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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包子馅里的深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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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的镜海市,天刚蒙蒙亮,像一块被墨汁浅浅晕染过的宣纸。夹谷包子铺的卷帘门“哗啦啦”被拉起,铁锈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门轴上的铜环泛着青绿色的光,那是岁月和湿气留下的吻痕。

巷子口的老槐树还沉在梦里,枝桠间挂着昨晚没散尽的薄雾,白得像刚蒸好的包子皮。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煤烟味,混着远处早点摊飘来的油条香,还有夹谷黻刚点燃的煤炉里窜出的硫磺味,复杂却让人安心。

夹谷黻系着那条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围裙角上沾着点点油渍,像溅落的星星。她掀开沉重的木蒸笼,一股白色的热气“腾”地涌出来,瞬间模糊了她额前的碎发。发梢上沾着细小的水珠,在头顶灯泡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呼——”她轻轻吹了吹被热气烫到的手背,皮肤泛起淡淡的粉红。蒸笼里的包子个个圆滚滚的,褶子捏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菊花,表皮白得发亮,透着点淡淡的米黄,那是上好面粉特有的颜色。

“妈,我来帮你!”女儿夹谷苗背着书包从里屋跑出来,辫子一甩一甩的,发梢上的粉色蝴蝶结随着动作跳跃。她穿着洗得有些褪色的校服,袖口磨出了细细的毛边,但依旧干干净净。

夹谷黻回头看了一眼女儿,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慢点跑,当心滑倒。”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被砂纸轻轻磨过。

夹谷苗跑到案板前,拿起抹布仔细擦着桌子,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刚上高中的孩子。“妈,今天的包子闻着特别香。”她凑近蒸笼深吸一口气,鼻尖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

“那是,”夹谷黻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妈放了新磨的花椒粉。”她拿起一个刚出锅的包子,用手指轻轻捏了捏,面皮柔软有弹性,指尖能感受到里面馅料的温度。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谷黻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手里的包子差点掉在地上。她快速转过头,眼睛盯着蒸笼里的热气,像是在研究包子的熟度。

夹谷苗也察觉到了母亲的不对劲,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巷口。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晨光里,穿着件黑色的皮夹克,袖口磨得发亮,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疲惫。那是她的父亲,夹谷强。

夹谷强晃悠悠地走到摊位前,眼睛半睁半闭,打了个哈欠,嘴里喷出一股浓烈的酒气,混杂着廉价香烟的味道。“给我来两个包子。”他的声音含糊不清,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夹谷黻。

夹谷黻没说话,默默地拿起两个包子,用油纸包好,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油纸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像是她心里绷着的弦。

夹谷苗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抹布,指节泛白。她能感觉到母亲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也能闻到父亲身上那股让她厌恶的味道。

夹谷强拿起包子,掏出钱包,慢悠悠地翻着。钱包是棕色的皮革,边角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的帆布夹层。他摸了半天,才拿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放在桌子上,叮当作响。

“不够。”夹谷黻的声音冷得像冰,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夹谷强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不耐烦:“怎么就不够了?以前不都这个价吗?”

“肉价涨了。”夹谷黻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他,像是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嘴角向下撇着,露出深深的纹路。

夹谷强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哼了一声,又从钱包里摸出一块钱,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他的皮鞋踩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噔噔”的声响,带着一股狼狈的仓促。

夹谷苗看着父亲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向母亲:“妈……”

夹谷黻深吸一口气,拿起那块钱,塞进围裙口袋里,指尖冰凉。“没事,”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们做生意,童叟无欺,他也不能例外。”

就在这时,巷子里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铃”地由远及近。亓官黻骑着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旧自行车,车后座上捆着一摞废品,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她穿着件灰色的工装外套,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上面沾着点点油污。

“黻姐,早啊!”亓官黻停下车,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笑容灿烂得像刚升起的太阳。她的头发扎成一个乱糟糟的马尾,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被汗水浸湿。

夹谷黻勉强笑了笑:“早,亓官妹子。要不要来个包子?”

“好啊!”亓官黻毫不客气地拿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大口,“嗯,还是黻姐做的包子好吃,就是……”她咂咂嘴,眉头微微皱起,“今天的肉馅好像少了点?”

夹谷黻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脸上有些发烫。她低下头,假装整理蒸笼:“是吗?可能是我今天没掌握好量。”

夹谷苗在一旁听着,眼圈突然红了。她知道,不是母亲没掌握好量,是家里的钱越来越少了。爸爸把饭馆挣的钱都给了那个女人,妈妈为了供她上学,只能在包子馅里省了又省。

“对了,黻姐,”亓官黻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我昨天在废品堆里找到这个,上面好像有你的名字,你看看是不是你的。”

夹谷黻接过纸,展开一看,是一张旧的电费催缴单,上面确实是她的名字和地址。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张单子她明明已经交过了,怎么会出现在废品堆里?

“谢谢你啊,亓官妹子,可能是我不小心弄丢了。”夹谷黻把单子叠起来,塞进围裙口袋里,心里却泛起一阵不安。

就在这时,段干?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淡紫色的小花,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荧光粉的小瓶子,瓶子在晨光下闪着幽幽的绿光。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用一根银色的发簪挽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夹谷姐,早。”段干?的声音温柔得像泉水,“我来买两个包子,给我丈夫带去。”

夹谷黻连忙拿起两个包子,包好递给她:“给,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

段干?接过包子,付了钱,目光落在夹谷黻的脸上,轻声说:“夹谷姐,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要注意身体啊。”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像春日里的细雨,轻轻落在夹谷黻的心上。

夹谷黻点点头,鼻子突然一酸。这些日子,只有这些街坊邻居还关心着她,而那个本该和她同甘共苦的男人,却把她推向了越来越深的深渊。

“对了,段干妹子,”夹谷黻像是想起了什么,“你用那个荧光粉,真的能还原指纹吗?”

段干?笑了笑:“嗯,只要操作得当,大部分指纹都能还原。怎么了,夹谷姐,你有什么东西想检测吗?”

夹谷黻犹豫了一下,从围裙口袋里掏出那张电费催缴单:“你能帮我看看这上面有没有除了我之外的指纹吗?我总觉得这张单子有点不对劲。”

段干?接过单子,仔细看了看:“好,我试试看。不过可能要等一会儿,我先把包子给我丈夫送去。”

“谢谢你啊,段干妹子。”夹谷黻感激地说。

段干?笑了笑,转身离开了。看着她的背影,夹谷黻的心里升起一丝希望。也许,这张单子能给她带来一些线索。

巷子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眭?背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匆匆忙忙地从包子铺前走过。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头发剪得短短的,像个假小子。“夹谷姐,给我来两个包子,路上吃!”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像铜铃一样。

“好嘞!”夹谷黻麻利地包好包子,递给她。

眭?接过包子,付了钱,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说:“夹谷姐,我跟你说,我昨天又找到一个线索,可能能找到我爸妈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闪着光的星星。

“真的吗?那太好了!”夹谷黻由衷地为她高兴。

眭?用力点点头,又咬了一大口包子,转身跑了,帆布包在她身后一颠一颠的,像个调皮的小动物。

看着眭?的背影,夹谷黻的心里有些羡慕。眭?虽然身世可怜,但她有目标,有希望,而自己呢?好像被困在这个小小的包子铺里,看不到出路。

“妈,我去上学了。”夹谷苗背上书包,走到母亲身边,轻轻抱了抱她。

夹谷黻拍了拍女儿的背,声音有些哽咽:“路上小心点,上课认真听讲。”

“嗯,妈,你也早点收摊,别太累了。”夹谷苗松开母亲,转身向巷口走去。走到巷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母亲,看到母亲正低着头,默默地整理着蒸笼,背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单薄。她的眼圈又红了,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我考上大学,一定要开一家大大的饭馆,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夹谷黻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才转过身,继续忙碌着。她拿起面团,用力地揉着,面团在她的手下发出“砰砰”的声响,像是在发泄着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走到了摊位前。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他的身材很高大,站在那里,像一堵墙,挡住了照向包子铺的阳光。

“给我来十个包子。”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夹谷黻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发怵。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太友善,身上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但她还是强打起精神,拿起十个包子,包好递给她。

男人接过包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不用找了。”他说完,转身就走。

夹谷黻拿起钱,想说些什么,却看到男人已经走远了。她看着那张百元大钞,心里有些不安。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多给钱?

就在这时,笪龢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中山装,袖口磨得发亮,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夹谷妹子,早啊。”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像是生病了。

“笪老师,您怎么来了?快坐。”夹谷黻连忙搬了个凳子给笪龢。

笪龢坐下,喘了口气:“我来买两个包子,给小石头带去。那孩子,又没吃早饭就去学校了。”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夹谷黻包好两个包子,递给笪龢:“笪老师,这个您拿着,不要钱。”

“那怎么行?”笪龢连忙掏钱,“你做生意也不容易。”

“笪老师,您就拿着吧。”夹谷黻把包子塞进他手里,“您为了那些孩子,付出了那么多,我这点心意不算什么。”

笪龢看着手里的包子,眼圈有些发红:“谢谢你啊,夹谷妹子。”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争吵声。夹谷黻和笪龢都抬起头,看向巷口。只见仉?和一个男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那个男人指着仉?的鼻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大得整条巷子都能听见。

仉?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带着愤怒和疲惫。“你凭什么威胁我?我已经说了,钱我会还的!”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还?你什么时候才能还?”那个男人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还钱,我就去法院告你!”

夹谷黻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仉?也是个可怜人,为了给妻子筹手术费,才挪用了资金,没想到却被人抓住了把柄。

笪龢叹了口气:“唉,都是不容易的人啊。”

就在这时,缑?抱着她的自闭症儿子,从巷子里走过。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像一团火,在灰暗的巷子里格外显眼。她的儿子紧紧抱着一个玩具汽车,低着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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