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终章 归墟之门（2/2）

“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玩火自焚的疯子！”艾瑞斯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剧烈地咳嗽着，枯瘦的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郑xx和维克多……他们以为发现了超越时代的力量，妄想通过控制‘深渊’，成为新纪元的神！他们根本不明白，他们不是在创造，是在提前敲响丧钟！月影岛的‘容器’，不是用来融合，是用来献祭的！他们想用一个强大的意识作为祭品和坐标，强行稳定并定位‘门’的出口，试图在‘净化’中窃取力量，苟延残喘！”

献祭？稳定“门”的出口？张明想起了月影岛实验记录中那些痛苦挣扎的“实验体”，想起了“守望者”意识中那股毁灭的冲动。原来，“信天翁”的终极目标，不是创造新生命，而是在末日审判中，为自己谋取一个“特权座位”！

“所以……Ω区的能量异动，月影岛的同步共振……”

“是‘门’正在被强行撬开的征兆！”艾瑞斯喘息着，眼中充满了恐惧，“‘容器’的苏醒，与‘深渊’产生了共鸣，加速了‘归墟’进程！必须摧毁月影岛的‘容器’，切断这种危险的共振，否则……‘门’将彻底洞开，净化潮汐会吞噬一切！”

这与“守望者”的警告不谋而合！但艾瑞斯提供了更恐怖的背景——这不是一场可以赢得的战争，而是一场绝望的拖延！

“如何摧毁？月影岛的防御……”张明急切地问。

“能量核心……在‘容器’下方……有一个不稳定的奇点反应堆……是‘信天翁’用来强行抽取Ω区能量的装置……”艾瑞斯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颤抖着从轮椅旁的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古老的、非晶硅材质的黑色数据板，递给张明，“这是……‘海神计划’最初的设计蓝图……和……奇点反应堆的……结构弱点……只有……精准打击核心……才能引发……链式崩溃……”

张明接过数据板，触手冰凉。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那你呢？博士？你为什么不早阻止他们？”张明看着油尽灯枯的老人。

“我？”艾瑞斯惨然一笑，眼中流下浑浊的泪水，“我是帮凶……是懦夫……我参与了初期的研究，当我发现真相时……已经太晚了……郑xx和维克多已经完全疯狂，他们控制了一切……我假装合作，暗中收集证据，想寻找机会……但王海的死，杨慧芳的牺牲……让我彻底绝望……我只能躲在这里，像一只老鼠，记录着末日倒计时……”

他剧烈地喘息着，生命的气息正在快速流逝：“年轻人……你不是‘钥匙’……你是‘变数’……是‘守望者’绝望中投下的……最后一枚骰子……它给你力量……也把你变成了……通往‘门’的……活体坐标……小心……它最终会……吞噬你……”

活体坐标？张明猛地想起“守望者”灌注力量时那冰冷的同化感。难道自己的力量，不仅是武器，也是一个吸引“归墟之门”的灯塔？

“没有……时间了……”艾瑞斯的手无力地垂下，眼睛渐渐失去焦距，他最后望向全息星图，喃喃道，“看……星星……在熄灭……”

全息平台上，那模拟的宇宙星图，边缘的星群正在一片接一片地、无声无息地陷入黑暗。

艾瑞斯博士的头歪向一边，瞳孔扩散，生命体征彻底消失。

观测站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全息星图熄灭的微光，映照着张明毫无血色的脸。

他握着那块冰冷的数据板，感受着体内那股同样冰冷的力量。真相残酷得令人窒息。他们不是在拯救世界，只是在为这个注定终结的周期，争取最后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而他自己，也已成为这场终极悲剧中的一个祭品，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没有胜利，只有延迟。没有希望，只有责任。

他缓缓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艾瑞斯博士安详却充满悔恨的遗容，转身，大步走向气密门。

门外，暴风雪依旧。但张明的心中，比这极地的寒风更加冰冷。

他拿出加密通讯器，接通了与老陈和林雨的频道。信号因恶劣天气和遥远距离而充满杂音。

“渔夫，夜莺。”他的声音透过风雪，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决绝，“拿到‘手术刀’了。目标，月影岛核心。方案，终极切除。准备执行……‘落日’计划。”

通讯另一端，是长久的、死寂般的沉默。唯有风声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