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玉碎楼兰血羽惊，冰傀十二摧城外（1/2）

血泪滴落在冰晶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腾起一缕缕血色雾气。拓跋玉的金瞳左眼灼热如熔金，右眼却仍不断涌出鲜血。她抬手抹去血痕，指尖在脸颊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

“十二具冰傀不够。”她声音冷得像极地寒风，“片风，唤醒地窖里剩下的八具。”

巨鹰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翅膀掀起的气流将大殿内的帷幔吹得猎猎作响。大长老踉跄着上前，银白胡须上结满冰晶：“后！地窖里那些是初代冰傀，尚未完全驯服，若是失控——”

“那就让它们失控。”拓跋玉五指收拢，掌心凝结出一柄冰剑，“楼兰人敢动我的狼，就要准备好承受霜骸城的怒火。”

她腹中的金光愈发强烈，隐约形成一匹仰天长啸的狼形。大长老见状面色剧变，跪倒在地：“王后三思！您腹中胎儿已显‘苍狼啸’雏形，这是天赐的继承人啊！若是此行有闪失...”

拓跋玉突然笑了。她转身时，金瞳在昏暗的大殿中划出一道流光：“大长老，你错了。这不是天赐的继承人——”她轻抚腹部，这是我和雪奴的孩子。所以今天，我必须去。”

殿外传来冰层碎裂的巨响，二十具冰傀破冰而出。它们身形比普通冰傀大上一倍，通体泛着幽蓝光芒，关节处缠绕着古老的符文锁链。这些初代冰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声，空洞的眼窝齐齐转向拓跋玉。

片风展开足有三丈宽的翅膀，冰晶在羽翼间闪烁。拓跋玉跃上鹰背，冰傀们立刻列成三角阵型。大长老绝望地看着王后举起冰剑，剑尖指向南方——

“目标楼兰，出发！”

霜骸城的城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拓跋玉回头望了一眼这座冰晶宫殿。三个月前，她在这里与雪奴分离；三天前，雪奴在战场上被楼兰巫师暗算；而现在，她要去救回自己的丈夫。

寒风呼啸，片风载着她冲上云霄。下方是绵延不绝的冰川，二十具冰傀在雪地上疾驰，每一步都在冻土上留下蛛网般的裂痕。拓跋玉的金瞳穿透云层，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那座沙漠王城。

“坚持住，夫君”她低声呢喃，腹中的金光随着她的心跳微微震颤，“我来带你回家。”

飞行半日后，冰川逐渐被黄沙取代。片风开始不安地鸣叫，拓跋玉也感到一阵异样——太安静了。楼兰边境竟然没有巡逻的骆驼骑兵，沙漠上空连一只秃鹫都没有。

“降低高度。”她命令道。片风俯冲而下，冰傀们立刻围成一个保护圈。拓跋玉跳下鹰背，赤足踩在滚烫的沙粒上。她弯腰抓起一把沙子，金瞳骤缩——沙粒中混杂着细小的黑色羽毛。

“飞鸦的残羽...”她猛地抬头，“有埋伏！”

话音未落，平静的沙丘突然暴起数十道沙柱。每个沙柱中都跃出一个全身裹着黄沙的楼兰武士，他们手持弯刀，刀锋上涂抹着诡异的绿色液体。与此同时，天空骤然暗了下来——数以千计的乌鸦组成黑云，朝他们压来。

“毒刃和蚀骨鸦！”拓跋玉冷笑，“楼兰人倒是准备充分。”

她双手结印，二十具冰傀同时仰头，口中喷出极寒冻气。最先冲上来的楼兰武士瞬间被冻成冰雕，但后续的敌人踩着同伴的冰尸继续冲锋。乌鸦群俯冲而下，尖锐的喙直取拓跋玉的眼睛。

片风长啸一声，翅膀掀起飓风击退鸦群。拓跋玉腹中的金光突然暴涨，一匹半透明的金狼虚影从她体内跃出，仰头发出一声震撼天地的狼嚎。声波所过之处，乌鸦纷纷爆体而亡，黑羽如雨落下。

但危机远未结束。沙地开始蠕动，无数毒蝎和沙蛇钻出，初代冰傀的符文锁链发出刺耳的断裂声。一具冰傀突然转身，冰爪刺向另一具冰傀的胸口。

“反噬开始了...”拓跋玉咬牙，金瞳中闪过一丝痛楚。她咬破手指，血珠在空中凝结成复杂的符文，“以霜骸王族之血，令尔等臣服！”

血符飞向失控的冰傀，但沙漠的高温让血液迅速蒸发。又有三具冰傀开始无差别攻击，片风的翅膀被毒刃划出一道伤口，绿色毒液正在羽毛间蔓延。

就在这危急时刻，沙漠深处传来驼铃声。一支商队从沙丘后转出，为首的商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刺青的脸。

“需要帮忙吗，夫人？”商人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牙齿。

拓跋玉的冰剑瞬间指向他的咽喉：“穆沙·阿卜杜勒...楼兰最大的军火贩子。”

“也是雪奴大人的老朋友。”穆沙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狼牙吊坠，“十年前在死亡沙漠，他救过我的命。现在，该我报恩了。”

乌鸦群再次集结，穆沙打了个响指。商队中立刻竖起十架弩机，箭矢破空之声不绝于耳。更令人惊讶的是，失控的冰傀在听到穆沙用古老语言念出的咒文后，竟然安静下来。

拓跋玉的金瞳微微眯起：“你会操控冰傀的咒语？”

“做生意总要懂些偏门。”穆沙眨眨眼，“我在霜骸城住过两年，跟雪奴大人的父亲做过交易。他看了眼她隆起的腹部，神色突然严肃，“夫人，您不该亲自来。楼兰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您自投罗网。”

“他在哪？”拓跋玉直接问道。

穆沙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楼兰王城地下新挖了‘噬魂之井’，专门用来关押...特殊囚犯。”

他展开羊皮纸，上面绘着复杂的地道图，“雪奴大人被关在最底层，胸口的三根银针是‘锁魂针’，专门克制他的苍狼之力。”

拓跋玉的手指抚过图纸，金瞳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请你带我去。”

“现在王城戒备森严，您这样...”穆沙的目光扫过她显眼的银发和金瞳。

拓跋玉突然将冰剑抵在穆沙左眼下方：“你有易容药吧？”

三日后，一支来自西域的商队缓缓驶入楼兰王城。商队首领是个孕妇，脸上蒙着纱巾，只露出一双普通的褐色眼睛。她身后跟着十几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随从，还有一只翅膀受伤的猎鹰。

“香料、丝绸和冰原特产！”穆沙高声吆喝，“还有上好的雪山参，专治妇人产后虚弱！”

守城士兵粗鲁地掀开货物检查，却没注意到那些“随从”走路的姿势僵硬得不自然，更没发现孕妇裙摆下若隐若现的冰晶靴。

拓跋玉——现在是商人妻子“阿伊莎”——低着头穿过城门。她的易容很完美，连声音都变得沙哑低沉。但腹中的金光仍在不安地跳动，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王城街道上贴满了通缉令，画着她银发金瞳的肖像。公告宣称霜骸城王后发疯杀害亲夫，正被两国联合通缉。拓跋玉面不改色地从自己的通缉令下走过，手指在袖中捏碎了一颗冰晶。

“先住我的商馆。”穆沙低声道，“今晚月蚀之时，噬魂之井的守卫会换班。”

商馆地窖里，拓跋玉终于卸下伪装。她将手掌贴在墙上，冰霜迅速蔓延，形成一幅楼兰王城的立体地图。

“雪奴被关在这里。”她指着王宫下方的一个红点，“祭坛在这里。楼兰王要用他的苍狼之血激活弑神弩。”

穆沙倒吸一口冷气：“传说弑神弩能射落太阳...”

“所以他们需要太阳之子的血。”拓跋玉冷笑。她转向初代冰傀，这些古老的战争机器安静地站在阴影中，“你们从下水道潜入，破坏王宫东侧的防御法阵。片风负责制造混乱。”

“是，王后，属下一定?搅得楼兰天翻地覆！?”片风咧开鹰喙，露出森白利齿暗红的瞳孔里翻涌着嗜血的兴奋?。拓跋玉最后抚摸腹部，金光已经凝聚成一柄小剑的形状，随时可能破体而出。

地下通道的阴冷空气裹挟着千年尘埃，在冰傀周身形成细小的冰晶。这些古老的战争机器无声地行进着，每一步都在石壁上凝结出霜花。领头的冰傀抬起青白色的手掌，指尖凝聚出一缕幽蓝光芒，照亮了刻满符文的通道墙壁。

“防御法阵的节点就在上方。”它的声音像是冰块相互摩擦，没有一丝温度。

二十具冰傀同时停下脚步，仰头望向头顶的石板。那里刻着一个复杂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金光——楼兰王宫东侧防御法阵的三十六个核心节点之一。

最年长的冰傀伸出双手，掌心朝上。其余冰傀立刻围成一圈，将手掌叠在它的手臂上。寒气在它们之间流转，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形。年长冰傀的瞳孔中亮起两点蓝火，它缓缓将双手推向头顶的石板。

“咔——”

石板表面瞬间爬满蛛网般的冰纹，符文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冰傀们同时发力，寒气如潮水般涌向石板。符文剧烈闪烁几下，随即的一声碎裂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王宫东侧的一座塔楼上，镶嵌在墙体内的水晶突然黯淡下来。守卫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东侧城墙的防御光幕就像被撕开的绸缎般，出现了一道三丈宽的缺口。

片风在高空盘旋，锐利的鹰眼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变化。它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双翼猛地一振，俯冲向王宫中央的广场。

“敌袭！”守卫的呐喊刚出口，就被一阵狂风淹没。

片风掠过广场，翅膀扇起的飓风掀翻了十几个守卫。它故意降低高度，利爪擦过一座青铜雕像，溅起一串火花。守卫们纷纷拉弓射箭，但箭矢还未接近就被它周身环绕的气流卷走。

“哈哈哈，蝼蚁们！”片风在空中翻了个跟头，故意用楼兰语嘲讽。他知道这样更能激怒对方。

果然，更多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来。片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它突然拔高身形，朝着东侧城墙飞去——正是防御法阵被破坏的位置。

守卫们紧追不舍，却不知已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地下通道中，冰傀们已经破坏了第七个符文节点。年长冰傀突然停下动作。

通道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响。冰傀们对视一眼，迅速分散到通道两侧的阴影中，与墙壁融为一体。

六名楼兰守卫举着火把跑来，领头的突然停下：“奇怪，刚才明明感应到这里有灵力波动...”

他话音未落，一具冰傀从阴影中闪现，青白色的手掌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守卫瞪大眼睛，还未来得及发出警告，全身血液就已经冻结成冰。其余冰傀同时出手，五名守卫在瞬息间变成了五尊冰雕。

地面上，片风在王宫上空来回穿梭，时不时俯冲下来抓走一个守卫又高高抛起。王宫警钟长鸣，越来越多的守卫被吸引到露天区域。

“还不够乱...”片风眯起眼睛，突然突然转向王宫西侧的粮仓。它张开鹰喙，吐出一团旋转的风刃。风刃击中粮仓屋顶，顿时木屑纷飞，火光四起。

“着火了！快救火！”

整个王宫彻底乱成一团。片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这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东侧城墙的防御光幕已经出现了十几处缺口——冰傀们的任务完成了。

它发出一声特殊的鸣叫，这是撤退的信号。地下通道中，冰傀们同时抬头。年长冰傀收回正在破坏最后一个符文节点的手。

它们像一群幽灵般迅速撤离，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通道中只留下十二具守卫冰雕，和三十六个被永久破坏的符文节点。

片风在空中盘旋两圈确认无人跟踪后，才朝着预定的集合点飞去。它降落在城郊一处荒废的祭坛上，冰傀们已经在那里等候。

片风变回人形，兴奋地搓着手：“王后一定会满意！我把那群蠢货耍得团团转！”

商馆地窖里。

“夫人，您确定要亲自去？”穆沙犹豫道：“噬魂之井会吞噬所有灵力，您的金瞳...”

拓跋玉没有回答。她闭上眼睛，金瞳在眼皮下微微发光。恍惚间，她看到黑暗中有双熟悉的绿眼睛——那是雪奴的眼睛，正透过重重阻碍与她相望。

“他撑不了多久了。”她突然说，“锁魂针正在吞噬他的灵魂。我能感觉到...他在叫我。”

地窖突然剧烈震动，沙粒从天花板簌簌落下。穆沙脸色大变：“是沙暴！楼兰王启动了护城大阵！”

拓跋玉却露出开战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不，是我的狼在呼唤风暴。”

她展开双臂，银发无风自动。腹中的金光冲天而起，穿透地窖屋顶，在楼兰上空形成一匹巨大的金狼虚影。整座王城的狗同时狂吠，所有水源瞬间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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