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烽燧灵犀令订下的契约:龙神老板和财神打工人(1/2)
正午十二点的阳光,透过食堂高大的玻璃窗,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将冲云大学虎溪校区这个颇具年代感的食堂内部照得亮堂堂、暖烘烘。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复合香气——红油辣椒的辛烈、花椒的麻香、炖肉的醇厚、米饭的蒸汽,还有无数青春躯体的汗味与喧嚣。正是饭点高峰,食堂里人声鼎沸,如同一个巨大的蜂巢。不锈钢餐盘碰撞的清脆响声、学生们高谈阔论或嬉笑打闹的喧哗、窗口阿姨催促点餐的吆喝,交织成一片充满活力的噪音海洋。穿着各色t恤短裤的学生们端着堆满食物的餐盘,在人头攒动的过道里寻找着座位,年轻的脸庞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活力,与角落里的两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赵公明和马小玲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一张四人餐桌旁。阳光透过窗外的梧桐树叶,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
餐桌上,食物泾渭分明。
赵公明面前:一碗热气腾腾的重庆小面。细圆的碱水面条被深红油亮的辣椒油彻底包裹,上面铺着一层炒得焦香酥脆的肉臊子,几根烫熟的青菜叶点缀其间,红绿相间,散发着霸道而诱人的香气。旁边是一碗晶莹剔透、微微颤动的凉糕,浸泡在清澈的红糖汁里,上面撒着星星点点的熟黄豆粉,看着就清凉解辣。还有一罐冰镇的雪碧,铝罐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马小玲面前:一碗同样是重庆特色的豌杂面。面条上盖着厚厚一层煮得软糯起沙的黄豌豆,以及另一层酱香浓郁、颗粒分明的杂酱肉臊。红油相对少些,但酱色深沉,豌豆的豆香与肉臊的咸鲜交织。配着一小碗清澈见底的冬瓜骨头汤,以及同样冰镇、罐壁凝着水珠的可乐。
赵公明低着头,机械地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小面,面条都快被他搅成糊了。他的耳朵根还残留着一抹可疑的红晕,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直视对面的人。刚才在林荫道旁,自己像个孩子一样抱着她嚎啕大哭,还把眼泪鼻涕蹭到人家衣服上的画面,如同幻灯片一样在他脑海里反复播放。那微凉的体温,那生涩却真实的拥抱触感,还有那滴落在他发间的泪……一切都太不真实,也太让他无地自容了。他感觉整个食堂的目光似乎都若有若无地聚焦在他们这一桌,让他浑身不自在。
马小玲则恢复了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动作优雅地拿起那罐可乐,“咔哒”一声拉开拉环,小小的气泡瞬间涌起又消散。她凑近罐口,小啜了一口冰凉的褐色液体,喉间轻微滚动了一下。放下可乐罐,她抬起那双清冷的眸子,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对面那个魂不守舍的家伙身上,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疏离:
“刚才的事情呢,”她顿了顿,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赵公明猛地抬起头,眼神有点懵,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的事情”具体指什么。
马小玲没给他缓冲的时间,红唇轻启,清晰地吐出后半句,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们来继续之前的话题。你,是我的奴隶!”
“奴……奴隶?!”赵公明像是被这两个字烫了一下,瞬间从尴尬的回忆中惊醒。他脸上的红晕迅速扩散,眼神躲闪,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咧开一个傻乎乎又带着点莫名羞涩的弧度。他搓了搓手,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自以为是的亲昵和暧昧:“嘿嘿……小玲,玲玲,玲宝,宝宝,这……这多不好意思啊,大庭广众之下玩得这么大……”他偷瞄了一眼四周,“不过……我们的关系……呃……会不会发展得有点太快了……”他清了清嗓子,挺了挺胸膛,努力想表现出一点“男子气概”,虽然眼神依旧飘忽,“当然……你要是想快一点,我也是……呃……能接受的……” 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播放起某些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了。
马小玲那双琉璃般的眼眸瞬间冷了下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了几度。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赵公明,那眼神比食堂的冷气还冻人。她甚至懒得翻白眼,只用脚指头思考就知道这臭小子脑子里塞满了什么黄色废料。
“赵!公!明!” 她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淬了冰的刀锋,“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我的意思是——”她身体微微前倾,隔着餐桌,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再次笼罩下来,“我现在是你的债主!”
“债……债主?”赵公明脸上的羞涩和遐想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茫然,“玲玲,这……这从何说起啊?”他完全懵了,刚才还奴隶呢,怎么又变债主了?这关系转变比川剧变脸还快。
马小玲似乎懒得反驳他那越来越顺口的“玲玲”这个昵称了(或者说,在她眼里,这称呼本身就不值得浪费情绪去纠正)。她依旧冷言冷语,语气淡漠得像在念说明书:“你猜猜,昨天晚上,在爷爷坟前,要是没有我及时赶到,那个僵尸的目标,会是谁?”
赵公明脸上的茫然迅速褪去,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瞬间冷静了,昨晚那惊悚的一幕幕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僵尸,那恐怖的威压,那逆反阴阳,能让万物归寂的归藏之怒……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是啊,如果马小玲没有出现,在那个时间点,在那个地方,僵尸的首要目标……绝对是他赵公明!他会被绞杀!会被撕碎!会死得透透的!
然而,一个关键的逻辑漏洞瞬间被他捕捉到。他猛地抬头,眼神锐利起来:“等等!玲玲!不对!我听那个僵尸亲口说的!是你一路从香港追杀他到重庆!要不是你追着他出现在那里,他怎么会跑到爷爷坟前?又怎么会撞上我?!” 他感觉自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声音也带上了一丝质问。
马小玲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问。她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挑起了几根豌杂面,却没有立刻吃,只是看着赵公明,眼神深邃:“我为什么要从香港一路追杀他到重庆?”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同实质般锁定赵公明,清晰地、不容置疑地给出了答案:
“因为,我和他的目标,一直都是你——赵公明!”
轰!
赵公明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塞进了一颗炸弹,瞬间炸成了空白。他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大脑彻底宕机。
我?
目标是我?
一个能跟马小玲这种非人类打得不分上下的僵尸,目标是我?
马小玲这种神秘莫测、战力爆表的存在,目标也是我?
我赵公明……一个除了力气大点(还不敢用)、有点小帅(自认为)、整天想着发财的普通大学生……究竟他妈的算什么香饽饽?!
“那……”赵公明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猪脑子彻底不够用了,无数个“为什么”像弹幕一样疯狂刷屏。
“你放心吧。”马小玲直接打断了他即将喷涌而出的疑问,语气依旧淡漠,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或者说,是懒得解释太多),“我是来保护你的。”
她低头,终于把那几根面条送入口中,细嚼慢咽,姿态优雅得仿佛在米其林餐厅,而非喧闹的大学食堂。咽下食物,她才抬眼,补充道:“至于他来找你的真正目的,我不知道,可能是来要你命的吧。”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所以,”她放下筷子,拿起可乐又喝了一口,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直指核心,“没有我,你现在可能已经被他给杀了,或者变成了别的什么鬼东西。你说,你是不是欠我一条命?”
逻辑链条瞬间在赵公明混乱的脑子里连上了!
保护者与被保护者!
救命之恩!
债主!
“对对对!玲玲!”赵公明恍然大悟,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或者说,劫后余生加感激涕零)的笑容,头点得像小鸡啄米,“我何止欠你一条命啊!” 他又想起了刚刚在林荫道,自己抱着她痛哭流涕的场景。虽然作为一个大男人……是挺丢脸的……但是!在自己未来老婆怀里哭,那能叫丢脸吗?!那叫真情流露!是增进感情的必要环节!谁敢说什么?!是的,YY引擎再次全功率启动,他已经自动代入“老公”角色了,仿佛刚才的崩溃和此刻的“债务”都成了甜蜜的负担。
“我欠你十条命!一百条命都行!”他拍着胸脯,豪气干云(自认为),“玲玲,你要我干什么都可以!上刀山下油锅!当牛做马!暖床叠被……呃,不是,我是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越说越兴奋,眼神又开始有点飘忽。
马小玲握着可乐罐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光滑的铝罐表面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她那双琉璃眸子里,一丝极其危险的杀气如同电光般一闪而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深吸了一口气,粉拳在桌下悄然握紧又松开,仿佛在强行压制着某种把可乐罐连带对面那颗猪头一起捏爆的冲动。
“算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带着一种“我忍”的疲惫感,“还是别用‘奴隶’这个词了,免得你那颗塞满黄色废料的猪脑子又开始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她将最后一口可乐喝完,空罐子“咚”地一声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为这场谈话画下一个句点。她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恢复了冰冷锐利的眸子,牢牢锁定赵公明,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还是继续债主吧……或者,我有个更好的词——老板!”
她右手五指骤然收紧,捏扁的铝罐在掌心发出刺耳的呻吟,金属褶皱折射着冷光,像被拧碎的廉价尊严。左手却突兀抬起——并非攻击,而是用食指关节叩向桌面:
“既是老板,那,赵公明同学——”
她微微勾起唇角,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老板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你!得!给!本!小!姐!打!工!挣!钱!”
“打工挣钱!”就在赵公明被“老板”和“打工挣钱”四个字砸得晕头转向,脑子里还在嗡嗡作响,思考着这“打工”是去食堂窗口打饭还是去工地搬砖时——他的意识深处,毫无征兆地,瞬间被拉入了一片绝对的寂静。
食堂里鼎沸的人声、餐盘的碰撞、窗外的鸟鸣、甚至自己狂乱的心跳声……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眼前马小玲的身影、桌上红油赤酱的小面、窗外的阳光梧桐……所有视觉景象也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只留下一片深邃、纯粹、仿佛亘古不变的黑暗。
在这绝对的寂静与黑暗中,赵公明感觉自己漂浮着,失去了所有参照物,只剩下纯粹的思维在惊疑不定地跳动:“怎么回事?!玲玲?我……我瞎了?聋了?!”
就在这极致的虚无与恐慌中,一点温润的微光在他意识的核心处悄然亮起。
那光芒初时如豆,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跨越时空的苍茫气息,迅速驱散了部分黑暗,勾勒出一个清晰的轮廓——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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