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她涂指甲油的样子像极了姥姥(1/2)
那东西没有指骨,没有关节,像一根被融化后又重新凝固的惨白蜡烛。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视网膜上,一道淡金色的数据流飞速闪过——色彩饱和度c75,90,Y48,K5,与姥姥过年时用来染指甲的凤仙花膏,在色谱上完全一致。
可我的心却沉入了冰窖。
那蜡白指甲的边缘,有一圈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白痕,像是涂抹上去的颜色干涸剥落后,又被人笨拙地重新补上了一层。
我的姥姥,那个讲究了一辈子的女人,染指甲只染一次,染得不好了,宁可洗掉重来,也绝不修修补补。
眼前这个东西,它在模仿,模仿得惟妙惟肖,却终究因为不熟悉最细微的习惯,而暴露了虚假的本质。
这不是她。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薰衣草香气,仿佛也随之变得粘稠而恶意。
我没有抬头,甚至没有让呼吸出现一丝一毫的紊乱。
我的手悄悄探向身后那台老旧的录音机,冰冷的金属外壳传来一丝凉意。
指尖摸索到USb接口,一枚指甲盖大小的x7数据卡被我无声地插了进去。
“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堂屋里如同惊雷。我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电流的嘶啦声过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冰冷、不带一丝情感,像是从深渊中传来的审判:“烧了它。”
那是顾昭亭的声音。
紧接着,电流声里,一个稚嫩的、带着哭腔的童音响彻整个屋子,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妈妈,我想你……妈妈,我好想你……”
这是我的声音。
六岁那年,我被从福利院接到顾昭亭的档案室,他给我做第一次记忆备份时录下的音频。
他说,最纯粹的情感,是撕开一切伪装最锋利的刀。
如果“执烛者”这种东西真的需要依靠捕获和模拟宿主的情感共振来维持形态,那么,就用最原始、最真实的痛苦,将它彻底撕裂。
头顶那片黑暗中,立刻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扭曲声。
那只垂落的蜡手猛地抽搐起来,像一条被踩中断了脊椎的蛇。
蜡质的表面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疯狂涌动,试图挣脱。
下一秒,整条手臂从手肘处“啪”地一声断裂,直挺挺地坠落在地,摔成几段惨白的碎块。
屋顶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有什么重物倒塌,紧接着,是赤脚踩在瓦片上的轻微摩擦声,然后是落地的声音,就在门外。
它下来了。
我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抓起灶台旁那根又粗又长的烧火钳,黑铁的冰冷与沉重让我稍稍心安。
我死死守住正门,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顾昭亭,他早已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侧面的木窗下,身影融入了更深的阴影里。
我的金手指视觉系统,已经开始飞速测算屋内的气流走向。
数据在视野边缘滚动:风向东南,流速0.2\/s。
若它使用最擅长的薰衣草香雾,从释放到弥漫整个房间,需要七秒。
我们只有七秒的闭气时间。
吱呀——
那扇破旧的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
一个轮廓模糊的身影,逆着月光走了进来。
它穿着姥姥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色布衫,身形也和姥姥一般无二。
可那张脸,却是一场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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