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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拒受王爵(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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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夏某一介布衣出身,向来散漫自在惯了,对朝堂之事并无兴致,只愿回归西疆,守护那一方安宁。陛下给予的这般厚赏,夏某实在不敢领受。”

夏明朗那平静的声音,虽并不洪亮,却好似在寂静幽深的湖面,猛地投下了一块千斤巨石。刹那间,这声音在太极殿内激起了滔天巨浪,如狂风骤起,搅得人心惶惶。

拒受王爵?!

百官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诞不经的话语。那可是“镇国王”之位啊!世袭罔替,意味着子孙后代永远都能享有这份尊荣;剑履上殿,彰显着无上的威严与特权;赞拜不名,更是对身份地位的极致尊崇。这是多少文臣武将梦寐以求,甚至在梦中都不敢奢望的终极荣宠!一旦拥有它,就如同站在了整个朔国权力金字塔的最顶端,能与皇帝共享尊荣,子孙后代也将享尽世间的富贵权势,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然而,这个夏明朗,这个凭借着鬼神莫测的阵法之力,在战场上扭转乾坤、功高盖世的年轻人,竟然如此轻描淡写地……拒绝了?!

一时间,大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死死地钉在夏明朗那平静无波的脸上。他们试图从这张年轻而略显苍白的脸上,找出一丝虚伪的伪装、矫饰的神情,或者以退为进的狡黠痕迹。但他们失望了,那张脸上只有一种近乎疏离的淡然,仿佛刚才拒绝的不是足以令天下人疯狂的权柄,而只是一杯寡淡无味、不合口味的茶水。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景和帝姬恒,握着扶手的指节微微泛白,指节因用力而凸显出来。他深邃的目光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凝视着夏明朗,脸上看不出喜怒,但微微抿起的唇角,却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夏明朗的拒绝,既在他某种隐约的预料之中,又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是对夏明朗高风亮节的欣赏?还是……一丝不被接受的失落?

他沉默着,没有立刻回应。这沉默如同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大殿内每个人的心头,让气氛更加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些心思活络的官员,如同狡猾的狐狸,开始飞快地转动脑筋。夏明朗此举是何用意?是真的淡泊名利,视权位如浮云?还是嫌王爵之位仍不够尊崇,想要更多?或者是……一种更高明的、以退为进的政治姿态,以此试探皇帝的底线,换取更实际的利益,比如西疆的完全自治,让自己成为那片土地上的土皇帝?

没有人敢轻易出声。劝进?夏明朗态度明确,如同坚硬的磐石,不可动摇。附和?谁敢替皇帝做决定,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质疑夏明朗的诚意?那更是如同在太岁头上动土,自寻烦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夏明朗再次开口。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不容置疑的事实:

“陛下明鉴。夏某此生所追求的,并非是高官厚禄,亦非是锦衣玉食。”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眼,扫过大殿内那些朱紫贵臣,最后重新落回景和帝身上,“昔日为质王都,我见惯了权势倾轧,人心叵测,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孔,如同鬼魅般在我眼前晃动。后远走西疆,于风沙血火之中,方知一方安宁,于黎民百姓而言,是何等珍贵。那是在死亡边缘挣扎后,才明白的生命的真谛。”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追忆,仿佛回到了那段艰苦却又充满意义的岁月,也带着一丝不容动摇的信念:

“西疆虽苦寒,风沙漫天,环境恶劣,但却是夏某与‘阵风’弟兄们一手一脚、流血流汗打下来的根基。那里有信任我们的边民,他们用淳朴的笑容和真诚的眼神迎接我们;有刚刚看到希望的部落,他们渴望摆脱贫困与战乱;有我们想要守护的秩序,那是我们用生命和热血铸就的和平。王都繁华,朝堂显赫,却充满了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非我所愿,亦非我能久居之地。我如同一只向往自由的飞鸟,西疆才是我的天空。”

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激昂慷慨,没有华丽的辞藻修饰,却自有一股沉静的力量,如同一股清泉,撞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他是在告诉皇帝,也是在告诉满朝文武,他的根,他的道,不在庙堂之上那虚幻的权力争斗中,而在西疆那片广袤而充满生机的土地之上。

“陛下厚恩,夏某心领。‘国师’虚名,已足感盛情。至于‘镇国王’之位,位高权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非福乃祸,请陛下收回成命。夏某只愿携旧部,归于西疆,为陛下,亦为天下,守好那西北门户,践行‘阵风’创立之初,‘护境安民’之誓,让那片土地永远安宁。”

话音落下,大殿内依旧寂静,但那种寂静,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和猜疑,逐渐转变为一种复杂的理解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并非所有人都贪恋权位,这世上,或许真的有人,视荣华富贵如浮云,只愿坚守自己心中的那片“净土”,为了心中的信念和理想,不惜放弃世间的一切诱惑。

景和帝深深地看着夏明朗,良久,他缓缓松开了紧握扶手的手指,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带着释然的笑意。他明白了,夏明朗并非故作姿态,他是真的志不在此。强留无益,反而可能生出嫌隙,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君臣和谐。

“夏卿……”景和帝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卿之心志,朕已知之。既然卿意已决,朕……便准卿所请。”

“镇国王”之封,就此作罢,如同流星划过夜空,虽短暂耀眼,却终究消逝。

但所有人都知道,夏明朗虽然拒绝了王爵,他在朝堂、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却并未因此有丝毫降低。一个连王爵都能拒绝的人,其心志之坚定,品格之高尚,远比一个接受王爵的人,要沉重得多,如同巍峨的高山,令人敬仰。

而夏明朗的这番表态,也如同一个清晰的信号,表明了他无意涉足中枢权斗,只愿偏安西疆的立场。这无疑让许多担心功高震主、尾大不掉的官员,暗自松了一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然而,夏明朗的拒绝,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那位同样功勋卓着、威名远扬的女将,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所有人的目光,又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武将班列最前方,那位身姿挺拔、英姿飒爽的靖国侯——纪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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