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要让他以后的日子里再无安宁（2/2）

他端着餐盘去敲她的房门，但房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她不在房间里。

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白泽走到阳台探出头去，看到叶凌在房顶坐着。

犹豫了片刻，他也踩着阳台的围栏爬了上去。

“喝吗？”

听见动静，叶凌将酒瓶朝他的方向递了递。

白泽在她身边坐下：“哪来的酒？”

“从影那里偷的。”叶凌说。

他没接，叶凌就收了回来，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

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

“我从前认识一个人，”她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她是我见过最固执、最古板、最难以理喻的人。”

白泽静静地听着她说。

“她总是坚持一些在我看来毫无意义的事，有时候明明有更好更简单的办法，她却从来都不肯妥协，最后她也正是因为那一点可笑的坚持而丢了性命。”

她对着月亮伸出手，月光透过指缝洒在了她的脸上。

“她又笨又蠢，经常好心办坏事，明明自己也穷得厉害，还会因为在路上看到乞讨的小孩，就把钱都给了他。”

“我对她说，那些小孩是被人逼着来乞讨的，你今天给了他们钱，明天他们也一样会被赶出来。”

“她说她知道，但今天他们讨到了钱，回去就不会挨打了。”

“那时候我想，我一定不要成为她这样的人。但是后来我发现，其实是我成不了她那样的人。”

叶凌喝了一口酒，高浓度的酒精顺着喉咙流了下去，一路像是在燃烧。

“对我来说我永远会把自己的命放在第一位，所以哪怕明知道——”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知道可能会有危险，我也没有——”

“零，”白泽打断了她，“抱歉。”

他只觉得每个字都十分艰涩：“赵安宁是个疯子，我早就知道，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疯……我不是在为自己开脱，只是我们并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在外城里虽然原则上不能用异能，但……”

“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特权。”叶凌接过他的话，说，“猎鹰公会的会长，三级觉醒者，对守城军来说，他是他们不能轻易得罪的人。你的决定没什么错。”

白泽怔怔地看着她：“你……不怪我吗？”

“人是我要救的，也是我没能保护得了他。”叶凌说。

她拿起酒瓶想喝，却发现已经空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白泽想劝她，但语言在这一刻显得空洞而苍白，“你别太难过……”

“我不难过。”

叶凌放下了酒瓶，终于将视线落到了他的脸上。

“我不难过。”她重复了一遍，“我和你们不一样，难过、快乐、幸福、痛苦……我没有这些感情。”

“我感受不到这些。”

“我只会感到愤怒。”

“愤怒于赵安宁将生命当成可以随手剥夺的玩物，愤怒于我当时没有再警觉一些，愤怒于自己的实力太弱以至于哪怕知道可能的危险也假装不知道——”

“赵安宁，赵安宁，赵！安！宁！”

叶凌咬着牙念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它牢牢刻在脑子里。

“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他，赵安宁！”

“我要让他以后的日子里，再无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