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忆五分钟换来的秘密(2/2)
那一刻,胃里像塞进一块烧红的炭,不是愤怒,是一种更深的冷——曾经我以为他是光,现在才发现那光不过是照妖镜。
“晚照?”姥姥凑近看我,“脸怎么这么白?”
我低头扒饭,指甲深深掐进木筷子的缝隙,那种刺痛让我清醒——像提醒自己:这不是梦。
喉咙里像塞了团烧红的炭,许明远夹菜的动作突然变得很慢,他的目光又慢了半拍才落在我脸上,像台生锈的老相机。
下午两点十七分,许明远的自行车铃铛声远远响起来,清脆又遥远,像童年某个夏天的回音。
我贴着窗缝看他往村东头去——他说要去“访友”,可我记得他上周二也是这个时候出的门,半小时后暗房的灯就亮了。
我猫着腰溜进他的卧室。
松木床头柜的第二格,他换裤子时钥匙滑进去的声音,我记得比晨雾还清楚——那声音带着金属与木头摩擦的闷响,像心跳藏在抽屉里。
黄铜钥匙躺在叠好的白衬衫上,齿痕像小锯齿般扎眼。
我没碰它,只用左手拇指在掌心用力一按——齿痕的形状立刻烙了下来,Yh-09,每个字母都刺得生疼,像用火柴梗刻进肉里。
放回钥匙时,我听见院外传来小孩的笑声。
是小满,她抱着作业本站在葡萄架下,发梢沾着草屑,阳光穿过藤蔓洒在她肩头,像撒了一把碎金。
许明远总说她“有灵气”,可她昨天悄悄塞给我的纸团上,画着带锁的盒子和流泪的小人——那铅笔线条歪歪扭扭,却比任何语言都沉重。
傍晚六点零五分,许明远的白大褂影子扫过门槛时,我端着茶盘迎上去。
白瓷杯是他从不离手的,杯口沿有圈淡茶渍,那是他每天清晨第一口茶的位置,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掌心。
“老师辛苦了。”我把杯子递过去,指腹擦过杯壁时,故意蹭掉了一点茶渍,留下一道模糊的指印。
他接杯子的动作顿了顿,眼尾的细纹皱起来。
我们对视了十秒,他的瞳孔慢慢聚焦,忽然笑了:“你今天很安静。”
“可能...习惯了。”我垂眼,指甲压着掌心的齿痕,烫得几乎要冒烟。
Yh-09,对应的就是猪圈暗房那把锁。
他不知道,我已经用他的仪式感,在他的秩序里凿了个洞。
月亮爬上东墙时,我坐在门槛上折纸飞机。
小满蹲在我旁边,盯着我歪歪扭扭的折痕:“晚照姐姐,你以前折得可好看了。”
我摸了摸她的羊角辫,纸飞机的尖角扎着指尖,带着一种钝钝的疼,“今天手生了,明天教你新花样好不好?”
她眼睛亮起来,转身跑向姥姥时,裙角扫过地上的影子——许明远的窗户还亮着,他的影子在窗帘上晃动,像根被风吹歪的蜡烛,摇摇欲坠。
掌心的齿痕还在发烫,我把纸飞机举到眼前,透过歪斜的折痕看月亮——它像一枚银币,悬在未来的入口。
明天清晨,我要教小满折的那架飞机,会带着新的暗号,飞向某个藏着更多秘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