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枢司的旧档案(2/2)
“是‘皮影煞’,” 老头子蹲下身,用镇魂碗舀了点地上的血,血在碗里打着旋,“用活人血混驴皮胶,把人的魂魄封在皮影里,再用勾魂丝牵着 —— 刘崇文这是想炼‘百鬼皮影阵’。”
戏台上方的横梁上挂着串皮影,有男有女,个个瞪着黑眼珠,像是用人的指甲壳做的。我突然发现最边上的那个皮影,穿着军大衣,手里举着个酒葫芦 —— 是苏老头的样子。
“苏老三的魂魄被封在里面了,” 老头子的声音发颤,从布包里掏出那半块发霉的馒头,往皮影上一贴,“当年他总抢我的馒头,说要留着当护身符。”
馒头刚碰到皮影,皮影突然冒出黑烟,横梁上的其他皮影同时动了起来,细线牵着它们往下飘,像一群吊死鬼。沈青梧突然甩出红绳,缠住最前面的皮影,红绳上的桃树叶瞬间烧成了灰:“它们怕阳气!”
我想起脖子上的铜钱,摘下来往空中一抛,铜钱在戏台中央转了个圈,“张、安、苏” 三个字发出金光,皮影们像被无形的墙挡住,纷纷往后退。老头子趁机跳上横梁,把苏老头模样的皮影摘了下来,塞进镇魂碗里。
“嗷 ——” 碗里突然传出声惨叫,像无数人在同时哭喊。我看见碗底的 “苏” 字渗出些血,和铜钱上的红绳融为了一体。
镇魂碗里的皮影还在挣扎,苏老头模样的剪影在碗底缩成一团,驴皮边缘渗出些黑血,滴在 “苏” 字上,竟晕开个模糊的 “刘” 字。
“他没死透。” 老头子突然把镇魂碗往桌上一磕,碗沿磕出个豁口,皮影猛地舒展成张人脸 —— 正是刘崇文的模样,眼镜片反射着冷光,“文渊阁有种‘皮影替身术’,用自己的指甲混驴皮胶,能做七个替身,死一个,魂就躲进下一个里。”
我突然想起地下室里刘秀才倒在地上时,手指缝里沾着些白色的粉末,当时以为是墙灰,现在想来,是驴皮磨的粉。
沈青梧从卷宗里抽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七个小人,每个小人脚下都标着地点:“第一个在筑梦小学地下室,第二个在城南皮影戏班,第三个……” 她指着最后一个小人,“在灵异局的档案室。”
话音刚落,墙角的铁柜突然 “哐当” 响了一声,三号柜最底层的木箱在晃动,箱盖缝隙里钻出根银线,细得像头发丝,正往沈青梧的旗袍里钻。
“小心!” 我拽住她的胳膊往后退,铜钱上的红绳突然绷紧,银线碰到铜钱的瞬间,像被火燎过似的蜷成一团,掉在地上化成了灰。
老头子已经撬开了木箱,里面没有档案,只有个巴掌大的皮影,穿着青布长衫,胸前别着枚铜扣 —— 是灵异局的 “执律司” 徽章。
“内鬼在执律司。” 老头子捏着皮影的脖颈,皮影突然张开嘴,吐出半张纸条,是刘崇文的字迹:“《镇邪策》全卷在文渊阁总坛,用‘三命盘’可换。”
“三命盘?” 我摸着脖子上的铜钱,突然明白这枚命盘锁不只是 “张、安、苏” 三个人的命,刘崇文要的是把它拆开,用三个人的命魂分别解锁《镇邪策》的三卷。
离开戏班时,沈青梧突然指着我布褂的后背:“看,针脚变了。” 我回头一看,原本杂乱的符咒竟拼成了个 “局” 字,像是老头子趁我不注意时补上去的。
“从今天起,你就是天枢司的人了,” 老头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布褂上的符咒烫得我后背发疼,“明天去拘灵司借只‘谛听犬’,咱们去挖刘崇文的老巢。”
我摸着脖子上的铜钱,突然明白这枚命盘锁锁的不仅是我们三个人的命,还有整个灵异局的过往。而刘崇文藏在暗处的手,已经开始拨动命运的丝线,下一个被缠住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