天,惨叫声此起彼伏。
“怎么回事?”他一把抓住前来禀报的亲卫,却发现对方双眼翻白,口中不断涌出血沫。
“鬼……鬼兵……”亲卫挣扎着指向战场,“它们……它们来了……”
话音未落,亲卫的身躯忽然干瘪如纸,眨眼间化作一具骷髅,轰然倒地。
白战瞳孔骤缩,一把捞起拓跋玉,身形如电般冲向战场。
可当他赶到时,看到的却是一幕永生难忘的噩梦。
整片战场已化为鬼蜮,无数青面獠牙的阴兵正在撕咬活人,而为首的鬼将,赫然是程青崖的魂魄!
她被锁在一座白骨囚笼中,双目空洞,口中不断重复着:“烈哥……救我……”
“不——!”白战目眦欲裂,龙威轰然爆发,“谁动她,我必让他永堕地狱,永生永世受烈火焚烧之苦。”
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龙血,化作万丈金光,硬生生劈开鬼域。
“玉儿,我来了!”
鬼将见到白战,发出一声凄厉的怪笑,手中锁链猛地收紧:“敖烈,你终于来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白战怒吼,龙爪直取鬼将咽喉。
“你以为只有你爱她?”鬼将身形如烟,躲过攻击,“本座苦等千年,只为与她再续前缘!”
白战这才看清,那鬼将的面容竟与程青崖有七分相似,只是眉间多了一道猩红的煞纹。
“是你……”他想起拓跋玉梦中的惊恐,“果然是你……”
“没错!”鬼将狂笑,“当年你为夺天下,诛我满门,如今该还债了!”
白战浑身一震,却见拓跋玉的魂魄在囚笼中痛苦挣扎,口中不断呼唤着他的名字。
“烈哥……快走……”
“不!”白战一把扯断锁链,将她的魂魄护在怀中,“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手!”
他仰天长啸,龙威震天,竟引得九天雷云翻涌。
“以吾龙血为祭,唤天地正气——”
“破!”
一道紫雷劈下,正中鬼将天灵盖。
“啊——!”鬼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化作黑烟消散在风中。
硝烟散尽。白战跪倒在地,怀中拓跋玉的魂魄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
“玉儿,撑住。”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将最后一缕龙气渡入她体内。
“回家……”拓跋玉的魂体轻轻颤抖,终于缓缓回到她的躯体中。
“咳咳……”她睁开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烈哥……”
白战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如获至宝:“没事了,都没事了。”
“可是……”拓跋玉虚弱地抬手,抚上他脸上的血泪,“你怎么哭了?”
“傻瓜。”白战红着眼眶,将她凌乱的发丝别到耳后,“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了。”
月光如水,夜风温柔。
白战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龙气如涓涓细流般滋养着她的经脉。
“对不起..…”他低头吻了吻她冰凉的额头,“差点弄丢了你...”
“傻瓜...”她抬手抚上他血泪斑驳的脸,“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三柱沉水香在鎏金狻猊炉中燃尽最后一缕青烟时,白战终于从她腰间松开大手。
帐中灯火骤然转暗,唯有他胸膛上未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
“不...要...”她虚软的手指刚触到他锁骨处的赤焰纹,就被纹路里的符咒烫出细小的红痕。
白战却恍若未觉,只是卷去那些血珠,喉间滚动的低吟混着水声,将浴桶搅出漩涡。
他腕骨上的赤霄环叮当作响。那件绣着夔纹的玄色寝衣,此刻正浸在浴桶里,衣摆的暗纹吸饱了水,竟显出些赤焰纹的纹路来。
半炷香后,他捞起浴桶中昏睡的人儿,用春凳上备好的寝衣裹住,复又快步折回榻边,轻手轻脚将人安置于被褥间。她发梢滴落的水珠在春凳上溅出冰花,又被他的气息烘成雾气。
当最后一缕湿发被他的指尖烘干时,帐外传来第一声鸡鸣。
白战突然翻身将她压住,修长的指尖在她脊背上画着什么,一笔一划都带着灼热的温度。
“疼...”她呢喃着去推他胸口,却只摸到一片滚烫的赤焰纹。
白战闷哼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暗红,却在下一秒用额头抵住她的,将未尽的叹息化作一个带着铁锈味的吻。
她指尖陷进他脊背的龙鳞里,齿尖咬破下唇也不肯松口,直到那声压抑的龙吟混着血沫落进她唇间。
男人的喘息骤然停滞,脊背弓起一道紧绷的弧线,汗水浸透了她掌心。
疼痛与快意交织的瞬间,她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颤抖的轻叹,像被碾碎的星子坠入深潭。
“别……”他哑着嗓音,指尖深深陷入她的发间,却放任自己在她唇齿间溃不成军。
疼痛是真实的,但更真实的是他眼底翻涌的暗色——那里盛着未说出口的纵容,比她的齿痕更深。
她松开他时,他微微颤抖的背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一滴血珠顺着他腰侧的凹陷滑落,像某种隐秘的印记,而她的呼吸仍灼热地贴在他颈侧,带着近乎执拗的占有欲。
“疼吗?”她问,声音轻得像怕惊散这夜色。
男人却只是将她按得更紧,在疼痛与欢愉的余韵里,用同样低哑的嗓音回答:“疼……才好。”
空气骤然凝滞。
男人猛地反手扣住她的后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小心避开她脆弱的喉管。
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耳侧,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就这样...别停。”
下一秒,她的腰被箍进一个更深的弧度。他的犬齿碾过她锁骨,在皮肤上留下新的红痕。
疼痛与愉悦的界限模糊成一片,她听见彼此交缠的喘息,像两把钥匙同时转动锁孔。
“记住这个感觉。”他哑声说,汗湿的胸膛压着她的背,以后每次你离开,我都要你想起今晚。”
她咬住他的肩,在疼痛中尝到咸腥与甜腻。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将交叠的影子钉在墙上,如同一幅永远无法剥落的刺青。
帐外突然滚过闷雷,而他只是把脸埋进她锁骨,在龙吟与雷声的和鸣里睡去,眼角挂着的那滴泪,终于被月光晒成了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