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双面间谍（1/2）
时间： 公元2099年，地球标准时间 10月30日，下午16:15 (月球时间约04:32，月昼第20天凌晨)
地点： 地球，日内瓦，阿尔法堡垒地下最高安全审讯室（“欧米茄”密室） \/ 月球轨道，“利维坦”舰队旗舰“无畏号”舰桥
(一) “欧米茄”密室：猎物入笼
地球，日内瓦。阿尔法堡垒地下深处，一座被层层能量护盾、物理隔断和量子加密系统包裹的密室——“欧米茄”密室。这里是堡垒最核心、最安全的区域，通常用于审讯最高级别的威胁。此刻，密室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
房间中央，一张由高强度合金打造的固定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穿着联合政府太空舰队“锋刃”中队的参谋制服，肩章显示其军衔为中校。面容普通，属于那种丢进人堆里立刻就会被淹没的类型，只有那双眼睛，在密室顶灯惨白的光线下，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非人的平静。他就是代号“夜莺”的星尘集团卧底——维克多·雷恩中校。
密室四周，没有单向玻璃，只有冰冷的金属墙壁和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监控设备。房间一角，科瓦奇将军身着黑色作战服，面容冷峻如霜，双手抱胸，如同雕塑般站立着。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锐利地剖析着椅子上看似平静的猎物。在他身后，两名“方舟”特勤队的精英队员，全身覆盖着深色作战装甲，面罩下的眼神锐利如鹰，手中的高斯步枪虽然处于保险状态，但那冰冷的枪口始终对准维克多的要害。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高压电离器的味道，以及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维克多·雷恩中校，”科瓦奇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清晰地回荡在密室中，“或者，你喜欢‘夜莺’这个代号？”
维克多的眼皮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科瓦奇，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被冤枉的愤慨：“将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是‘锋刃’中队的战术参谋维克多·雷恩。我只是在执行例行巡检，检查‘欧米茄’区域的能源节点冗余系统。为什么我会被带到这个地方？为什么被特勤队用枪指着？这违反了联合政府军事条例第37条！”
他的反应滴水不漏，语气、措辞、甚至那恰到好处的愤怒，都符合一个被突然扣押的忠诚军官应有的表现。如果不是“方舟”特勤队在他试图接入核心能源系统、植入破坏性病毒时被早已布控的量子陷阱当场捕获，科瓦奇几乎要相信这完美的伪装。
“例行巡检？”科瓦奇冷笑一声，向前走了两步，沉重的军靴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维克多中校，‘欧米茄’区域的能源节点是堡垒的生命线，其访问权限是‘泰坦’级，只有堡垒最高指挥官、怀特博士、林岚博士以及我本人拥有。你，一个‘锋刃’中队的战术参谋，是如何获得访问权限的？又是如何知道这个连大部分堡垒高层都不存在的隐秘节点的？”
维克多的眼神微微闪烁，但很快镇定下来：“将军，这是误会。我…我收到了一份加密指令，署名是您的副官，要求我协助进行一次紧急的安全漏洞排查。指令等级是‘阿尔法’，我…我只是执行命令。”
“我的副官？”科瓦奇的眼神瞬间变得极其危险，“维克多，撒谎也要讲究技巧。我的副官，一个小时前正在月球轨道支援‘利维坦’舰队的通讯协调。他不可能给你下达任何指令。而且，我们截获了你试图植入的病毒代码——‘星尘之种’。这个名字，很熟悉，不是吗？”
“星尘之种”？维克多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他行动的代号，是星尘集团内部最高级别的破坏程序名称！科瓦奇不仅知道他是卧底，甚至知道他的行动代号！这意味着，堡垒内部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渗透，或者…星尘集团在堡垒的整个网络布局，已经被对方洞悉了！
一丝真正的慌乱终于爬上了维克多那张平静的脸。他强自镇定，但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我不知道什么‘星尘之种’！这是栽赃陷害！是有人想破坏‘利维坦’舰队的行动，嫁祸给我！”
“栽赃陷害？”科瓦奇走到维克多面前，俯视着他，目光如冰，“维克多·雷恩，让我们看看你的‘忠诚’。”他打了个手势。
一名特勤队员上前，手中拿着一个便携式神经扫描仪。仪器前端发出幽蓝的光芒，缓缓扫过维克多的头部。维克多猛地挣扎了一下，但被合金手铐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不！你们无权对我进行神经扫描！这是侵犯人权！是非法审讯！”维克多厉声抗议，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在‘堡垒净化’行动期间，在确认存在最高级别渗透威胁时，‘欧米茄’协议授权我使用一切必要手段。”科瓦奇的声音冷酷无情，“开始扫描。”
神经扫描仪的光芒更加明亮，幽蓝的光线仿佛能穿透颅骨。维克多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咬紧牙关，试图抵抗仪器对大脑皮层的深层探查。汗水浸湿了他的鬓角，呼吸变得粗重。仪器连接的屏幕上，复杂的脑电波图谱疯狂跳动，代表情绪波动的曲线剧烈起伏。
“抵抗…抵抗情绪强烈…试图构建虚假记忆屏障…”操作仪器的特勤队员低声报告。
“加大功率，‘深度解析’模式。”科瓦奇命令道。
“嗡…”扫描仪发出低沉的嗡鸣，幽蓝光芒更盛。维克多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身体猛地弓起又重重砸回椅子上。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精心构筑的心理防线在强大的神经探查下，如同沙堡般开始崩塌。
“看到了…记忆碎片…月球基地…通讯中心…一个穿着星尘集团制服的身影在给他指令…”特勤队员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还有…还有神经接口装置！在他的左腕内侧！有微弱的能量信号！”
科瓦奇的目光瞬间锁定维克多的左腕。维克多下意识地想蜷缩手腕，但被牢牢固定。科瓦奇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将他的袖子撸起。
在维克多左腕内侧，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与皮肤融为一体的银色接口装置显露出来。此刻，它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稳定的幽蓝光芒，与星尘集团总裁索恩手腕上的装置如出一辙！
“果然…”科瓦奇眼中寒光爆射，“维克多·雷恩，或者说，‘夜莺’。你的伪装结束了。星尘集团的走狗！”
维克多眼中的最后一丝伪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绝望的恨意。他停止了挣扎，身体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喘息着，如同濒死的鱼。神经扫描仪的屏幕上，代表虚假记忆的屏障已经彻底破碎，大量真实的、被刻意压抑的记忆碎片开始涌现：与索恩的秘密会面、接受神经接口植入、在舰队内部安插眼线、策划破坏行动、以及…对星尘集团所描绘的“新秩序”的狂热信仰。
“将军…”维克多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你赢了。但你们…你们都太天真了。索恩大人…他看到了人类的未来…一个被净化过的、没有弱点的未来。你们…只是旧时代的残渣…”他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二) 真相的碎片：身份与网络
“净化？弱点的未来？”科瓦奇冷冷地盯着他，“维克多，告诉我，你在舰队内部安插了多少人？你的破坏网络有多大？‘夜莺’，只是你一个人的代号，还是一个组织的代号？”
维克多沉默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对抗着什么。神经接口装置的幽蓝光芒似乎更亮了一些。
“回答我！”科瓦奇猛地一拍合金扶手，发出震耳的巨响。
维克多身体一颤，接口的光芒似乎受到刺激，闪烁了一下。他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声音变得断断续续：“不止…不止我一个…‘夜莺’…是代号…也是…网络…在‘利维坦’…在‘雷霆’…在‘巨像’…都有…种子…他们…他们不知道彼此…只知道…在关键时刻…会收到…‘收割’指令…”
“种子？收割指令？”科瓦奇心中一凛。这证实了他最深的恐惧——星尘的渗透远比想象中更深、更广！他们不是安插了一两个间谍，而是撒下了一张无形的网，覆盖了人类最精锐的舰队！这些“种子”平时如同冬眠，一旦接到“收割”指令，就会同时发难，从内部瓦解舰队！
“指令由谁发出？如何发出？”科瓦奇追问，声音紧绷。
“由…由‘主宰’…索恩大人…或者…或者…”维克多的声音突然变得极其痛苦，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啊！…不要…不要逼我…接口…它在…在烧我的脑子…”
科瓦奇立刻意识到，维克多体内的神经接口装置，正在对他进行某种反制！可能是远程精神控制，可能是自毁程序的前兆！他立刻对特勤队员下令：“切断接口！物理隔离！快！”
两名特勤队员立刻上前，一人用特制的电磁干扰器对准维克多的手腕，另一人则准备用工具强行拆卸接口。
然而，晚了！
就在电磁干扰器即将启动的瞬间，维克多手腕上的神经接口装置，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如同小型太阳般的幽蓝光芒！光芒之强烈，瞬间照亮了整个“欧米茄”密室！
“啊——！！！”维克多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他的身体在合金椅子上疯狂地扭曲、弹跳，仿佛被无形的电流贯穿。他的双眼猛地翻白，瞳孔深处，原本属于人类的色彩被一种冰冷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螺旋纹路瞬间覆盖！那纹路，与Γ-7的瞳孔、与艾斯特拉先锋舰的符号，如出一辙！
“他…他被接口控制了！”科瓦奇大惊失色，“准备镇定剂！强效的！”
但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维克多的惨嚎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挺直，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着。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目光空洞地“看”向科瓦奇。那眼神，不再是人类的愤怒、恐惧或疯狂，而是一种纯粹的、冰冷的、非人的漠然，仿佛透过科瓦奇的身体，看向了遥远的宇宙深处。
“科瓦奇…将军…”一个声音从维克多的喉咙里发出，但那声音干涩、扭曲，带着强烈的金属摩擦感和电子合成音的质感，完全不是维克多本人的声音！这声音，与索恩在“黑曜石号”上被Γ-7深度影响时的声音，极其相似！
科瓦奇和特勤队员瞬间如临大敌，高斯步枪瞬间抬起，对准了维克多。
“你们…抓不住…真相的…”那非人的声音继续从维克多口中传出，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冰冷的寒意，“索恩大人…已经…掌握了…终极武器…那是…艾斯特拉…真正的…力量…足以…净化…一切…旧时代的…残渣…”
“终极武器？！”科瓦奇心中剧震！这个词如同重锤砸在他的心上！索恩掌握了艾斯特拉的“终极武器”？这比星尘的秘密舰队、比内部的间谍网络、比月球上的能量塔，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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