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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破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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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燕臣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带着一种久经沙场淬炼出的镇定。

他修长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调出另一个角度的影像,指尖快速而精准地滑动、标注。

“从这里切入,暴露子宫下段,同时请泌尿外科台上会诊,随时准备处理可能的损伤。胎儿娩出后,立刻处理出血点,再行粘连松解……”

他的思路清晰,逻辑缜密,每一个指令都直指要害,仿佛一台精密仪器在高速运转。

方案很快在激烈的讨论中确定下来,主刀医生带着团队匆匆奔赴手术室。

会议室瞬间空寂下来,只剩下孟燕臣一人。

刚才那种掌控全局、思维高速运转的熟悉感,如同电流般刺激着他沉寂已久的神经末梢。

然而,当肾上腺素褪去,巨大的空虚和沉郁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在眼前。指节修长,皮肤保养得宜,但目光却死死锁在虎口处那道淡粉色的、蜿蜒的疤痕上。

那个风雪肆虐的夜晚,刺骨的寒风似乎又穿透了时空,呼啸着灌入他的耳膜。

混乱的公寓,刺目的鲜血,他跪在地板上,在简陋的条件下,凭借本能和经验进行紧急接生。

由于身体失去平衡,手重重按在了碎裂的茶几玻璃上……

当时满手血污,心碎成渣,脑子里只有王小河的生死,自己根本就没感觉到疼。

一片混乱中,只得到急诊医生匆忙而粗糙的缝合。

没有人知道,这只手属于一位以精妙手法闻名、被誉为“孟一刀”的产科天才。

回国后,当心理的重创尚未平复,这只手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细微却持续的震颤,在拿起手术刀、镊子,甚至精细缝合模型时,变得如此明显。曾经引以为傲的稳定性和毫米级的精准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冰冷的神经电生理检查和肌电图报告,如同最终的判决书,宣告他永远告别了挚爱的手术台。

从此,那道淡粉色的疤痕,不再仅仅是皮肤的伤痕,而成了烙在他灵魂深处的失败印记,一个无声剥夺他存在价值的残酷象征。

他转向了教学科研和管理,用另一种方式守护生命,但内心深处那个渴望拿起手术刀、在生死边缘力挽狂澜的灵魂,从未停止过呼唤。

夜色深沉。

孟燕臣回到家时,客厅只留了一盏温暖的壁灯。

小河穿着柔软的宽身睡裙,正靠在沙发上,借着灯光翻看一本厚厚的图集。

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眉宇间挥之不去的沉郁和疲惫。

“回来了?手术怎么样?”她放下图集,轻声问。

“方案定了,结果还不知道。”

孟燕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习惯性地伸出手,轻轻覆在她隆起的腹部。掌心下传来规律的、充满生命力的胎动,稍稍驱散了些心头的阴霾。

小河看着他,目光温柔地落在他下意识摩挲着虎口疤痕的右手上。

这个动作,每次他陷入关于过去的沉思或遇到棘手的医学难题时,总会如此。

她心头微涩,知道他今天一定是触景生情了。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将手轻轻覆盖在他的手背上,用自己温热的掌心包裹住他那带着凉意和一丝不易察觉颤抖的手。

然后,她微微侧身,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像寻求依靠,又像无声的给予力量。

沉默在温暖的灯光下流淌了一会儿,只有彼此呼吸和胎动的细微声响。

“燕臣,”小河的声音很轻,却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我今天和显微外科中心的赵主任通了个电话。”

孟燕臣瞬间明白了小河的意思。

老赵是国内顶尖的手外科、周围神经修复专家,也是他多年的好友。

一股混合着抗拒和隐秘期待的情绪涌上心头。

“小河,我的手……”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声音干涩,“神经损伤的黄金恢复期已经过了。没用的。”

回避,是他保护自己不再失望的本能。

“赵主任说,技术有新突破。”

小河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犹疑,只有全然的信任和一种磐石般的坚定。

“他说,现在有新的神经束膜精准缝合技术,结合靶向神经生长因子和更先进的康复手段,对于你这种陈旧性的、当时处理不当的周围神经和肌腱韧带复合损伤,不是没有希望。可以恢复部分功能,甚至能达到接近手术要求的精细度。”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着专业的信息,像一位最可靠的战友在汇报关键情报。

“他说,需要重新进行详细的神经电生理评估和影像学检查,才能确定具体方案和预后。但至少,值得一试。”

小河握住他的手,力道微微加重,传递着她的决心,“燕臣,你的技术和经验,不该就这样被埋没在办公室里。那太浪费了。”

她的话语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煽情的安慰,只有对事实的陈述和对他的能力最朴素也最强大的信任。

她看着他,眼神里有心疼,但更多的是对他潜能的笃信和一种必须去争取的期许。

她了解这个男人。

他主动争取医院的领导职位,与其说是野心和进取,不如说是试图在废墟上重建一座他能掌控的堡垒,以抵御内心那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的自怜和无力感。

他夜晚的“服务”,何尝不是通过在夫妻亲密关系里重新争取主动,在另一个领域证明自己有能力守护他珍视的东西、拾起散落的尊严。

但是,王小河想要的,远不止于此。

行政管理中那种制定规则的掌控感只是一种形式,是在麻痹失去真正权杖的痛苦。

小河要的,是他重新握住那把手术刀。 那才是他灵魂深处最契合的权杖,是他天赋与使命的真正归宿。

失去它,他内里便缺失了最核心的力量。她不能看着他引以为豪的才华就此埋没在文山会海里。

然而,她更深知他那深入骨髓的清冷自傲。

怜悯和施舍会刺伤他。他需要的是尊重,是平等,是机会本身,而非被拯救的姿态。

所以,她必须精准,必须迂回,必须给他铺一条既能通向希望、又能保全尊严的路。

“我知道你怕失望,怕再经历一次打击。”

小河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但不去试,就永远被这道疤困着。去试试看,好吗?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为了不辜负你自己,不辜负你曾经握在手里的那把刀,和它能救下的无数可能。我相信你。”

孟燕臣怔怔地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下,她素净的脸庞因为怀孕而显得丰润柔和,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充满了智慧、勇气和一种倔强的力量。

她不是在同情他,她是在用最坚定的姿态告诉他:你值得更好,你有能力翻越这道山,我陪你。

五年了,他一直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疤痕,将它视为耻辱和失败的象征,用理智和忙碌包裹着那份深藏的自怜和无力。

他以为那裂痕是永恒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而此刻,那道鸿沟,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巨石。

一种久违的、滚烫的东西,混合着对手术刀刻骨的渴望、对重新掌控自己命运的强烈冲动,以及破釜沉舟的勇气,猛烈地冲撞着他冰封的心防。

他看着小河,看着她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期许,一种奇异的释然和决心,如同初春破土的嫩芽,带着微弱的、却无比坚韧的力量,顶开了沉重的冻土。

他反手紧紧握住了小河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却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

“好。”

孟燕臣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决心,“我找老赵。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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