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倩女幽魂3：道道道（《道道道》）（1/2）
“——婆？！”
赵公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后半截称呼卡在喉咙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冰冷的金属门板。
“喂？！搞什么啊！”赵公明用力拍了拍电梯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干嘛啊！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这地方听着就阴森森的！我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问谁呀？好歹留一个老师辅导辅导吧！徐三！玲玲老婆！开门啊！”
回应他的，只有电梯井深处隐约传来的下行机械声，以及……绝对的寂静。
赵公明对着紧闭的电梯门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才悻悻地收回手。
“算了！”他自我安慰地嘟囔，“反正有烽燧灵犀令可以和玲玲老婆建立灵台的连接，不懂的问题到时候call她就可以了！嘿嘿，独处机会，说不定还能聊点别的……”想到这点，他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猥琐而期待的笑容。
安慰好自己（并畅想了一下未来）之后，赵公明终于转过身，准备好好打量一下徐三口中那个“浩如烟海”的图书馆。
然而，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差点砸到地上。
“这……这他娘的是图书馆？！”
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对“图书馆”的所有认知！
没有明亮的灯光，没有整齐的书架，没有舒适的桌椅。
映入眼帘的，分明是一座……破败不堪的古庙！
巨大的空间被深邃的阴影笼罩，只有几缕不知从何处透进来的惨淡天光，勉强勾勒出内部的轮廓。支撑穹顶的粗大木柱早已腐朽发黑，布满龟裂的痕迹和厚厚的灰尘蛛网。墙壁斑驳陆离，大片大片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砖石，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些模糊不清、早已褪色的壁画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到令人窒息的陈腐霉味，混合着尘土和朽木的气息。
地面坑洼不平，铺着破碎的青石板，缝隙里顽强地钻出枯黄的杂草。目光所及之处，堆满了东西——但那不是书！而是无数散乱堆叠、积满厚厚灰尘的……卷轴！竹简！线装古书！甚至还有大量兽皮、龟甲、骨片！它们像垃圾一样随意堆放在墙角、神台、甚至地上，形成一座座散发着岁月尘埃的“小山”。许多卷轴已经散开，泛黄的纸张和断裂的竹片散落一地。线装书的封面大多破损不堪，字迹模糊。
整个空间空旷、死寂，只有灰尘在微弱的光线中无声飞舞。这里与其说是知识的殿堂，不如说是一座被时光遗忘、早已废弃的古老庙宇遗迹，充满了令人心悸的荒凉与诡异。
赵公明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某部鬼片的拍摄现场，后背一阵阵发凉。他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往里走了几步，脚下踩着松软的灰尘和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突然！
他的目光被正前方神坛上的景象牢牢攫住！
在那破败神坛的中央，在堆积如山的古籍卷轴环绕下，赫然矗立着一尊……神像！
那神像约有一人半高，材质似乎是某种深色的石头，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近乎墨黑的色泽。它盘膝而坐，造型古朴粗犷，甚至有些狰狞！神像的面部雕刻得极其凶恶，怒目圆睁，阔口獠牙，眉心似乎还刻着一个奇异的符号。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一只手高高举起，托着一个巨大的、布满铜锈的元宝！另一只手则按在膝盖上，手指关节粗大，仿佛蕴含着某种力量。
这绝不是常见的慈眉善目的财神！而是一尊充满了原始野性和凶戾之气的——黑脸财神！
赵公明被这尊凶神恶煞的石像吓了一跳，忍不住小声吐槽：“嚯！这财神爷长得……真够别致的，跟我二大爷似的……”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尊黑脸财神石像原本只是空洞望着前方的石雕眼珠，仿佛被赵公明的声音激活了一般，猛地转动！
两道冰冷、凶戾、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实质目光，如同两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精准地刺在了赵公明的脸上！
赵公明浑身汗毛瞬间倒竖！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吸力，从那石像的双眼中爆发出来！
“卧槽——！”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抓住，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那股恐怖的吸力猛地扯向那尊黑脸财神石像！
嗖！
赵公明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残影，瞬间没入了那尊巨大、冰冷、散发着凶戾气息的石像之中！
“噗通！”
想象中的坚硬撞击并未发生。赵公明感觉自己像是跌进了一团温暖的、带着奇异檀香味的云絮里，身体轻飘飘地翻滚了几下，便稳稳落在了实地上。
他晕头转向地爬起来，甩了甩脑袋，抬眼望去——
“我了个大去！”
一声惊叹脱口而出。
眼前哪里还是那座阴森破败、堆满古籍的破庙古刹？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宏伟到令人窒息的金色殿堂！
他正站在一个巨大无比的广场中央。脚下是光可鉴人的黑色玉石地砖，严丝合缝，绵延铺展，仿佛一片凝固的墨色海洋。广场尽头，是一座拔地而起、气势恢宏的宫殿！
宫殿坐落于三层巨大的白玉台基之上。台基高耸，每层都有雕栏玉砌，更显其巍峨。主体宫殿面阔十一间，进深四间，重檐庑殿顶覆盖着璀璨夺目的金色琉璃瓦，在不知何处光源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辉煌光芒。巨大的朱红色立柱如同擎天巨柱，支撑着那仿佛要压垮苍穹的殿顶，柱身盘绕着栩栩如生的金色蟠龙，龙睛似乎都在闪烁着威严的光芒。飞檐斗拱层层叠叠，结构精巧繁复，宛如巨鸟展翅，直欲破空飞去。檐角悬挂着巨大的鎏金风铃，此刻虽寂静无声，却仿佛能想象其随风鸣响时的庄严清越。
整个大殿散发着一种堂皇正大、睥睨天下的帝王威仪！空气似乎都凝固着肃穆与历史沉淀的厚重感。
“图书馆……升级了？从破庙直接变皇宫大殿了？”赵公明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环顾四周，“这……这他娘的是含元殿吧？！我在电视里看过！”他有些懵圈，徐三说的《江湖异人录》呢？难道藏在这宫殿的某个角落？
他尝试着在识海中催动烽燧灵犀令，试图联系马小玲：“喂喂？玲玲老婆？听得到吗？我这地方有点邪门啊！说好的图书馆变皇宫了！你人呢？在不在？吱一声啊！”
识海中的灵犀令微微闪烁，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马小玲那边，仿佛彻底切断了联系。
“哼！╭(╯^╰)╮” 赵公明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爽的表情，“臭玲玲，不理我算了！我自己找！不就是一本破书嘛！”
他定了定神，开始在这空旷得吓人的含元殿广场上漫无目的地溜达。巨大的宫殿像一头沉默的金色巨兽，投下长长的阴影。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再无其他声响。他东张西望，试图找到类似书架的痕迹，或者通往其他偏殿的门户。
就在他走到广场边缘，靠近那高耸的汉白玉台基时——
一个平和、清朗，却又带着某种奇异穿透力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背后响起：
“赵施主请留步。”
声音不大，却仿佛直接在赵公明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赵公明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身！
只见离他数丈之外，不知何时，竟静静伫立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素净的白色僧衣，不染尘埃。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朗非凡，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线分明，一双眸子澄澈深邃，如同古井寒潭，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能洞穿人心。他一手自然垂落，一手竖掌于胸前，手持《金刚经》，姿态从容，气度卓然。整个人站在那里，便有一股清净、庄严、又带着一丝不容亵渎的凛然气息弥漫开来。
这和尚……长得也太帅了吧？！帅得让赵公明都愣了一下，随即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好像在哪个电影里见过……《青蛇》！对！那个叫法海的！
赵公明疑惑地挠了挠头，这一挠，头顶那张一直贴着的蓝色符纸，悄无声息地飘落下来，掉在了光洁的黑玉石地砖上。他浑然未觉，只是警惕地盯着眼前的俊俏和尚：
“和尚？你谁啊？叫我干嘛？”他语气不善，“这地方鬼影都没一个，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白衣僧人微微颔首，声音依旧平和：“贫僧法海，与赵施主往日……亦有渊源。”
“渊源？”赵公明眉头皱得更紧了，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法海，“什么渊源？我咋一点印象都没有？我认识你吗？我跟你一个秃驴能有什么渊源？”
法海那双深邃的眸子注视着赵公明，仿佛要看到他灵魂深处去，缓缓道：“赵施主前世，乃那搅乱乾坤、血染山河的血魔——丁隐。而贫僧，亦曾与之部下于那峡谷战场，对垒交锋。那bo3之局，胜负未分，因果未了。这缘分，自然是未断。”
“？？？” 赵公明眼睛瞪得溜圆，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指着法海的鼻子就骂开了：
“我说你这个死秃驴！是不是念经把脑子念瓦特了？！胡说八道也得有个限度！血魔丁隐？那个玩弄别人命运、臭不要脸的姬衡枢丁隐？放屁！你爷爷我赵公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光明磊落，未来的——财神！” 最后“财神”两个字，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说，但那股子“老子就是牛逼”的气势不能丢！
法海对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也并未因他的辱骂而动怒，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你我因那未尽之局重逢于此地。然，贫僧此心，亦非向往那异界战场之杀伐纷争。”
“你不向往？”赵公明嗤笑一声，“不向往你还在这里跟我bb这些有的没的？神经病！没事是吧？没事老子走了！还得找书呢！” 他懒得再跟这个神神叨叨的和尚纠缠，转身继续在这宏伟却空荡的含元殿里寻找《江湖异人录》的踪迹。
白衣僧人就那样静立在原地，看着他焦躁搜寻的背影，澄澈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言的情绪。那目光，穿透了此刻赵公明那跳脱不着调的表象，仿佛望见了无比久远的过去，沉淀着千年的沧桑与寂寥。
（法海的心念：公明，我的长兄……你哪里是什么血魔丁隐的转世？那不过是天道运转中，加诸你我身上的一层迷障。你与我，血脉同源，皆出自北境苍茫的拓跋部。我本是拓跋部二皇子，拓跋文德。当年，那天道化身的姬衡枢构陷于我，令我一世之间，名相四易，命途五转！历尽红尘颠簸，世情冷暖。而他……最终也为这逆天之举付出了代价，心魔反噬，堕落成了那祸乱天下的血魔丁隐。）
赵公明毫无所觉，甚至弯腰想去看看那高大的白玉台基
（法海的心念继续：父亲拓跋长生逝后，你，我的长兄拓跋应元，为了寻我踪迹，上穷碧落下黄泉，踏碎三十六洞天，翻遍九幽十八狱……历经万般艰辛，最终在烟雨江南的吴越杭州，找到了转世轮回、已是僧人的我。可那时，我灵台蒙尘，早已忘却了前尘往事，一心只系于此世之愿，只想助苏溟达成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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