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暗流回响（2/2）

天枢道长第一个起身，拂尘轻扬：“武当，愿出一人。”

根脉长老的装甲重新泛起生机勃勃的绿纹：“共生体联合体，有三名‘古树守护者’达到了你们武神的标准境界。他们很老了，老到见证了三次恒星诞生与熄灭。但正因如此，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什么是值得燃烧永恒生命去守护的东西。”

晨曦咏者的柔光温柔地笼罩了整个指挥室：“灵族圣殿将开启‘万灵共鸣阵’。我们的每一位族人，都会成为意志网络的一个节点。另外……灵族大先知‘守望星辉’，将亲自镇守一个相位核心。她已经守望这片星海九千年了，她说，是时候为后来者铺平道路了。”

苏墨离深深鞠躬。

当她直起身时，眼中已经泛起了淡淡的水光，但声音依然坚定：“那么，开始吧。为了所有还在呼吸的生命，为了所有可能诞生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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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宇宙暗面。

这里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空间”，而是现实宇宙与虚空夹缝中的扭曲领域。没有光，没有物质，只有无尽的混沌能量流和破碎的法则碎片。

在暗面的最深处，一座由星骸遗迹核心改造而成的黑色祭坛悬浮在虚无中。祭坛表面流淌着粘稠的暗红色蚀能，这些蚀能构成了无数扭曲的符文，每一个符文都在发出无声的尖啸。

祭坛中央，博士——或者说，曾经是博士的那个存在——正缓缓睁开“眼睛”。

他已经没有固定的形态了。此刻显现的，是一个由蚀能凝聚而成的模糊人形，但人形的轮廓在不断扭曲、增生、变异。有时会伸出数十条触须，有时会裂开数百只复眼，有时又会坍缩成一个纯粹的黑色奇点。

“快了……”

非男非女、非老非幼的声音，直接在暗面的法则层面震荡。

“二百四十四个锚点……已经完成了共振校准。三十七个标准日后，当猎户座旋臂的引力潮汐达到峰值……虚空之喉，将会在现实宇宙撕开第一道裂缝。”

博士——现在或许该称他为“蚀能聚合体”——抬起一只由纯粹黑暗构成的手。手心中，浮现出一枚微缩的星图，显示的正是苏墨离在指挥室看到的那片暗红区域。

“林战……苏墨离……薪火同盟……”

每一个名字都被念出时，蚀能都会剧烈波动，显露出这个存在深层意识中尚未完全泯灭的情感残渣——那是仇恨、嫉妒、以及某种扭曲的渴望。

“你们以为，十七个月前的那一拳，真的伤到了我？”

蚀能聚合体发出低沉的笑声。笑声中，祭坛周围的暗面突然撕裂，显露出一幅幅画面：

——柯伊伯带战役，林战引动三颗恒星能量挥出星穹之拳的瞬间。

——拳芒贯穿蚀能舰队的辉煌景象。

——但画面随即深入，深入到能量碰撞的最核心。在那里，蚀能聚合体——当时的博士——正在主动解体自己的舰队，将绝大部分蚀能浓缩、转移，通过预设的空间裂隙，悄然撤退到了暗面。

“那场战役，不过是我需要的‘催化剂’。”蚀能聚合体喃喃道，“林战，你确实是个奇迹。从寂灭中复苏，融合星骸文明传承，领悟星能武道……你燃烧自己释放的那一拳，产生的能量波动之强烈，正好帮我完成了虚空召唤阵列最后一步——定位。”

星图中，暗红色区域的中心，浮现出一个微小的光点标记。

标记的位置，赫然是……地球。

“所有高等文明在对抗虚空吞噬者时，都会犯同一个错误。”蚀能聚合体继续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某种狂热的智慧，“他们以为，只要集结足够的力量，就能从外部击溃虚空。但他们不明白——虚空吞噬者，从来不是从外部入侵的敌人。”

黑暗的手握紧，星图破碎。

“它一直就在这里。在每一个生命的恐惧深处，在每一个文明发展到顶峰后的傲慢之中，在每一次‘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选择里。”

“我，博士，只不过是……第一个倾听到了它的低语，并决定拥抱它的人。”

蚀能聚合体缓缓沉入祭坛中央的蚀能池中。

“三十七天……”

“三十七天后，我将为这片星海，献上最盛大的祭品——一个刚刚觉醒、充满希望、却尚未真正团结起来的……年轻文明联盟。”

“虚空吞噬者将品尝到，最甜美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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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马座a星，灵族圣殿，生命之庭。

林战从深沉的冥想中醒来。

晶体化的右臂传来刺痛——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某种法则层面的“排异反应”。他的身体，依然在艰难地适应这条已经半法则化的手臂。

“你看到了，对吗？”

温柔的声音在意识中响起。

林战抬起头。生命之庭的中央，那株被称为“万灵古树”的灵族圣物，正散发着柔和的淡绿色光辉。光辉中，一位灵族老者的虚影缓缓凝聚——正是灵族的大先知，守望星辉。

她的形态比晨曦咏者更加凝实，柔光体中甚至能看到类似人类五官的轮廓，那是灵族寿命突破万年后的“具象化”特征。

“看到了。”林战站起身，晶体手臂在古树光辉的照耀下，暂时停止了刺痛，“博士在暗面的布局，虚空之喉的阵列……还有，他真正的目标。”

守望星辉的虚影轻轻飘近：“他想要的不只是毁灭。虚空吞噬者以文明的‘可能性’为食。一个团结起来、充满希望、正准备对抗黑暗的文明联盟——对虚空来说，这是最极致的佳肴。吞噬这样的文明，能让虚空吞噬者的意志在现实宇宙中锚定得更深，甚至……可能撕开永久性的裂缝，让它的本体部分降临。”

林战握紧了左拳——那只还属于血肉之躯的手。

“所以，我们必须在他完成阵列之前，发起反击。”他看向守望星辉，“先知，苏墨离传来的‘薪火计划’第八方案……你怎么看？”

守望星辉沉默了片刻。

古树的光辉随着她的沉默而明暗变化，仿佛在呼吸。

“那是一个……悲壮的计划。”她终于开口，“以八位强者的永恒存在为代价，换取一次重创虚空吞噬者意志的机会。但林战，你有没有想过——即时计划成功，虚空吞噬者也只是被暂时击退。它的意志不会消亡，只会蛰伏。千年，万年，当新的文明崛起，当新的绝望滋生……它会再次归来。”

林战点头：“我知道。但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时间。为地球，为灵族，为所有还在挣扎的文明……争取发展的时间。也许千年后，会有新的英雄，找到彻底终结它的方法。”

“也许。”守望星辉的虚影突然变得无比凝实，她“看”着林战，目光穿透了表象，直视他灵魂深处那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但林战，你有没有想过另一个可能？”

“什么？”

“你不觉得奇怪吗？”守望星辉缓缓道，“从你寂灭中复苏开始，一切都太过……巧合。你刚好在蚀能爆发前觉醒，刚好融合了星骸文明的传承，刚好领悟了对抗蚀能的星能武道，刚好在关键时刻挥出了能引发宇宙级能量波动的星穹之拳……”

她顿了顿：“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你，走向这个特定的命运节点。”

林战瞳孔微缩。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深夜独处时，他也曾仰望星空，问自己：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这一切，都恰好发生在我身上？

但他找不到答案。

“灵族的圣典中，记载着一个更古老的预言，比对抗虚空的记载还要古老。”守望星辉的声音变得缥缈，仿佛在吟唱某种史诗，“预言说，在虚空吞噬者最猖獗的时代，会有‘星火’从寂灭中重生。他不是被选中的英雄，而是……文明集体意志的‘具现化’。”

“什么意思？”

“意思是——”守望星辉的虚影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辉，整座生命之庭都被照亮，“林战，你可能根本不是‘复苏’。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地球文明——不，是所有被虚空吞噬者威胁的文明——的求生意志，在绝境中凝聚而成的‘希望化身’。”

林战愣住了。

这个说法太过震撼，甚至有些……荒谬。

但内心深处，某种东西在共鸣。

他想起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