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灵山碎影堕尘烟，一念痴缠一念癫（2/2）
?“西海龙王的逆鳞？！”?敖烈震惊。
鬼面人声音沙哑：“你父王让我带句话，‘灵山无佛’。”
唐僧猛然起身：“什么意思？”
鬼面人却不答，反手抛出一卷血书。
敖烈接住，展开一看，瞳孔骤缩。
血书上，是西海龙王以龙血写下的密文：?“金蝉子未死，如来非如来。”?
?“大雷音寺下，镇压着真正的佛。”?
孙悟空一把揪住鬼面人衣襟：“少卖关子！说清楚！”
鬼面人任由他抓着，青铜面具下传出冷笑：?“五百年前，金蝉子发现灵山有异，暗中调查，却被如来亲手镇压。”?
?“你们以为的‘如来’，早被调换了。”?
沙僧骇然：“那现在的如来是……”
鬼面人一字一顿：?“魔罗。”?
敖烈龙鳞炸起：“魔罗？！他不是被如来亲手镇压在灵山之下吗？！”
鬼面人指向西方：“所以，现在的‘如来’……才是假的。”
唐僧指尖发颤：“金蝉子当年……是想揭穿这个秘密？”
鬼面人点头：“可惜，他失败了?，而你们，是他最后的棋。”?
夜风骤起，通天河怒浪滔天。
鬼面人退后一步，身形逐渐虚化：?“三日后，灵山‘盂兰盆会’，诸佛齐聚。那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话音未落，他化作黑雾消散。
敖烈龙爪捏碎血书，金瞳燃起滔天怒火。
?“灵山……好一个‘无佛之地’！”?
孙悟空金箍棒横扫，云海崩裂：“管他真佛假佛，打上去再说！”
沙僧却按住他：“大师兄，若灵山诸佛都已入魔……”
唐僧缓缓抬头，眼中再无慈悲，只剩决绝：?“那便……弑佛。”?
灵山，大雷音寺。
佛光普照，梵音阵阵。诸天神佛端坐莲台，面容慈悲，可眼底却隐隐流转着暗金色的魔气。
“如来”高坐九品金莲，指尖拈着一枚优昙花，微笑注视着殿下的“金蝉子”——?唐僧。?：“金蝉，你终于回来了。”
唐僧合掌行礼，眼神却冷如寒冰：“弟子……特来赴会。”
孙悟空化作飞虫，藏在他耳后，火眼金睛扫视全场：“师父，这些佛陀……全是假的！”?
诸佛眉心皆有一道细不可察的黑线，那是魔气侵蚀的痕迹！
沙僧以流沙遁形，混入比丘僧众之间，降妖宝杖化作念珠，暗中戒备。
而敖烈，他化作白衣居士，腰间悬着一枚青玉坠，内里封着月漓的残魂。
?“三日后，月漓魂魄就能重塑肉身……”?他掌心攥紧，“但今日，我们得先活着离开！”
“如来”抬手，一枚金钵浮空而起。：“金蝉，你既归位，当受佛法灌顶。”
钵中金光倾泻，直照唐僧天灵！那是洗魂之术！
若被照中，唐僧此世记忆将彻底抹除，沦为傀儡！
“师父！”孙悟空暴起，现出真身，金箍棒横扫金钵！
“铛——！”
金钵震荡，可“如来”却笑了。?“泼猴，你当真以为……本尊没发现你们？”?
殿门轰然闭合，三千罗汉齐声诵咒，整座大雷音寺化作牢笼！
唐僧闷哼一声，忽然抱头跪地，那金光并未洗去他的记忆，反而唤醒了?金蝉子的记忆！
五百年前。
金蝉子立于灵山之巅，望着脚下翻涌的黑雾，面色凝重。
“佛祖，灵山之下镇压的魔罗……为何气息越来越强？”
如来背对着他，声音低沉：“金蝉，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可当夜，金蝉子潜入藏经阁，发现了一卷禁册，《夺舍大法》。?
上面记载着魔罗如何以优昙花为媒，侵蚀佛心，最终取而代之！?
“原来如此……”唐僧猛然睁眼，前世记忆如潮涌来，“现在的‘如来’，早被魔罗夺舍！”
“如来”大笑，佛相崩裂，露出狰狞魔颜！
?“既已知晓，那便……永堕无间地狱吧！”?
混战爆发！
孙悟空法天象地，独战八百罗汉！沙僧唤出流沙河巨浪，冲散佛阵！
敖烈化出龙身，逆鳞青光暴涨，直冲“如来”！
“魔罗！还我兄长命来！”
魔罗冷笑，袖中飞出一物——?西海龙王的头颅！?
“父王？！”敖烈龙瞳骤缩。
“这老龙竟想以逆鳞传讯，可惜……”魔罗五指一攥，龙头化作血雾，“区区蝼蚁，也敢逆天？”
敖烈癫狂，龙啸震天：“我杀了你——！”
混战中，唐僧忽然割破手腕，金血滴落腰间锦囊，那里，藏着月漓的残魂！
“金蝉血……可破优昙禁制……”他喃喃着前世记忆中的秘法。
锦囊炸裂，优昙花绽放，月漓魂魄终于解脱！
可她并未往生，而是?化作一柄青锋剑！?
剑身如月，寒气森森，直指魔罗！
敖烈握住剑柄，耳边响起月漓最后的声音：?“三哥……斩佛……”?
青锋剑贯穿魔罗胸膛的刹那，整座灵山崩塌！
诸佛现出原形，竟是无数优昙花傀儡！
魔罗狂笑：“没用的！本尊早已与灵山地脉相连，杀朕即是毁佛！”
唐僧却双手合十，浑身燃起金色烈焰：“那就……同归于尽。”?
孙悟空目眦欲裂：“师父！你要做什么？！”
沙僧跪地痛哭：“那是金蝉子的本源佛火！他要自焚元神！”
敖烈龙爪死死攥着青锋剑，将最后法力灌入：“月漓……助我！”
剑光炸裂，魔罗身躯寸寸崩毁！
灵山开始塌陷，无数黑气从地底喷涌而出，那是被镇压五百年的真佛之力！
通天河上，金光骤散。
唐僧猛然睁眼，却见眼前并非灵山，而是一片混沌虚空。
“师父！”孙悟空火眼金睛一闪，“咱们还在通天河底，方才所见……皆是幻象！”
沙僧愕然：“那灵山崩塌、佛魔同寂……”
“是河底妖物作祟！”敖烈龙瞳骤缩，手中月漓剑嗡鸣震颤。
原来，他们自踏入通天河起，便已陷入?“蜃楼幻境”?——此乃上古蜃妖残魂所化，专噬人心执念，幻化最惧或最愿之景，诱人沉沦！
?灵山崩塌是假，金蝉涅盘是假……就连月漓复生，亦是幻影！?
“月漓……”敖烈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幻境中，他竟与亡妻重逢。
可此刻，剑身之上，一缕残魂缓缓剥离，化作拓跋玉虚影。
“三哥，保重……”她轻声道，随即如烟消散。
敖烈龙鳞炸裂，仰天怒啸：“妖孽！还我月漓！”
河底震荡，浊浪排空！
一只巨蚌自深渊浮起，蚌壳开合间，幻光流转。
“西海三太子……你妻魂散千年，何必执念？”蚌妖笑声沙哑，“不如永留幻境，与她长相厮守……”
“闭嘴！”孙悟空金箍棒横扫，蚌壳却纹丝不动。
沙僧低喝：“此妖以执念为食，硬攻无用！”
唐僧合掌诵经，佛光护体，却见幻象再度侵袭。
?灵山又现，佛音缭绕，仿佛在说：“留下吧，此即极乐……”?
“师父！”孙悟空急唤，“紧守本心！”
唐僧猛然咬破舌尖，鲜血滴落，幻象骤碎！
“蜃妖，你困不住我们。”他目露清明，“敖烈，月漓之魂虽散，但她愿你前行。”
敖烈闭目，龙泪坠入河沙。再睁眼时，月漓剑光华大盛！
“妖孽，受死！”
剑光如月，劈开混沌！
蚌妖惨叫，壳裂魂散。幻境彻底崩塌，师徒四人重回通天河岸。
河水退去，对岸竟现出一国——?“乌斯藏”?，城楼高耸，佛塔林立，却透着一股诡谲气息。
孙悟空眯眼：“这地方……妖气比通天河还重！”
沙僧沉吟：“乌斯藏国传闻有‘尸陀林’，专葬得道高僧……”
唐僧整肃衣袍：“既已破幻，便继续西行。”
敖烈沉默收剑，龙瞳深处隐有痛色，却终究迈步向前。
?幻境已破，执念难消。?但路，还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