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擦我脸的手,比刀还冷(2/2)
心跳声在耳朵里轰鸣,可我数着秒数——他在门口站了一百八十秒,和前天夜里一样。
我摸向枕头夹层,U盘还在。
金属边缘硌着指尖,那里面存着我翻拍的铁盒照片。
发卡别在鬓角,我昨晚用指甲刀掰弯的弧度还在,正好能塞进铁盒那把铜锁的齿缝里。
他以为我只是害怕,可他不知道,我连他放铁盒时床板的吱呀声都记下来了——床底第三块木板,比其他的低半分,压下去会发出“吱”的轻响。
清晨的露水打湿了青石板,凉意从脚底往上爬。
我端着空碗往厨房走,余光瞥见许明远进了厕所。
他的白衬衫下摆还沾着牙膏沫,是今早刮胡子时急了,皮肤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刮痕。
我数着他关门的时间,三秒后转身往他房间跑。
床底的阴影里,铁盒果然偏了两寸。
昨晚他放回盒子时,右手使力不均,盒角蹭到了墙皮,现在墙根还留着道白印。
我跪在地上,指尖刚碰到盒盖,就听见床板下传来纸张摩擦的声响——夹层!
我屏住呼吸,用发卡挑开盒底的暗扣,一张泛黄的纸飘出来。
“模型社·季度验收清单”几个字刺得我眼睛发疼。
往下扫,“白鹭”对应“17岁,美术生”,“赤狐”是“23岁,便利店店员”,最后一行让我血液凝固:“纯净样本待标记:林xx(女,22,档案员)”。
括号里的字是打印的,可“林xx”是手写的,墨迹还没干透,晕开一小团,像一滴未干的血。
“姐姐!”我猛地抬头,小满站在门口,红裙子被风掀起一角,像一朵被风吹歪的花。
她攥着衣角,眼睛瞪得溜圆:“你是不是也看到叔叔手机里的娃娃了?”她声音压得像蚊子叫,“我昨晚看见他在屋里摆弄一个穿红裙子的娃娃,脸……脸像我。”我抓住她手腕,皮肤下的血管跳得厉害,腕骨上一圈浅红勒痕,和周小棠照片里的一模一样。
厨房飘来姥姥喊吃早饭的声音,那声音穿过晨雾,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我把清单塞进袖口,指尖触到那张陈思的身份证,毛边刮得生疼。
小满的手腕在我手里轻轻抖着,像片落在风里的叶子。
我突然明白那些照片背面的日期是什么——是他们给“模型”标记的日子。
而我,明天就是七月十八。
“小满,”我蹲下来,和她平视,“等下跟姥姥说,我去李婶那儿买盐。”她用力点头,发梢扫过我手背,带着一丝微痒。
我转身往院外走,鞋底碾过青石板的声音格外响,像是敲在心头的鼓点。
风里飘来许明远的声音:“晚照这是去哪儿?”我没回头,攥紧袖口的两张纸,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李婶的座机在柜台最里面,话筒线缠着塑料绳,她昨天还说“这破机子老串线”——但没关系,只要拨通一次,只要让警察听见……
玉米地的叶子在头顶沙沙作响,我快走两步,雨靴踩过泥坑时,想起李婶昨天擦柜台时嘀咕的话:“昨儿后半夜,有辆黑车停在村头,车牌用泥糊得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