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雨夜潜行（1/2）

雨水冰冷刺骨，顺着张明的衣领灌进去，但他浑然不觉。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像一只受惊的狸猫，紧贴着湿滑冰冷的石墙，在鹰嘴港镇迷宫般狭窄、泥泞的小巷中快速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开积水坑和散落的杂物，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林雨通过加密耳麦传来的紧急预警信号如同催命符——“不明身份车辆两辆，无牌黑色越野，已抵达镇东入口，目标疑似宋居。速撤！”

他们来得太快了！张明刚拿到关键证据，对方的人马就已经到了镇口。这绝不是巧合。要么是镇上有眼线，要么……对方一直通过某种方式监控着宋文昌，自己与宋的接触触发了警报。

“渔夫，我已脱离宋居，正沿预定撤离路线b移动。”张明压低声音，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急促报告，呼吸因剧烈运动和紧张而略显粗重。雨水模糊了他的眼镜，他不得不频繁擦拭。

“收到。接应点c已激活。保持静默，注意尾随。我们正在尝试干扰对方通讯和车辆定位。”老陈（渔夫）的声音冷静依旧，但语速比平时快了几分，背景隐约有键盘敲击声。

撤离路线b是事先规划好的备用方案，穿过镇子最破败、人迹罕至的西北角，从一片废弃的盐田绕到海边，那里有一艘伪装的渔船接应。这条路更隐蔽，但也更复杂难行。

张明拐过一个墙角，眼前是一条堆满破烂渔网和腐烂木桶的死胡同。他毫不犹豫地攀上旁边一道低矮的土墙，翻身落入另一条更窄的巷道。泥水溅了他一身。他顾不上这些，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除了哗啦啦的雨声，远处似乎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和车门开关的声响，还有隐约的、被风雨削弱的人声。

他们进镇了！正在包围宋文昌的老屋！

张明心头一紧，为那位选择留下的老人感到担忧，但他知道自己无能为力。现在，他怀里的证据，以及他自己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他必须把宋文昌用生命守护的秘密带出去。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奔跑起来。巷子越来越窄，两旁的房屋大多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雨幕中如同鬼魅的剪影。腐烂的木头和湿土的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突然，前方巷口闪过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有人！

张明猛地刹住脚步，身体紧贴在一堵残破的土墙后，屏住呼吸。心跳如雷。他悄悄探出半个头，透过雨帘望去。巷口站着两个穿着黑色雨衣的高大身影，手里拿着强光手电，正在四下扫视，显然是在设卡拦截。

是对方的人！他们反应极其迅速，不仅直扑目标，还第一时间封锁了可能的外逃路线！

怎么办？硬闯是找死。后退？后面可能也有追兵。张明迅速观察四周。左边是一栋完全倒塌的房屋废墟，堆满了碎砖烂瓦。右边是一堵近三米高、布满湿滑苔藓的石墙，墙后似乎是一片荒草丛生的坡地。

翻墙！这是唯一的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后退几步，一个助跑，双脚在湿滑的墙面上奋力一蹬，双手死死扣住墙头粗糙的石块。雨水让一切都变得滑不留手，他险些脱手滑下去。指甲抠进石缝，传来钻心的疼痛。他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引体向上，终于将一条腿跨上了墙头。

就在这时，巷口的手电光柱扫了过来！

“那边有动静！”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

张明心中一惊，顾不上隐蔽，猛地翻身滚下墙头！身体重重摔在墙另一侧的泥泞草丛里，溅起大片泥水。他顾不上疼痛，立刻蜷缩身体，躲进一丛茂密的灌木后面。

“过去看看！”脚步声和手电光迅速向墙边靠近。

张明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又涩又疼。他能听到墙那边传来摸索和交谈的声音。

“墙太高，又滑，不好翻。可能听错了，是野猫吧？”

“妈的，这鬼天气！搜仔细点，老大说了，不能放跑任何一个！”

手电光在墙头晃了晃，又移开了。脚步声似乎向巷子深处走去。

张明稍微松了口气，但不敢大意。他悄悄从灌木丛缝隙向外望去。墙这边是一片倾斜的荒草坡，一直延伸到远处模糊的海岸线。雨幕中，能隐约看到海浪拍岸的白线。接应点c就在那个方向，但距离比预想的要远，中间没有任何遮挡。

他必须穿越这片开阔地。

没有犹豫的时间。张明压低身体，利用草丛和地势起伏作为掩护，开始向海岸线方向快速移动。泥泞的坡地非常难走，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消耗着大量体力。冰冷的雨水不断带走体温，他开始感到牙齿打颤。

突然，头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不是雷声，是引擎！他抬头望去，透过雨幕，隐约看到一架小型无人机的轮廓，正低空掠过这片区域，机腹下的红外摄像头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无人机侦察！对方动用了高科技手段！

张明立刻匍匐在地，用荒草紧紧盖住身体，心中暗叫不好。无人机的红外探测很容易发现他的热源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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