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直捣贼巢(2/2)
典韦劈开门后,并未急着冲进去大杀四方。他扛着铁戟,如同门神般堵在豁口处,铜铃大眼冷冷扫视着坳内。看到有贼寇试图从豁口反冲或者溜边逃跑,他才猛地踏前一步,铁戟带着恶风扫过,非死即残!他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铁闸,彻底封死了野狼坳贼寇最后一丝侥幸逃脱的希望。
战斗结束得比预想中还要快。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整个野狼坳的抵抗便彻底平息。地上躺了二十多具山贼尸体,大多是反抗时被格杀的。剩下的三十多个山贼,包括几个受了轻伤的,全都面无人色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武器扔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烟尘味和恐惧的气息。
“搜!”王康毫不停歇,立刻下令,“王祢,带人控制俘虏,绑结实了!王固、李敢,带人搜那些窝棚!高顺,带人去坳子最里面找山洞!粮草、钱财、值钱的东西,一个角落都别放过!赵平,警戒坳口!”
“是!”众人齐声应命,立刻分头行动。
王康这才走到那扇被典韦劈得稀烂的寨门前,看着那巨大的豁口和散落一地的粗大断木,又看了看旁边抱着铁戟、正无聊地挖着耳朵的典韦,由衷地叹道:“大哥,你这对铁戟,真是…攻城锤啊!”
“哼,小意思。”典韦浑不在意地撇撇嘴,“这破门,不够硬。”
很快,搜刮的结果陆续报了上来。
窝棚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多是些破烂被褥、锅碗瓢盆。倒是在几个小头目住的稍好点的窝棚里,搜出了几件半旧的绸缎衣服和几个成色一般的银镯子、玉佩,显然是劫掠来的财物。
真正的收获,在坳子最深处那个被藤蔓半遮着的山洞里。高顺带人找到了它,里面空间不小,但堆放的粮食却让王康皱起了眉头。只有不到五十石发黄的陈粟米,还有几十条熏得发黑、干瘪发硬的肉干。这点东西,显然不够养活几百号山贼,也印证了俘虏所说的“粮草不多”。
“这帮孙子,是真穷啊!比咱们村还穷!”王固看着那堆粟米,忍不住吐槽。
“钱呢?抢了那么多人,钱总该有点吧?”李敢有些着急地问。
高顺没说话,用刀鞘在山洞角落里一堆干草和破兽皮底下拨了拨,露出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粗陶罐。他弯腰抱起一个,掂了掂,然后猛地往地上一摔!
啪嚓!
陶罐碎裂!一堆黄澄澄的铜钱和几块大小不一的碎银子滚了出来,在昏暗的山洞里闪着诱人的光!
“有货!”李敢眼睛瞬间亮了。
众人精神一振,立刻围上来。很快,几个陶罐都被砸开。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清点:铜钱足有近万枚!碎银子加起来约莫有七八两重!还有一些散碎的、成色不一的珠宝首饰(耳环、戒指、簪子之类),显然是劫掠商旅或农户所得。虽然不算惊天巨富,但对于此刻的王家村乡勇来说,绝对是一笔横财!
“还有这个!”王栓兴奋地拖过来几个大皮口袋,“在另一个角落找到的!全是皮子!硝好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十张硝制过的羊皮和狗皮,虽然品质一般,但硝得还算平整,显然是山贼准备用来修补皮甲或者换钱的。
“马!康哥!还有马!”一个少年兴奋地跑进山洞报告,“在坳子后面一个临时围起来的棚子里,找到三十多匹驮马!虽然都瘦,但看着比咱们之前缴获的驽马强点!还有几架破马车!”
王康跟着出去一看,果然,三十多匹毛色杂乱、但骨架还算可以的驮马被拴在简陋的棚子里,旁边还扔着几架缺轮少辕的破旧马车。这些马显然是山贼用来运输劫掠物资的。
清点完毕,王康心中大致有了数。钱粮虽然不算丰厚,但加上这些驮马、皮料,以及那三十多个活口俘虏,价值远超预期!
“把所有东西,能带的都带走!”王康下令,“粮食、肉干、铜钱、碎银、珠宝、皮子,全部装袋,用那些驮马驮上!俘虏一个不少,全绑结实了押回去!动作快!”
“康哥,那些窝棚…”王祢指了指坳子里那些破烂建筑。
“烧了!”王康眼神冰冷,斩钉截铁,“留着也是祸害!让这野狼坳,从今往后,彻底消失!”
熊熊大火很快在野狼坳内燃起,浓烟冲天,吞噬着那些藏污纳垢的窝棚和那扇被劈烂的寨门残骸。火光映照着少年们搬运战利品、押解俘虏的身影,也映照着典韦那如同铁铸般的侧脸。他抱着铁戟,看着火光,咧了咧嘴:“烧得好!清净!”
当队伍押着俘虏,牵着驮满物资的驮马,浩浩荡荡(虽然人数不多,但气势已成)地走出黑瞎子沟,重新沐浴在上午明亮的阳光下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疲惫却昂扬的胜利喜悦。
回到王家村,自然又是一番轰动。看着堆满晒谷场一角的铜钱碎银、皮口袋里的粮食肉干、成捆的皮料,还有那三十多匹虽然瘦但精神尚可的驮马,以及那三十多个垂头丧气的俘虏,留守的乡亲和少年们爆发出震天的欢呼!昨日的牺牲带来的阴霾,似乎被这实实在在的胜利冲淡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王家村进入了忙碌的休整和盘点期。
缴获的铜钱、碎银、珠宝被王祢带着几个识数又细心的少年仔仔细细清点、登记、装箱。近万枚铜钱,七两八钱碎银子,还有一小包杂色珠宝,成了王家村乡勇成立以来最大的一笔浮财。
粮食(约五十石陈粟米)和肉干被小心储存进村里加固过的粮仓,虽然不多,但也是重要的补充。
几十张硝好的羊皮狗皮,被交给张皮匠,准备用来修补破损的皮甲或者制作一些简单的皮护具。
那三十多匹驮马更是宝贝。王康让王虎叔带着村里有经验的老农仔细检查、喂养,先恢复体力。这些马,可是未来重要的机动和运输力量!
至于那三十多个山贼俘虏,则被严密关押在村后一个废弃的、加固过的土窑里,由高顺的督练什和王固、李敢轮流带人严加看守,每日只给些稀粥吊命。这些人是去县里领赏的重要凭证。
几天休整后,少年们身上的疲惫和轻伤基本恢复。阵亡兄弟的遗体也在族老王敦的主持下,在村后山坡上寻了块向阳的坡地,郑重安葬。坟头新土,寄托着生者的哀思与誓言。
这一日清晨,阳光正好。
王康站在晒谷场上,看着眼前整装待发的队伍。二十名精悍的乡勇少年,在王祢、高顺的带领下,穿着洗刷干净却依旧带着磨损痕迹的深青、赭石号衣,精神抖擞。他们负责押送那三十多个用麻绳串成一串、形容枯槁的山贼俘虏。
王康自己则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却浆洗得笔挺的深青短褂——这是他第一次进城卖虎时穿的那身。他腰悬环首刀,背上挎着他那张标志性的桑柘大弓,神情沉稳。
典韦抱着他那对从不离身的铁戟,靠在一旁的草垛上晒太阳,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王固、李敢、赵平等什长则带着其余兄弟留守村子,以防万一。
“都检查仔细了!绳子捆结实!路上眼睛都给我放亮点!这些杂碎,一个都不能跑!”王康沉声吩咐。
“放心吧康哥!捆得跟粽子似的!”王固拍着胸脯保证。
高顺默默地点点头,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俘虏和押送的队员。
王康走到那串俘虏面前,目光冰冷地扫过他们惊惶的脸:“听着,老老实实走到县城,你们或许还能有条活路。路上敢耍花样,敢跑…”他顿了顿,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俘虏们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出发!”王康不再多言,大手一挥。
队伍动了起来。乡勇们押着长长一串垂头丧气的俘虏,牵着几匹驮着少量干粮和饮水的驮马(主要是给押送人员用),踏上了通往县城的那条黄土官道。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深青色的身影在尘土中显得格外挺拔。
王康走在队伍最前方,步伐坚定。他要去县衙,用这些山贼的性命,去换取王家村急需的“名分”和实实在在的赏钱。他知道,这一趟,或许能打开另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