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色通讯（2/2）
是小陈！
他刚才在混乱中消失了！原来他利用对通讯中心管道的熟悉，从另一个方向绕了过来！
“林博士！接住！” 小陈大吼着，将一个东西用力抛向林岚！那是一个巴掌大的、连接着复杂线缆的便携式数据终端！正是可以直接接入那条独立物理线路的设备！
林岚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就在她接住终端的瞬间，詹姆斯和身后的雇佣兵也反应了过来！
“找死！” 詹姆斯怒吼，调转枪口射向小陈！
“砰！砰！砰！”
密集的弹幕瞬间笼罩了小陈！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动作！
“噗！噗！”
数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了小陈的胸膛和腹部！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向后飞去，重重撞在冰冷的服务器机柜上，然后滑落在地，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刺目的暗红！
“小陈！” 林岚失声惊呼！虽然对他充满疑虑，但此刻他为了掩护自己发送数据而“牺牲”，还是让她心头巨震！
“林岚！快！用那个终端！接入控制台左下角的物理接口！那是直连地球中继的线路！” 倒在地上的小陈，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声音因剧痛而扭曲，眼神却异常明亮，死死盯着林岚，“快！发送！把真相发出去！别管我！快——！”
他的吼声在枪声中显得格外悲壮。
“小陈…” 林岚的眼眶瞬间红了。她不再犹豫，转身扑向主机房中央的控制台！詹姆斯和雇佣兵的枪口立刻调转，向她猛烈开火！
“拦住她！不能让她碰控制台！” 詹姆斯暴怒地咆哮。
子弹呼啸着擦过林岚的身体，打在控制台和周围的设备上，火花四溅！林岚凭借着对控制台位置的熟悉，在枪林弹雨中狼狈翻滚，终于扑到了控制台前！她一把将小陈抛给她的数据终端，狠狠插入了控制台左下角那个被特殊标记的物理接口！
“滋——”
终端亮起，屏幕上瞬间显示出复杂的连接界面和地球中继卫星的信号标识！成功了！线路接通了！
“不！” 詹姆斯目眦欲裂，举枪就要射击林岚的后心！
“詹姆斯！你的对手是我！” 一声苍老却充满力量的怒吼响起！是老周！
只见老周猛地将怀中装有手稿核心数据的存储器，用尽全力砸向詹姆斯的面门！同时，他如同疯了一般，张开双臂，迎着詹姆斯的枪口冲了过去！
“老周！不要！” 林岚和李昂同时惊呼！
“砰！”
詹姆斯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子弹精准地击中了老周的胸口！巨大的冲击力让老周的身体猛地一震，但他依旧向前踉跄了几步，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了詹姆斯的一条腿！
“快…发…送…” 老周的声音微弱却清晰，鲜血从他的口中涌出。他用自己的身体，为林岚争取到了最宝贵的几秒钟！
“老周——！” 林岚泪如泉涌，但她知道，这是老周用生命换来的最后机会！她不再犹豫，双手在数据终端的虚拟键盘上化作残影！她迅速调出自己之前藏匿在b-2实验室的核心数据芯片的远程访问指令（她藏匿时预留了后门），将芯片内包含的未知碱基序列完整图谱、符号发光频谱分析、艾斯特拉预言核心信息、以及老周带来的手稿关键破译结果，全部打包加密，选择了最高优先级，狠狠按下了“发送”按钮！
“数据传输启动…目标：地球JSA匿名中继站…加密等级：最高…传输进度：1%…10%…30%…”
屏幕上，进度条开始艰难地跳动！
“混蛋！放开！” 詹姆斯被老周死死抱住，动弹不得，气得疯狂地用枪托猛砸老周的头和身体！老周的身体在重击下剧烈抽搐，鲜血染红了他的白发，但他抱住詹姆斯的双臂，却如同铁钳般纹丝不动！他用生命，为林岚筑起了最后一道屏障！
“杀了他！快杀了这个老家伙！” 詹姆斯对身后的雇佣兵咆哮。
一名雇佣兵立刻举枪瞄准老周的头！
“住手！” 李昂怒吼着，从隐蔽处冲了出来，用电击枪狠狠射向那名雇佣兵！同时，安娜也挣扎着举起捡到的一把雇佣兵掉落的“蝰蛇”步枪（她不会用，但可以威慑），对准了另一名雇佣兵！
主机房内瞬间再次爆发混战！詹姆斯试图摆脱老周，雇佣兵们则被李昂和安娜（尽管她很虚弱）牵制。林岚则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传输进度条！
“50%…70%…90%…”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子弹在耳边呼啸，爆炸声（可能是夹层的追兵突破了）、怒吼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老周的身体在詹姆斯的疯狂攻击下，终于支撑不住，缓缓滑倒在地，眼神却依旧死死盯着林岚的方向，带着一丝欣慰和解脱。
“95%…98%…99%…”
“砰！”
一颗流弹擦着林岚的手臂飞过，带起一溜血花！她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100%！传输完成！”
当屏幕上跳出这行绿色的文字时，林岚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在控制台前。她成功了！核心数据，关于艾斯特拉、关于流放者、关于那个神秘符号和未知碱基的所有关键信息，已经发送出去了！发送给了地球！发送给了JSA！发送给了老周！真相，终于冲破了星尘的封锁！
然而，就在这数据发送完成的瞬间——
异变，如同宇宙深处的回响，轰然降临！
通讯中心主机房内，所有巨大的全息屏幕——无论是显示网络拓扑图的，还是显示深空信号流的，甚至是监控基地各处画面的——屏幕上的内容瞬间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螺旋符号！
那个来自月球遗骸、来自梵蒂冈手稿、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螺旋符号！
它不再是静态的图像！
它在剧烈地闪烁！
如同拥有生命的心脏在疯狂搏动！每一次闪烁，都释放出刺目欲盲的幽蓝光芒！光芒之强烈，瞬间将整个主机房映照得如同冰冷的深海！那光芒穿透了硝烟，穿透了血色，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仿佛来自宇宙洪荒的威严和…愤怒！
“这…这是？！” 詹姆斯脸上的暴戾瞬间被极度的震惊和恐惧取代！他甚至忘记了继续攻击林岚，只是失神地望着那些疯狂闪烁的符号屏幕。
李昂和安娜也呆住了，被这超自然般的景象震慑。
林岚瘫坐在控制台前，手臂的伤口传来剧痛，但她感觉不到。她的目光，同样被那些疯狂闪烁的幽蓝符号所吸引。那光芒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它像是在宣告，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回应？
回应什么？回应她刚刚发送出去的数据？回应老周和小陈的“牺牲”？还是…回应那个在b-2实验室抽动了手指的遗骸？
主机房内，枪声暂时停歇了。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席卷整个基地的符号异变所震慑。幽蓝的光芒在每个人的脸上跳跃，映照出他们震惊、恐惧、茫然、以及一丝深藏的…敬畏。
那光芒，如同一个巨大的问号，也如同一个冰冷的句号，悬挂在血色的通讯中心之上，悬挂在所有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