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要不要告诉二叔（1/2）

孙秀指尖捏着信纸边角，眼眶早红了圈。

苏念塘捏着钢笔推门进来，笔帽还没拧开，见她娘这模样，脚步立马顿住，快步凑上前：“娘，出什么事了？”

孙秀手忙脚乱把信纸往身后藏，胳膊肘撞得床沿“咚”响，脸上强扯出笑：“娘看这卡片上的字好看，没留神让灰迷了眼。”

苏念塘扶她坐下时，指尖触到娘冰凉的手，又伸手把她颈后翘起来的衣角理平整，声音放得轻：“娘，我知道您想爹了，我也想。但爹肯定希望咱们好好的，以后我多陪着您，不让您孤单。”

孙秀看着念塘抿紧的嘴角，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下，藏在身后的手把信纸攥得更紧，纸边硌得掌心发疼。

她压下喉咙里的涩意，抬手摸了摸苏念塘的头，指腹蹭过她额前的碎发，眼底却慌得厉害：这世上只剩念塘一个牵挂，若是连她也留不住，自己该怎么办？只能把不安往心里压，笑着说：“有你陪着娘，娘就不难过了。”

孙秀攥着念塘的手，指尖的凉意还没散，那是方才攥着信纸时吓出来的。

苏念塘瞧着娘眼底没褪的愁绪，心里悄悄打定主意：要好好照顾娘，跟娘分担家里的事，让娘少些愁。

次日天刚蒙蒙亮，窗纸透着淡青，苏念塘轻手轻脚摸下床，拎起桌角布袋——里面装着李建国送的20个鸡蛋，还有家里攒了半个月的半篮子鸡蛋，一起拿到集市上去买。

她推开房门时，门轴“吱呀”一声，赶紧伸手扶住，生怕吵醒娘，脚步放得更轻。这次她要去镇上把鸡蛋卖掉，要让娘知道她也会挣钱了。

今儿是星期天，镇上供销社门口的空地比往常热闹，挑着菜筐的村民、推着二八自行车的干部，还有背着帆布书包帮家里打酱油的学生，挤得满满当当，人声、吆喝声混在一起。

她找了个靠近路口的位置，把竹篮放在地上，深吸口气，大声吆喝：“土鸡蛋，新鲜的土鸡蛋，5分钱一个！”声音刚落，就有人往这边瞅。

不多时，一位系着蓝布围裙的大婶停在筐前，手指拨着鸡蛋，指甲缝里还沾着面：“丫头，这蛋真是自家鸡下的？别是供销社收的洋鸡蛋吧？”

苏念塘赶紧点头，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透着认真：“大婶，真是我家母鸡下的，我娘每天都给鸡喂野菜，还拌着秕谷喂鸡，您看这蛋壳，带着土色的斑点，洋鸡蛋壳光溜溜的，没这模样”

大婶麻利挑了十个鸡蛋，又挨个对着太阳看，见蛋黄透着红，才手往腰间蓝布兜一探，摸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几枚带着体温的硬币，凑在眼前数了五毛，用指尖捏着递过来。

苏念塘伸手接住，把钱按票面理平整，轻轻塞进贴在衣襟里的小布包，又抽过铺在篮子边的旧报纸，将鸡蛋挨个包好放进大婶的布袋，递过去时特意多嘱咐了一句：“您路上慢着走，拿稳些，别让鸡蛋碰着了。”

你要三个，他要五个，手在筐里翻着挑新鲜的。

苏念塘蹲在旁边，帮着递鸡蛋，没一会儿，整篮子鸡蛋就卖得干干净净，筐底只剩几片碎报纸。

苏念塘蹲在地上，把散落的钱票和硬币收拢，指尖沾了点土也不在意，一遍遍地数：五毛五分钱。最后攥着五毛五分钱直起腰。

眼看日头快到头顶，晒得后背上的布衫发黏，她麻利把空篮子叠好，攥着钱快步往回赶，心里盘算着给娘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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