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妖借雌雄乱青石（2/2）

“王小笠”嘴角微微一勾，心念继续：“啧啧啧，真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我长这幅p样子，还有龟男帮我打抱不平。那个不痛，月月轻松，做女人，挺好，啾咪~~~~”

“无耻之尤！”周芷檬怒极反笑，齐眉棍舞得呼呼生风，“师姐们结阵！今日便叫这妖道尝尝女子十八铜人阵的厉害！”

燕赤霞眼睁睁看着跟前数名女子手挽手结成环阵，口中齐诵“雌雄平等，阴阳共生”的咒语，阵中隐隐浮现出金色拳影。他气得俏脸紫红，反手拔出背后剑匣里的大刀：“我干你奶奶个腿儿，打拳打到你燕爷爷头上了，老子可不是龟男，我t一刀劈死你们这群狗怂玩意儿！”

“阿弥陀佛。”

白云大师的禅杖突然横亘在两方之间，杖头金环无风自鸣，他看向周芷檬：“周施主，可还记得三年前峨眉后山，你师太为何逐你出师门？”

周芷檬脸色骤变，阵型当即散乱三分。

“王小笠姑娘。”禅师转头温声道，“说书行当，虽不刻意互通有无，却也自有江湖脉络。茶余饭后，同行相逢，总该知晓些风吹草动。”他目光如镜，“你既说在城南说书，可知昨日西市瓦舍里，说书先生讲的是哪一出？”

“王小笠”眼神闪烁：“自、自然是《白蛇传》……”

茶摊老板突然探头：“错喽！昨日全城说书人都被知府召去贺寿了！”

禅杖咚地顿地，佛光乍现如旭日东升。在众人惊呼中，那妇人的身形开始剧烈扭曲，单眼皮吊梢眼在烟雾中变回刀疤脸的轮廓，嗓门也恢复粗哑：“秃驴坏我好事！”

燕赤霞趁机刀指妖物：“诸位看清了！这厮根本是画皮妖所化！”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女拳师们顿时僵在原地，周芷檬盯着地上逐渐显形的妖气，愤然道：“竟敢利用女子清白做戏？！”齐眉棍当头劈下时画风忽转，“——但男人也没几个好东西！”

于是场面彻底失控：女拳师们一边暴打现原形的画皮妖，一边顺手砸了沿途所有男性摊贩的货架，男摊贩们抄起扁担箩筐反击，整个集市鸡飞狗跳……

燕赤霞眼见人群乱作一团，他冷哼一声，玄色大氅一抖，蹲下身来，双手如闪电般在满地铜钱间穿梭。

“打吧打吧，老子可不奉陪了。”他一边咕哝，一边将铜钱大把大把地塞进怀里，“这钱本就是老子的卖命钱，今日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那边周芷檬一棍子砸在画皮妖背上，打得它嗷嗷直叫：“竟敢戏弄我等姐妹！”但紧接着又一棍扫翻了旁边卖瓷器的老汉摊子：“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卖豆腐的寡妇抄起豆腐当武器，啪地糊在一个正要偷袭女拳师的壮汉脸上：“姐妹们挺住！”那壮汉抹了一把脸，怒道：“你这婆娘疯了不成！”反手抓起一把韭菜甩过去。

菜叶与豆腐齐飞，箩筐共扁担一色。整个野集镇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卖猪肉的抡起屠刀砍向女拳师的齐眉棍，发出“铛”的一声巨响；卖绣花针的妇人将针筒当暗器甩出，扎得几个汉子哇哇大叫；茶摊书生举着《论语》试图劝架，被不知从哪飞来的鸡蛋砸了个满脸开花。

燕赤霞充耳不闻，专注地捡钱。古铜色的脸上甚至露出一丝笑意：“打得好，打得妙，打得越欢，老子捡得越方便。”他将最后几枚铜钱塞进怀里，拍了拍鼓囊囊的胸口，满意地站起身。

“诸位慢慢打，燕某告辞了！”他朝混战的人群拱拱手，玄色大氅一甩，纵身跃上房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小镇尽头。

白云大师始终立在街心，禅杖顿地，周身三尺竟无一人能近。他望着这荒诞的一幕，长眉微颤，低诵一声佛号：“众生皆苦，妄念丛生。”金环轻响，一道无形气墙推开飞来的烂菜叶和破箩筐。

老和尚目光扫过仍在与画皮妖缠斗的女拳师，又掠过那些一边保护自己货摊一边试图反击的男人们，最终望向燕赤霞消失的方向，轻轻摇头。

“因果循环，自有其道。”他低声自语，禅杖轻提，转身向西行去。白麻僧衣飘然如云，所过之处，疯狂的人群竟不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不过眨眼功夫，老和尚的身影已消失在街角，仿佛从未出现过。

集市中的混战却愈演愈烈。画皮妖挨了数棍，嗷嗷叫着现出原形，竟是一只黄皮子精，哧溜钻入巷弄不见踪影。周芷檬一棍打空，怒道：“追！”却被卖猪肉的拦腰一抱：“赔我摊子！”

夕阳西下，野集镇的青石路上只余一片狼藉。这场莫名其妙的男女混战一直持续到镇上保正带着衙役赶来，方才渐渐平息。而燕赤霞早已揣着满兜铜钱，在山道上哼起了小调；白云大师则独行在暮色中，禅杖的金环声渐渐融入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