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无声的交易（2/2）

张明又耐心等待了十分钟，确认绝对没有其他人跟踪或监视后，才从灌木丛后悄然现身，快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李桂琴猛地转身，看到是张明，她身体一软，几乎要瘫倒，被张明一把扶住，搀着坐到石凳上。

“阿……阿姨，别怕，是我。”张明低声道，自己也紧张得声音发干。

李桂琴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他们……他们一直在听……在看……我家……”她哽咽着，声音破碎不堪。

“我知道，我看到了。”张明肯定地点头，试图给她一些力量，“您别担心，我们现在是安全的。告诉我，钥匙是怎么回事？王海大哥到底留下了什么？”

听到“王海”的名字，李桂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颤抖着从棉服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用塑料纸紧紧包裹、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塞到张明手里。

塑料纸里，是一把极其小巧、黄铜色的老式钥匙。钥匙柄上，用极细的刻痕刻着数字：327。

“这……这是小海……跳江前几天……偷偷给我的……”李桂琴泣不成声，“他说……要是他出事……拿着这把钥匙……去……去江北图书馆……旧馆……三楼的……327号存包柜……东西在……在《辞海》里……”

江北图书馆！旧馆！327号存包柜！《辞海》！

张明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一切！疤脸男给的汽车站信息是假的，是为了误导和试探！真正的证据，藏在另一个带有“327”编号的地方——江北图书馆旧馆！王海玩了一个精妙的文字游戏，“柜”可以指很多种柜子！而钥匙，一直由李桂琴秘密保管着！

“他……他说那东西能要了赵德胜的命……”李桂琴抓住张明的手，枯瘦的手指冰冷得像铁钳，“小伙子……我……我撑不住了……他们……他们最近来得更勤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害怕……”

张明紧紧握住李桂琴冰冷的手，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绝望。他明白了，赵德胜的人或许还没找到确凿证据，但他们已经加大了压力，李桂琴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阿姨，您放心。”张明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用尽可能坚定的语气说，“东西我去取。我向您保证，王海大哥的冤屈，一定会昭雪！您再坚持一下，拿到东西，我就想办法帮您离开这里！”

李桂琴混浊的眼睛里，终于燃起了一丝微弱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希望之火。她点了点头，已经说不出话。

“您快回去，一切如常，就像什么都没发生。”张明松开手，低声道。

李桂琴擦了擦眼泪，挣扎着站起来，深深地看了张明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托付，有恐惧，也有一丝解脱。然后，她转过身，佝偻着背，一步一步，蹒跚地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张明紧紧攥着手中那枚微小的、却重若千钧的钥匙，看着李桂琴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悲壮和决绝。

钥匙终于到手了。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他必须立刻前往江北图书馆旧馆，在赵德胜的人反应过来之前，拿到那本足以定罪的《辞海》！

天，快亮了。但黎明前的这一刻，往往最为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