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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茶馆茶根藏旧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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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突然叫住他:沈记者,你......你要不要留下来吃顿饭?我让小宗买点菜,咱爷仨喝两杯?

沈砚摇摇头:不了,我还有事。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眼李默,眼神软了些,好好养伤,会好起来的。医生说你这情况,恢复的希望不小。

宗政?送他到医院门口,阳光正好,照在地上的水洼里,亮得晃眼,把人的影子都照得清清楚楚。沈记者,你接下来要去哪?

去下一个地方。沈砚笑了笑,白衬衫被风吹得动了动,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转身走了,白衬衫在人群里晃了晃,渐渐没了影——像一滴墨滴进了水里,慢慢散开。

宗政?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个没送出去的茶碗。碗里的茶根沉得很稳,像谁的心,终于落了地。

没过多久,李默的腿真有了知觉——那天他试着动了动脚趾,居然动了!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想中好,以后说不定能走路,甚至能干活。李伯每天抱着紫砂杯去医院,给儿子讲茶馆里的事,讲沈砚怎么帮他们讨回公道,讲刀疤刘拿了钱就没再来过,讲门口的老槐树发了新芽。

那天宗政?整理茶馆的桌子,在沈砚坐过的位置下,发现了个小本子。翻开一看,里面记着好多名字,都是被拖欠工资或者工伤没人管的工人,每个名字后面都写着事由,有的画了勾,有的没画——画了勾的大概是解决了的。最后一页写着句话:总有人要站出来,不是吗?字写得很有力,一笔一划的。

窗外的老槐树发了新芽,嫩绿色的,在风里晃,软乎乎的,像婴儿的手指头。檐角的铜铃响,像在说,是啊,总有人要站出来。

这天傍晚,茶馆快关门了,宗政?正要锁门,突然看见沈砚站在老槐树下。他手里拎着个行李袋,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几件叠好的衣服,像是要远行。

沈记者!她喊了一声,心里有点惊喜。

沈砚回头笑了笑:我来拿我的本子。早上走得急,落这儿了。

宗政?把本子给他,犹豫着问:你要走了?

沈砚点点头,把本子塞进行李袋,去南方,那边有个工地也出了类似的事,有人找我过去看看。

那......以后还回来吗?她问得小声,怕唐突。

沈砚看着老槐树,沉默了会儿,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动了动。说不准。他顿了顿,又说,要是回来,还来你这喝茶。就喝你泡的老茶头。

宗政?笑了,眼里亮堂堂的:好,我给你留着老位置。茶也给你备好。

沈砚挥了挥手,转身走了。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青石板路上,像一行没写完的诗。

宗政?锁上门,檐角的铜铃又响了,轻悠悠的。她抬头看天,晚霞红得像火,映着老槐树的新芽,暖得人心头发烫。

突然,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很重,带着粗气。回头一看,是刀疤刘,手里拿着个麻袋,脸色阴沉得像要下雨——他怎么会来?

你怎么来了?宗政?往后退了一步,手攥着门把,心里发慌。

刀疤刘没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突然从麻袋里掏出根铁棍,黑沉沉的,朝着她就砸了过来。

宗政?吓得闭上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耳边却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响。她睁开眼,看见沈砚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块砖头,挡在了铁棍前面——砖头被砸裂了,碎渣掉在地上。

你怎么没走?她惊道,声音都抖了。

沈砚没回头,盯着刀疤刘,眼神冷得像冰:我就知道你会来。王海涛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来堵我?

刀疤刘咬着牙,脸上的疤都扭曲了:姓沈的,你坏我好事,还断我财路!今天我让你横着出去!他举着铁棍又冲了过来,带着风声。

沈砚拉着宗政?往旁边一闪,铁棍砸在门板上,一声,木屑乱飞,门板上砸出个坑。

快跑!沈砚推了宗政?一把,力气不小。

宗政?没动,从墙角抄起个扫帚——那扫帚柄是硬木的,朝着刀疤刘就打了过去。我跟你拼了!你这人渣!

刀疤刘被打了一下,后背吃痛,转身就朝她扑来,眼睛红得像要吃人。沈砚从后面一脚踹在他腰上,刀疤刘摔在地上,一声,铁棍掉在了旁边。

沈砚上去就要按住他,刀疤刘却突然从怀里掏出把刀,亮闪闪的,朝着沈砚的肚子就刺了过去——他居然带了刀!

小心!宗政?尖叫一声,心都快跳出来了。

沈砚往旁边一躲,躲得快,但刀还是划到了他的胳膊,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白衬衫,像雪地里开了朵红得刺眼的花。

刀疤刘爬起来就跑,沈砚捂着胳膊追了几步,血顺着指缝往下滴,滴在青石板上,一串红印子。他没追上,刀疤刘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钻进了巷子里。

宗政?赶紧跑过去,拿出布条给他包扎——那是她平时擦桌子用的干净布条。怎么样?疼不疼?她手都在抖,包得歪歪扭扭的。

沈砚笑了笑,脸色有点白,却还硬撑着:没事,小伤。皮外伤。他看着刀疤刘跑远的方向,眼神沉了下来,看来,我暂时走不了了。这刀疤刘跟王海涛勾结,肯定还有事。

晚霞渐渐暗了,老槐树的影子缩成一团,像个蹲在地上的人。檐角的铜铃响了声,像是在叹气,又像是在提醒着什么。宗政?看着沈砚胳膊上的血,心里突然有点慌,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刀疤刘不会善罢甘休的,王海涛也不会。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不止一个,乱糟糟的。沈砚皱了皱眉,拉着宗政?往茶馆里退:躲进去。

宗政?刚要开门,就看见巷子里走出几个人,都是刀疤刘的兄弟——平时跟着他一起混的,手里都拿着家伙,有钢管,有木棍,黑压压的一片。刀疤刘站在最后面,捂着腰,脸上带着狠笑:姓沈的,跑啊?我看你今天往哪跑!

沈砚把宗政?护在身后,从地上捡起刚才刀疤刘掉的铁棍,紧紧攥在手里。他胳膊上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了,红得发黑。你们想干什么?他声音稳,可宗政?能感觉到他的手在抖——不是怕,是疼的。

干什么?刀疤刘吐了口唾沫,废了你!让你知道坏我事的下场!他一挥手,

那几个人就朝着沈砚冲了过来,钢管挥得响。沈砚咬着牙,举起铁棍挡了一下,一声,震得他胳膊发麻。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住了茶馆的门板。宗政?看着冲过来的人,看着沈砚胳膊上的血,突然抓起桌上的茶壶,朝着最前面的人就砸了过去——茶壶里还有热茶水,烫得那人一声叫,抱着头往后退。

可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沈砚一个人挡在前面,左躲右闪,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他手里的铁棍挥得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白。宗政?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想帮忙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捡着地上的东西往人堆里扔——茶碗、扫帚、凳子,能扔的都扔了。

突然,一个人绕到了沈砚身后,举着钢管就朝他后脑勺砸了过去。宗政?看得清楚,尖叫着:小心后面!

沈砚回头时已经晚了,钢管离他的头只有几寸远。就在这时,巷口突然传来一声喊:住手!警察!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动作停了。刀疤刘骂了句,转身就想跑。可已经晚了,几个穿警服的人跑了过来,手里拿着手铐,一下子就把刀疤刘和他的兄弟按住了。

沈砚松了口气,手里的铁棍一声掉在地上,他晃了晃,差点摔倒。宗政?赶紧扶住他:你怎么样?

沈砚摇摇头,看着跑来的警察,眼里有点疑惑。一个警察走过来,敬了个礼:是沈砚同志吗?我们是接到举报来的。有人说这里有人聚众斗殴。

沈砚还没说话,就看见巷口又走过来一个人——穿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梳成马尾,脸上带着点急,是刚才那个警察的同事?不对,她手里没拿手铐,看着倒像个普通人。

沈砚哥!那人跑过来,看见沈砚胳膊上的伤,脸一白,你受伤了!快送医院!

沈砚看着她,愣了愣:你怎么来了?清和?

宗政?这才知道,这姑娘叫清和——名字真好听,像泉水似的。清和没理她,拉着沈砚就要走:别管这些了,先去处理伤口。你这伤得缝针。

沈砚被她拉着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宗政?,眼里有点歉意:今天......谢谢你。我明天再来找你。

宗政?点点头,没说话。看着他们走远,看着警察把刀疤刘他们押上警车,警笛声呜哇呜哇地响,渐渐远了。茶馆门口乱糟糟的,地上有血,有碎瓷片,有断了的扫帚柄。

她蹲下来,捡起沈砚掉的那个小本子——刚才打斗的时候掉在地上了。翻开最后一页,那句总有人要站出来一把。

风一吹,檐角的铜铃又响了,叮铃叮铃的,在安静的傍晚里,显得格外清。宗政?把本子抱在怀里,看着老槐树的新芽,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沈砚有清和了,挺好的。可为什么她鼻子有点酸呢?

第二天一早,宗政?刚开门,就看见沈砚站在老槐树下。他胳膊上缠着绷带,白衬衫的袖子卷着,清和没跟他一起来。

你来了。宗政?把小本子递给他。

沈砚接过本子,攥在手里,没说话,看了她半天,突然说:清和是我妹妹,亲妹妹。她在建委上班,昨天是她报的警。

宗政?愣了愣,抬头看他,眼里有点亮了。

沈砚笑了,这次笑得真真切切的:我昨天没说完。我去南方,是想找个合适的康复医院,给李默哥问问。听说那边有个医生治这种伤很厉害。他顿了顿,看着她,还有......我走之前,能再喝杯你泡的老茶头吗?

宗政?赶紧点头,转身往茶馆里跑,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檐角的铜铃叮铃叮铃响,老槐树的新芽在风里晃,晨光落在青石板上,暖得人心头发软。她回头看了眼沈砚,他还站在树下,朝着她笑——这一次,他眼里的光,亮得像把整个春天都装进去了。

可就在她要推门进茶馆时,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巷口闪过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黑沉沉的——是刀疤刘的兄弟?他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吗?那人影朝着沈砚的方向举起了手,宗政?心里一紧,尖叫出声:沈砚!小心!

沈砚回头的瞬间,巷口传来的一声响,像是什么东西炸了。阳光突然暗了一下,老槐树的叶子一阵响,纷纷往下落。宗政?看着沈砚的身影晃了晃,朝着地上倒去,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前冲,嘴里喊着他的名字:沈砚!沈砚!

风里,檐角的铜铃还在响,叮铃叮铃的,却再也没了之前的甜,只剩下冷生生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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