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模型开口那晚,老K摔了茶杯(2/2)
我的瞳孔骤然收缩。
顾昭亭?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档案里?
高危接触者?
接触了什么?
接触了谁?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潜伏到了院子外的柴堆后面。
这里是监控的死角,却能用金手指的音频捕捉功能,听到老K办公室里的动静。
我没等多久,顾昭亭就被叫了进去。
老K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像淬了毒的钢针,一字一句都带着钩子。
“你和林晚照,童年就认识?”音频信号有些断续,但核心内容清晰无比。
“只是邻居。”顾昭亭的声音平稳得像一潭死水。
“邻居?”老K轻轻摩挲着茶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可她最近的行为,很反常。每一步都踩在点子上,像是有高人在背后指导。”
片刻的沉默。
“你退伍的时间太巧了,出现在这里的时间,也太巧了。”
“我不关心她的事。”顾昭亭的回答依旧毫无波澜。
“啪!”一声脆响,是茶杯被狠狠摔碎的声音,瓷片四溅,像冰裂的哀鸣。
“那为什么她每次逃脱,选择的路线,都像是在按兵法走?为什么她总能避开我们的天罗地网?”
我看不见屋内的画面,但金手指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老K摔杯子的同时,站在一旁的阿九,低头记录的笔尖,微微发抖。
我的心沉了下去。
老K的怀疑,像一张网,正在慢慢收紧,不仅是向我,也向着顾昭亭。
我悄无声息地退回我的藏身处——第三扇门后的那个小房间。
我再次拿出周麻子留下的那张纸条。
在强光的照射下,我终于发现了背面的秘密。
那是一些用铅笔留下的、几乎被磨平的印记。
金手指进行图像增强和修复后,一张地图清晰地呈现在我眼前。
是殡仪馆地下通道的逃生路线图。
而地图的终点,用一个星号标记着,旁边写着三个字:“旧校舍”。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旧校舍,那是我和顾昭亭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
我们曾在那里废弃的教室里,玩过一种叫“杀人游戏”的扮演游戏。
警察、杀手、平民。
我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一次游戏结束后,顾昭亭曾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我说过一句话。
金手指自动关联了那段尘封的记忆,他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死了’,或者消失了,就去那里,找我留下的东西。”
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
他不是被动卷入,他从一开始,就在布局。
就在我为这个发现心神巨震时,另一边的监控画面里,苏眠正在模型社的实验室里忙碌。
她的动作很隐蔽,趁着无人注意,将一个U盘插入了主机。
屏幕上,一个数据包正在飞速拷贝。
拷贝完成后,她拔下U盘,贴上了一张小小的标签。
金手指的镜头拉近,标签上的字迹清晰可见:“老K私库,37号样本原始视频。”
深夜,我将所有的一切——母亲的脑波图、老K和顾昭亭的对话录音、苏眠拷贝的数据副本、地下通道的地图——全部制作成了微型胶卷。
我拿出母亲最喜欢用的那罐桂花膏,小心地挖空底部,将胶卷严丝合缝地藏了进去,再用蜡封好。
在工作台前,我写下了最后一行字,准备和胶卷一起封存。
“他们以为模型不会说话,可我说了,我妈说了,小满也快要说出来了。”
我将桂花膏罐子放进第三扇门的暗格里。
关上门的那一刻,门上挂着的那根红绳,又一次,无风自动,轻轻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山洞深处。
周麻子正独自一人坐在监控室里,屏幕上定格的,正是那个嘴角挂着“泪滴”的、我母亲的模型。
他盯着画面看了很久,眼中是我无法解读的复杂情绪。
最后,他伸出手,按下了删除键。
屏幕上显示“记录已清除”。
但他不知道,我更不知道的是,在他按下删除键的前一秒,这段视频的原始文件,已经被加密,传送到了一个未知的地址。
所有的线索都已就位,所有的棋子都在移动。风暴,即将来临。
夜里,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发生的一切擂鼓助威。
我看着窗外被风雨抽打得摇摇欲坠的树木,想起了被“隔离审查”的顾昭亭。
他被关在院子角落那间四面漏风的柴房里。
这场雨,他要怎么过夜?
一个念头在我心中疯长。
担忧是真实的,但借口,也是现成的。
我抓起一把伞,心里反复对自己说,我只是去送把伞,仅此而已。
雨水很快打湿了我的裤脚,冰冷刺骨。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里,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狂跳的心脏上。
柴房的木门近在咫尺,门缝里没有透出丝毫光亮,只有一片死寂的黑暗,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张开的巨口。
我停在门前,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
我抬起手,指尖触碰到粗糙湿冷的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