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兽（2/2）

方陌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指靠近玉坠，轻柔地抚摸着它，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绝世的艺术品。随着他的抚摸，壁画如同被点燃的火焰一般，以玉坠为中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不断地绽放扩大。

就在光纹如潮水般布满整个壁画之后，又如同退潮般骤然急剧收缩回玉坠之中，只留下一抹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的一颗孤独的星辰。

整面壁画便像被点燃的宣纸，从中心开始卷曲、碎裂，化作细雪般的尘埃。尘埃散尽，只剩玉坠静静悬在半空，温润的青光映得他瞳孔里一片澄澈。

忽然，“噗”的一声轻响——

墙根处，一块巴掌大的冰砖松动，一只雪白的小兽慢悠悠地探出像似鹿首的脑袋。它通体绒毛蓬松，耳朵的旁边却带着一对冰晶似的灵巧鹿角，眼睛圆而黑，像两颗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虽然有点像是兔子，但是它那缓慢摇晃着的尾巴则可以证明它不是兔子。

小兽歪头看了方陌两秒，鼻尖轻嗅，似在确认气味。下一秒，它后腿一蹬，化作一道白影，“嗖”地落在他肩头。前爪扒拉两下，觉得衣领太硬，干脆把脑袋往领口一钻，半个身子滑进温暖的颈窝，只露出一对晃悠悠的耳朵。软毛蹭过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静电，方陌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哆嗦。

他低声的咳嗽着，声音在冰壁间荡出回声。小兽探出自己的脑袋，耳朵抖了抖，尾巴在衣服里卷成一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干脆不动了。

方陌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这雪白小兽，伸手握住了那漂浮着的玉佩，一种特殊的联系在他和雪白小兽的身上缓缓链接，缠绕捆绑在了一起

方陌再在这巨大的洞穴中晃荡着，话说这确实是一只君主级的妖魔，可说到底也就只是一个刚刚晋升的妖魔，要说有什么珍贵的东西，理论上虽然可能不会太多，但是绝对不会没有。

经过漫长而艰辛的寻找，方陌终于在一处冰晶微微开裂的地方，发现了这只君主藏匿的三颗果子。这三颗果子晶莹剔透，宛如碧玉，其中流淌着银河一般的银色果液。

方陌小心翼翼地将这三颗果子放入系统背包。然而，就在他刚刚完成收集的瞬间，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气从他的衣领中涌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前一花，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原本紧握果子的手掌也微微一松，最后一颗尚未收集的果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而原本在他衣领中的小兽已经大半个身子挂在他的手臂上，前肢体则抓着那未知的果子，大口大口的啃咬着，每当有银色液体即将掉落时便会闪过一道白色残影，将其全部吞入口中

方陌无语的看着它不停的啃咬着果子，轻轻的叹了口气，将手臂搭到肩膀之上，小兽抬起那酷酷猛吃小脑袋看了一眼方陌，顺从的来到他的肩膀上，尾巴围着他的脖子转了两圈，直接蹲坐下来继续啃果子。

方陌再仔细的走了一圈，随即朝着来时的道路走去，虽然是个君主洞穴，但是除了让他捡到了一只白色小兽和三颗果子，其中的一颗还被吃了，但是还是让他感觉挺好的，就当是旅游看风景了。

方陌刚踏出洞口，呼啸的寒风便卷着雪粒扑在脸上。他眯眼一扫，才发现山脊上只有稀稀拉拉两三道人影——按自己这边算，他竟是头一个“收工”的。

庞莱早在十步外等候。老人双臂环胸，目光却死死黏在方陌肩头那只雪白小兽身上：小家伙正抱着星髓果的果核，粉嫩舌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舔，尾巴在风里晃成一条柔软的雪鞭。老人眉峰时而拧紧，时而松开，像在脑海里翻一本极厚的旧书。

方陌走近，被盯得心里发毛，忍不住问：“庞莱老先生，您认识这小东西？”

庞莱沉吟片刻，缓缓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胡须：“不像妖兽，也不似契约召唤兽……”他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声吞没，“倒像古卷里记载的...”

话到一半，老人陷入沉思，目光越过方陌，望向远处起伏的雪线，仿佛要把记忆里的某段残页翻出来。

方陌见状，不再打搅，索性盘腿坐在雪地里，把小兽捧到掌心。指尖顺着那蓬松长毛轻轻梳理，小兽耳朵往后贴了贴。忽然，它“噗”地把果核吐在方陌掌心，核上还沾着一点银液，像凝固的星屑。

紧接着，它身子一扭，像团雪绒球钻进方陌衣领，只留一颗小脑袋卡在领口外。两只冰蓝眼睛滴溜溜扫视四周，鼻尖轻抖，发出两声细软的“咪呜”，像是在说：“摸够了没？”

雪原上，方陌盘腿坐在一块被冰晶磨得发亮的岩石上，手里的小兽早已钻进衣领睡得四仰八叉，只剩一只雪白耳朵偶尔抖动。方陌指尖还残留着那团软绒的温度，可“摸兽”的快乐转瞬即逝，他只能对着漫天飘雪发呆，呼出的白气在面前凝成一朵小小的云。

与此同时，兴安岭最深处。

一座被青苔与古藤覆盖的洞穴里，黑暗忽然泛起两团金色幽光。那光先是一线，继而如晨曦破晓，照亮了洞壁的纹理——像虎却生五爪，像狸却披青纹，体型不过巨犬大小，却带着山岳般的威压。妖兽缓缓起身，每一步落下，地面便绽开一圈青色的符纹，如涟漪扩散。

它踏出洞口，外界竟是一处世外桃源：春草茸茸，野花烂漫，溪水在石间叮咚。身着兽袍的族人来往其间，男袍短而开衩，女袍长绣花草，银铃般的笑声随山风回荡。

妖兽现身的一瞬，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左脚前迈，弯腰九十度，右手触地。

几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快步上前，佝偻着背，侧耳倾听。妖兽低低吼了一声，声音却如古琴轻拨，带着岁月沉淀的温柔。老人们点点头，转身对众人摆摆手：“散了吧。大人只是感应到老友重临世间，出来望一眼，并无他事。”

金色兽瞳最后望向兴安岭外围，似穿透风雪与山脊。祂转身，青纹一闪，身影重新隐入洞穴深处。洞外，桃花依旧，溪水依旧，仿佛方才的威仪只是一场春日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