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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无声的壁垒与裂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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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痛发作了?”她的声音冷静,不带任何惊慌,只有专业的判断。

顾砚辞紧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着,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依旧是毫无说服力的逞强。

苏晚晚蹙眉,没理会他的废话。她看着他瞬间失去血色的嘴唇和不断抽搐的腿部肌肉,知道这次的发作非同小可。她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床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到床上去,趴好。”

顾砚辞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眼底充满了抗拒和愤怒。去床上?在她面前,像一摊烂泥一样趴着,任由她摆布?这比刚才蜷缩在角落里更加屈辱!

“我说,趴好!”苏晚晚加重了语气,眼神如磐石般坚定,“或者你想让这疼痛持续一整夜,明天连坐都坐不起来,让所有人都看到顾总连基本体面都无法维持的样子?”

又是精准无比的一击!

疼痛与尊严,再次被摆上天平。而这一次,那蚀骨钻心的痛苦,让他连维持表面镇定的力气都在迅速流失。

内心的骄傲与身体的极度不适展开了最后的、激烈的拉锯战。最终,那几乎要将他意识撕裂的剧痛,碾碎了他最后一点顽固的坚持。

他几乎是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绝望,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极其狼狈地,按照她的指令,艰难地挪动身体,趴伏在了柔软却如同刑具般的大床上。将整个后背,那疼痛的源头,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的视线之下。

这个动作,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力气和尊严。他将脸深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不愿让她看到自己此刻脸上可能出现的、任何一丝脆弱的表情。

苏晚晚没有片刻耽搁。她迅速去洗手间用热水仔细洗净双手,擦干,然后回到床边。她搓热掌心,没有任何预热,直接精准地将微热的、带着专业力量的双手,按在了他紧绷如铁的后腰骶骨区域。

她的指尖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热和不容抗拒的力道,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瞬间抵达那一片被剧痛占据的、冰凉的皮肤。

“呃……”顾砚辞的身体在她碰触的瞬间,剧烈地痉挛了一下,喉间溢出压抑不住的痛哼。肌肉绷得像一块坚硬的石头,充满了本能的排斥和防御。

“放松!”苏晚晚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肌肉越紧张,血液循环越差,疼痛只会更严重。相信我,把身体交给我。”

相信我。

把身体交给我。

同样的话,在几个小时内,第二次撞击着顾砚辞的耳膜和心防。

在车上,他因为极度的疲惫和短暂的松懈,无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手。

而现在,在更加不堪、更加被动的情况下,他被迫将整个疼痛的来源,交到她的手上。

这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更彻底的交付。无关情爱,只关乎最原始的信任——对专业的信任,对……她这个人的信任。

他紧咬着枕套,口腔里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是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出的血。理智在疯狂叫嚣着拒绝,但身体在那持续而富有技巧的按压下,却开始违背他的意志。

起初是更加尖锐的痛楚,让他几乎要弹跳起来。但苏晚晚的力道沉稳而精准,每一次按压都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节奏,一点点揉开那些僵死硬化、痉挛纠错的肌肉结节。渐渐地,在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引导下,紧绷到极致的肌肉仿佛被强行撬开了一道缝隙,那股钻心的、无处释放的胀痛,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细微的、可以缓慢流泻的出口。

他紧咬的牙关微微松开,压抑的、带着痛苦释放意味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变得清晰可闻。额头的冷汗还在冒,但不再是纯然因剧痛而生的冷汗,更像是一种与痛苦抗争后,力竭的虚脱。

苏晚晚全神贯注,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知道顾砚辞的神经痛有多顽固复杂,每一次发作都如同在钢丝上行走,力度轻了无效,重了可能造成二次损伤。她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感受着他肌肉纹理和痉挛程度的细微变化,不断调整着力度、角度和按压的节奏。她的全部心神,都凝聚在指尖,与他那片被痛苦笼罩的区域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时间在指尖的按压下悄然流逝,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渐稀疏。

剧烈的、撕扯般的疼痛终于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转变为一种深沉的、弥漫性的、带着极致疲惫的酸胀。顾砚辞紧绷如铁的身体,终于一点点、一点点地松弛下来,彻底瘫软在床铺里,仿佛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已耗尽。

极致的疲惫如同厚重的、温暖的潮水,漫过他的四肢百骸,淹没了所有的思绪,也冲垮了那层层叠叠、用骄傲和冷漠筑成的壁垒。与疼痛对抗,与屈辱对抗,与全世界对抗……他真的太累太累了。

意识在疲惫和逐渐占据主导的舒缓感中,开始模糊,向着黑暗的睡眠滑落。

在即将彻底失去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前一刻,一种源自生命本能深处、超越理智控制的冲动,驱使着他。

他一直垂在身侧、紧紧攥着床单、指节泛白的手,忽然松开了。

然后,那只骨节分明、曾执掌生杀予夺、此刻却无力而微凉的手,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残存的、清醒的力气,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和颤抖,抬起,摸索着,穿越了两人之间那短暂的、无形的距离——

精准地,覆上了苏晚晚正停留在他后腰、尚未离开的那只手腕上。

不是握住,更像是……覆盖。

他的手掌宽大,带着低于常人的体温,轻轻贴在她温热的腕间皮肤上。力道很轻,甚至带着一丝虚弱的依赖,与他平日里强势冰冷的形象判若两人。那冰凉的触感与她腕间的脉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却又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苏晚晚按摩的动作,骤然停顿。

她的身体有瞬间的完全僵硬,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覆盖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他的手指修长,因为刚才的用力依旧有些苍白,无力地搭在那里,却像带着某种不容忽视的千钧重量。

这是顾砚辞第一次,在她面前,在清醒与迷糊的临界点上,主动地、不再带有任何排斥和攻击性地,触碰她。不是意外,不是被迫,也不是之前车上那无意识的紧握,而是一种……近乎无声的、笨拙的……求助与依靠。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两人交织的、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夜灯柔和的光线笼罩着他们,将床上趴伏的男性和床边跪坐的女性身影,勾勒成一幅静止的、充满复杂情感的画卷。

苏晚晚怔怔地看着那只手,看着他因彻底放松和沉睡而显得异常安静、甚至带着一丝稚气的侧脸轮廓,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酸涩,微麻,汹涌澎湃,却又在最终,化作一丝难以言喻的、细密的暖流,悄然浸润了心田。

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动。

她任由他的手无力地覆盖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那是风暴过后,漂泊无依的孤舟,终于触碰到了唯一安静温暖的港湾。

坚冰,于这无声的依靠中,于这极致的疲惫与脆弱里,终于被撬开了一道清晰的、无法再轻易弥合的裂痕。

而那之后,是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还是短暂的裂缝之后,迎来更彻骨的严寒与更加坚固的冰封?

谁也无法预料。

但此刻,在这静谧的、弥漫着淡淡药香和彼此气息的卧室里,只有那无声覆盖的手,在黑暗降临前,默默地诉说着,某些坚固到极致的东西,正在悄然崩塌,而某些新的、未知的东西,正在废墟的缝隙中,悄然滋生。

苏晚晚维持着那个姿势,很久,很久。

直到确认顾砚辞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稳,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她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腕,从他无意识的覆盖下抽离。

她的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凉的触感。

她站起身,为他拉好滑落的薄被,调暗了夜灯,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走廊一片黑暗。

而她站在黑暗里,抬起手,轻轻按住了自己依旧残留着异样感觉的手腕,那里,脉搏正沉稳地跳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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