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焚海之战（2/2）

视线所及，尽是纠缠撕咬的战机。机枪子弹划出的曳光轨迹，如同死神的织线，在空中编织着毁灭的图案。轰炸机试图保持队形，在战斗机的掩护下冲向目标，而对方的战斗机则如同嗜血的鲨鱼，一波波地冲上来撕扯。不时有战机被击中，拖着浓烟与火焰，旋转着坠入下方蔚蓝的大海，炸起一团短暂而残酷的水花。

无线电频道里充斥着各种嘶吼、警告和指令，混乱不堪：

“三点钟方向！三架敌机冲过来了！”

“护航三组，跟我来，挡住它们！”

“‘雷公’注意，保持高度，不要散开！”

“我中弹了！我……我要跳伞！”

整个天空都在沸腾。引擎的轰鸣、机枪的嘶吼、爆炸的巨响，混合成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心悸的背景噪音。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消逝，钢铁的碎片和燃烧的油渍如同雨点般零星洒落海面。

在“天权号”航母上，另一支特殊的部队正在做最后的准备。高市和其他的仆从军飞行员，默默地坐进那些没有起落架、通体漆黑的“赎罪”特攻机驾驶舱。地勤人员面无表情地用焊枪，将他们的舱门彻底焊死。刺眼的电弧光，映照着高市苍白而麻木的脸。

龙国教官陈锐冰冷的声音透过厚重的舱盖，模糊地传来：“记住你们的使命！用你们的生命，为你们的民族赎罪！”

牵引轰炸机依次升空，拖着这些“人操导弹”缓缓离开甲板。他们将在攻击机群缠住敌方主力战斗机、吸引其防空火力后，被拖曳到最佳位置，然后脱离牵引，化作最后一柄直插敌人心脏的匕首。

高市看着下方越来越远的航母，以及远方那片如同炼狱般的空战战场，闭上了眼睛。他的命运，已经和这具钢铁棺材牢牢焊在了一起。

“鲲鹏号”舰桥上，周岳接到了最新的侦察报告：协约国的攻击机群主力，正直奔本方舰队而来。

“命令舰队，组成环形防空阵型！所有高射炮备便！战斗机全部召回，优先保卫舰队！”

“通知‘天权号’，……‘赎罪’队，按第二方案行动。”

他放下望远镜，远方的天际，已经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黑点正在逼近——那是协约国的死神。而在另一侧，由高市等人组成的决死之翼，也正由牵引轰炸机拖着，迂回绕向敌人的侧翼。

海面之上，两支庞大的舰队都屏息凝神。天空之中，数千架铁翼还在殊死搏杀。没有雷达的精准引导，这场对决更依赖于飞行员的勇气、指挥官的决断，以及一点点运气。

胜负的天平，尚未倾斜。燃烧的长空与沸腾的海洋，共同构成了这场钢铁与火焰献祭的宏大舞台。决战，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