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破境初逢，沙盗之邀（2/2）
胡七适时介绍道：“林越小兄弟，这位是我沙盗谷二当家，沙摩。在下胡七，忝为沙盗谷头领。”他态度平和，甚至带着一丝欣赏，随即对包围林越的沙盗挥了挥手：“都把兵器收起来，退后！不得无礼！”
刀疤脸头目等人虽然惊疑，但对胡七的命令不敢有丝毫违抗，立刻收枪后退，让开了空间，但依旧警惕地盯着林越。
林越看着眼前这一高一矮、气息强大的两人，尤其是胡七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看似平和的态度，心中的警惕并未放松，但也确认对方暂时似乎没有直接动手的意图。他开门见山问道：“沙盗谷？你们来此何事？为何认识我？”
胡七神色坦然，解释道：“林越小兄弟不必多疑。我们沙盗谷与黑风帮素来有些摩擦，算是邻居。昨夜此地动静颇大，我们收到消息，有人单枪匹马挑了黑风帮，连屠刚都栽了。今日前来，一是确认消息真伪，二来嘛…”他顿了顿，环视了一下空旷死寂的堡内，“也是看看这黑风堡，日后作何归属。没想到，竟有幸在此遇到正主！”
他看向林越，语气带着一丝真诚的“敬意”：“林越小兄弟此举，实乃为黑风蚀原除一大害！胡某佩服！”
林越不为所动，淡淡道：“私人恩怨而已。我来此只为取些东西，稍后便会离开。黑风堡如何，与我无关。”
“离开？”胡七眼中精光一闪，捕捉到了关键信息。他心思电转，立刻顺着林越的话说道：“小兄弟实力超群，志向高远，这小小黑风堡自然留不住你。不过…”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黑风帮虽灭，但这黑风堡，以及堡外那处矿坑，却是实实在在的基业。小兄弟一走了之，此地便成了无主之地。蚀原之上，弱肉强食，用不了多久，必然会被其他势力盯上，届时…恐怕又是一个黑风帮崛起，此地百姓，将再陷水火！”
他观察着林越的表情，见其眼神微动，心中更有把握，继续抛出诱饵：“今日既在此相遇，便是有缘。胡某有个提议，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林越面无表情：“说。”
胡七朗声道：“我沙盗谷愿与小兄弟合作！由我沙盗谷接手管理黑风堡及矿坑！我胡七在此保证，绝不行屠刚那般暴虐之事！必善待黑风村及周边村民，保证他们每年有足够的口粮和生计，不受欺凌盘剥！”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林越，图穷匕见：“作为诚意，更希望小兄弟能加入我沙盗谷，成为我沙盗谷的第三位当家！地位与我和老二平齐！这黑风堡及其周边一应事务，日后便全权交由小兄弟做主！如何？”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沙摩猛地瞪大眼睛，失声道：“大哥！你…” 他万万没想到胡七竟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周围那些沙盗精锐更是面面相觑，震惊不已。让一个刚见面的少年当三当家？还掌管黑风堡？
林越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直接地招揽，还给出了“善待村民”的承诺和如此高的地位。
胡七的提议，林越对那“三当家”之位毫无兴趣，更不想与沙盗谷有太深瓜葛。但“善待村民”这四字，却如同石子投入心湖，激起了涟漪。
他想起了秦老鬼佝偻的背影，想起了矿坑里麻木的面孔，也想起了前夜堡前那些村民在死亡威胁下扭曲的咒骂与哀求…愤怒、悲哀、怜悯…种种情绪交织。他深知凡人在修士与恶势力夹缝中求生的艰难。虽然那些村民曾让他心寒，但他终究无法彻底割舍那份源自黑风村、源自秦老鬼的牵连。
他不想当救世主，也没能力改变整个世道。但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那些熟悉的、挣扎求生的普通人，争取一份稍好一点的生存空间…这似乎，是秦老鬼会希望他做的。
林越沉默了片刻，眼神中的冰冷稍稍化开一丝。他迎着胡七期待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加入沙盗谷，成为三当家？不必了。”
“这黑风堡，你们想要，拿去便是。”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锐利，直视胡七：
“但我有一个条件：善待黑风村村民。让他们劳作但有粮可食，不受无故欺凌盘剥。若能做到，此地便归你们。若不能…” 林越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中蕴含的冷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胡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但更多的是了然。他明白，眼前这少年心志坚定，绝非轻易可招揽之辈。能得到“善待村民”的承诺空间，已是意外之喜。他立刻肃然拱手：
“林越小兄弟放心！胡七在此立誓，只要沙盗谷掌控此地一日，必善待黑风村村民！此言天地可鉴！”
他态度诚恳，随即又补充道：“小兄弟虽不愿加入，但我沙盗谷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在这黑风蚀原之上，若遇麻烦，只需知会一声，定当尽力相助！”
林越深深看了胡七一眼，点了点头。此人城府极深，是敌是友难料，但此刻的承诺，他姑且记下。
“如此，告辞。”林越不再多言，手提横刀，迈步向屋外走去。包围在周围的沙盗们，在胡七的眼神示意下，立刻如潮水般分开一条通道。
林越的身影穿过人群，走出石屋，沐浴在从堡外透进来的清冷晨光中。他没有回头再看这偌大的黑风堡一眼，步履沉稳，朝着堡外走去。那里，是更加广阔却也更加未知的戈壁。
胡七站在门口，看着林越消失在回廊尽头，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沙摩凑过来，低声道：“大哥，就这么让他走了？”
胡七缓缓吐出一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此子现在还强留不得。结个善缘，未必不是好事。况且…”他环视着这座空荡却资源丰富的城堡，“我们此行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通知下去，全面接管黑风堡和矿坑！按计划行事，约束好弟兄们，尤其是对黑风村…暂时，按承诺来。”
沙摩虽有不甘，但还是瓮声应道：“是，大哥！”
黑风堡，迎来了它的新主人。而林越，则踏上了属于他自己的、更加孤独也更加艰难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