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觉醒种田天赋(2/2)
缸底的釉面早已斑驳,只剩下薄薄一层水,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昨夜全家又省着用水了——这个认知让他喉咙发紧。
早饭时分,一大家十多口人围坐在低矮的木桌旁。祖母何小琴与三婶蔡柳儿正在分发食物。
每人面前摆着一只粗陶碗,里面的麦麸粥稀得能照出人脸,几片苦苣菜叶像小船一样漂浮其中。
吴国华双手捧碗,小口啜饮,感受着粗糙的麦麸刮过喉咙的刺痛感。这感觉如此熟悉,以至于他已经能分辨出今天麦麸磨得比昨天更粗一些。
身旁,几个弟弟妹妹已经狼吞虎咽地喝完了自己的那份,喉结上下滚动的声音清晰可闻。
祖父吴九隆、祖母何小琴生了三个儿子,而孙辈却有八个。
老大吴文斌、张春芳夫妇生了吴国华、吴国强、吴国芬两子一女。
老二吴文章、李菊花夫妇生了吴国琼、吴国志、吴国风两子一女。
老三吴文武虽然才十七岁,但是也与妻子蔡柳儿生了吴国林、吴国燕一子一女。
八个孙辈中,吴国华八岁,吴国强与吴国琼六岁,吴国志、吴国林四岁,吴国芬、吴国风两岁,吴国燕才十个月大。
吴国强眼巴巴地盯着妹妹国芬碗里剩下的半碗粥,舌头不自觉地舔着干裂的嘴唇。
不许抢妹妹的。母亲轻声呵斥,声音里带着疲惫的温柔。她把自己碗里的粥拨了一些给国强,这个动作如此自然,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次。
吴国华看着这一幕,胃里泛起一阵酸涩。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超市里琳琅满目的食品货架,外卖App上永远刷不完的美食图片,实验室里随手丢弃的半盒便当。
那些被他视为理所当然的富足,在这个世界竟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放下碗,尽管腹中的饥饿感仍在叫嚣,但他知道母亲和妹妹更需要这口粮。
我去地里看看。他说着站起身,故意忽略母亲投来的担忧目光。
父亲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今天你跟我们下地吧,也该学着干活了。
他说这话时,粗糙的大手在吴国华肩上按了一下,那触感既像是鼓励,又像是某种沉重的宣判。
吴国华心头一跳。八岁,在这个家庭已经算半个劳力了。
他跟着父亲和两位叔叔走向村外的薄田,路过赵家的良田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赵家的麦田绿得刺眼,刚钻出土的麦芽整齐得像用尺子量过,在微风中掀起层层波浪。
而远处吴家的地,则像块打满补丁的破布,蔫黄的土块稀稀拉拉地散布其间,仿佛随时会枯萎消失。
别看人家的,父亲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低沉得像地底的回声,咱们能种活这些就不错了。
吴家的地位于村子东边的山坡上,是村里最贫瘠的三亩薄田和几块坡地。土层薄得可怜,随便一锄头下去就能碰到石头。
吴国华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在掌心揉搓。黑土中混杂着细小的石砾,干燥得如同面粉,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他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略微发颤,今年冬天种土豆,能不能试试屋后荒坡上那片沙地?
父亲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埋头锄草:沙地存不住水,种什么都活不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地底传来,再说土豆种子那么金贵,哪能随便糟蹋。
可是黑土太黏,土豆长不大啊。吴国华用指甲刮着掌心的泥土,试图解释,沙地透气性好,土豆结得更大……
小孩子懂什么!二叔吴文章突然直起腰,锄头重重砸在地上。
他晒得黝黑的脸上写满不耐,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像条扭曲的蚯蚓,祖祖辈辈都这么种的,就你主意多!
吴国华闭上嘴,感觉有团棉花堵在喉咙里。从三年前开始,他每年都提同样的建议,却总是换来同样的拒绝。
前世的知识告诉他,土豆适合疏松的沙质土壤,但在这个靠天吃饭的世界,祖辈的经验比任何理论都更有分量。
正午的太阳像团燃烧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吴国华的汗水浸透了后背的破布衫,在泥土上留下一圈深色的痕迹。
他的手掌很快磨出了水泡,细嫩的表皮被粗糙的锄柄撕裂,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但他咬紧牙关不吭声,只是时不时在裤腿上蹭掉掌心的血水。
祖父的话在耳边回响:吴家的孩子要像野草一样顽强,才能在这片排外的土地上扎根。
歇会儿吧。三叔吴文武突然递过来一个破旧的水囊。
他是父辈三个兄弟中最年轻的一个,才十七岁,眼角还没有被岁月刻上纹路。水囊是用某种动物的膀胱做的,表面布满裂纹,用树胶勉强粘合。
吴国华感激地接过,仰头灌下一大口。
水温热得发烫,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皮革的涩味,但在他口中却比琼浆玉液还要甘甜。
就在他吞咽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击中了他,眼前闪过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夏日正午直视太阳后留下的残影。
当视线重新聚焦时,几行半透明的文字浮现在他眼前:
姓名:吴国华
天赋:种田
一级天赋(1\/100):种植作物生存率增加100%
吴国华猛地呛住了,水从鼻孔里喷出来,刺激得他眼泪直流。这是……金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