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金陵密会与暗流布局(2/2)
2. “威远”舰移交:明年三月先移交广东一半编制,北洋派教官带训,待“海圻”号试航后彻底移交,期间弹药由南洋、北洋共同供应;
3. 布局新政:借维新变法之名,将各省裁撤的绿营编入海防陆师,收回厘金、关税控制权,铁路优先修往北京、天津周边,控制粮道与兵道;
4. 应对拳民与革命党:招抚拳民赴朝鲜垦荒,严防其破坏铁路、船厂;对革命党“拒其空谈,纳其实干”,愿做工匠、士兵的欢迎,敢煽动闹事的驱逐。
散会时,南京的夜空飘起了小雪。李和陪着李鸿章走出暖阁,看着远处的“南瑞”号在秦淮河上巡逻,舰上的灯火像一颗沉稳的星。“中堂,咱们这么做,算不算‘反’?”李和忽然问,语气里带着几分犹疑。
李鸿章停下脚步,雪花落在他的白发上,瞬间融化。“咱们反的是‘腐朽的清廷’,不是‘中国’,”他望着远处的铁路工地,灯火通明处,工匠们还在冒雪铺轨,“你看那些工匠,那些水兵,那些朝鲜、琉球的百姓——他们跟着咱们,不是因为咱们是‘官’,是因为咱们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能让他们不受洋人欺负。将来真要推翻清廷,也是为了让中国更好,不是为了争权夺利。”
李和想起旅顺船坞的小张,想起马尾船厂的老工匠,想起朝鲜农田里种地的拳民——这些人或许不懂什么是“变法”“革命”,却知道谁在真真切切为他们做事。他忽然明白,水师要走的路,不是“革命”的急功近利,也不是“保皇”的固步自封,而是“务实”的步步为营——用一艘舰、一寸铁轨、一粒粮食,慢慢攒起一个强大的中国。
第二天清晨,李和登上返回旅顺的“平远”舰。站在舰桥,他看到吴安康正在指挥士兵搬运钢材,准备送往上海的铁路工地;李准则带着广东水师的军官,在码头检查“威远”舰的弹药舱;裴荫森拄着拐杖,在江南水师学堂给学生们讲课,黑板上画着“海筹”号的主炮图纸。
汽笛长鸣,“平远”舰驶离南京。李和望着渐渐远去的码头,忽然觉得那些分散在各处的力量——北洋的钢、南洋的粮、广东的商、福建的匠,都在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像无数条小溪,终将汇成守护海疆的大河。
与此同时,北京的维新变法正紧锣密鼓地推进。康有为上奏光绪帝,要求“裁撤水师,统一军权”,却被李鸿章以“海疆危急,水师不可裁”驳回;山东的拳民则在清廷的默许下游行,烧毁了两座教堂,却在靠近铁路工地时,被海防陆师拦了回去——他们手里的大刀长矛,终究抵不过水师的步枪和机枪。
旅顺船坞里,“海圻”号的龙骨已经架设到第三段。小张带着工匠们冒雪施工,蒸汽锤的叮当声在寒风里格外响亮。他手里握着新铸的铆钉,上面刻着“海圻”二字,在雪光里闪着冷冽的光。“等这艘舰造好,再加上‘海容’‘海筹’,咱们北洋就有四艘万吨舰了,”小张对身边的工匠说,“到时候,看谁还敢来黄海撒野!”
马尾船厂的工地上,裴荫森正看着工人安装“海筹”号的主炮基座。福建自炼的钢比预期的更硬,工匠们不得不换用新的钢钎。“告诉学生们,”裴荫森对身边的幕僚说,“把‘龙凤级’的主炮图纸再改改,用咱们自己的钢,造咱们自己的舰,不用再看洋人的脸色。”
广东的虎门炮台,新浇筑的炮座已经完工。李准带着军官们检查炮位,远处的海面上,“威远”舰正在试航,舰上的广东水兵正跟着北洋教官练习主炮瞄准。“等‘威远’号彻底移交,再加上新造的驱逐舰,广东水师就能守住南海了,”李准笑着说,“到时候,十三行的商船能从广州一直开到新加坡,再也不用怕海盗和洋人。”
南京的江南制造局里,吴安康正在检查新造的步枪。这种步枪比陆军的快枪射程远两成,弹药能跟水师的速射炮通用,即将装备南洋的海防陆师。“等铁路修到上海,这些枪能三天内运到北京,”吴安康对工头说,“朝廷要是敢动水师的心思,咱们就用这些枪,护着铁路,护着百姓,护着咱们的海疆。”
光绪二十四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却也更有希望。水师的军舰在海面上巡逻,铁路的钢轨在雪地里延伸,船厂的蒸汽锤在寒风里轰鸣,海防陆师的士兵在各地守护着安宁。这些看似分散的力量,此刻都在朝着同一个目标前进——在社会的洪流中守住根基,在清廷的腐朽与革命的激进之间,走出一条属于中国的自强之路。
李和站在“平远”舰的甲板上,望着远处的黄海。海面上,“海天”号正在试航,305毫米主炮的轰鸣穿透云层,像一声沉稳的宣告——属于水师的时代,属于中国的时代,正在这钢与火的洗礼中,慢慢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