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两败俱伤(1/2)
周二的第一节课,是四个学院混合的魔咒课。
拖着晨时魁地奇训练后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和一身未散的疲惫,科拉草草冲了个澡换上干净校袍。
赶到教室时,意料之中地发现前排和中间的好位置已被抢占一空,只剩下后排和边角的零星空位。
她揉着酸胀的胳膊,目光习惯性地在教室里搜寻着熟悉的身影。
室友辛西娅?
她倒是看到了,不过辛西娅正和她拉文克劳的男朋友琼斯挤在一张双人课桌后,脑袋几乎凑在一起,不时发出低低的轻笑声,周身弥漫着甜腻的粉红泡泡。
科拉立刻打消了过去的念头。
打扰热恋中的情侣?她可不想自找没趣,更不想被那腻歪的气氛包围。
另一个室友莉丝她甚至都不用考虑,那位也肯定坐在她的固定玩伴边。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科拉再次环视整个教室。
目光掠过格兰芬多喧闹的角落。
伍德正和珀西热烈讨论着什么,他另一侧紧挨着一位专注翻阅大部头书籍的金发拉文克劳男生,显然没有多余的空间。
目光扫过拉文克劳安静的书堆,最终,落在了斯莱特林的区域——确切地说,落在了独自一人坐在靠窗位置的杰玛·法利身上。
在法利那张宽大的课桌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这让科拉心头微微一动。
毕竟其余地方也没有单独的座位了。
相比和不熟悉的人坐在一起,还是……
猫头鹰棚屋那场对话,法利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以及她自己的觉悟,在科拉脑海中一一回放。
坐在法利旁边比较好。
这个想法在几天前简直是天方夜谭。
毕竟曾经的她恨透了法利那幅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于她脱口而出的称谓更是恶心至极。
但现在,这似乎并非一个完全不能考虑的选项,甚至隐隐带着一种奇特的、践行新认知的象征意味。
只是……
科拉能想象法利可能的反应——
冰冷的审视?刻薄的嘲讽?或者干脆当她不存在?
不过又怎样呢。
虽然科拉心里翻云覆雨,但迈向法利的脚步可没有丝毫的迟缓。
脚步径直穿过教室的喧杂,她对沿途投来的好奇、探究甚至略带讥诮的目光置若罔闻。
法利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摊开的《标准咒语,五级》。
科拉的接近并未让她抬头,甚至都没分去她丝毫注意力,传递出一种无动于衷的讯号。
科拉只当没看见,大大方方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科拉的靠近没有让她抬一下眼皮,甚至连一丝细微的肢体语言变化都没有,仿佛投入了一道无形的、写着“生人勿近”的屏障。那专注的姿态本身就是最彻底的拒绝。
“早啊,法利级长。”
她没有转头去看法利,只是低着头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课本和羽毛笔,摊开在桌面上,目光专注地投向讲台上的弗立维教授,仿佛只是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
法利意料之中地没有任何回应。
她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仿佛那声问候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空气。
法利不想与她有任何交集。
但是科拉想找她说话。
她已经对杰玛·法利这个人,燃起了前所未有的、近乎探究的强烈兴趣。
她想亲眼看看,在这被刻意营造的疏离冰层之下,在“斯莱特林级长”这副完美无瑕、冰冷坚硬的面具之后,到底藏着什么?
法利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是继续用那副无懈可击的“斯莱特林模范”面具伪装自己。
还是……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斯莱特林最瞧不起的学院成员之一”的近距离接触,逼得不得不露出些许裂痕,甚至……主动搅乱这潭她精心维持的死水?
这股探究的欲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当弗立维教授宣布“两人一组练习”时,科拉胸腔里涌起一股近乎跃跃欲试的激流。
机会来了!
科拉几乎是立刻转向法利,这次,她的目光不再回避,而是带着一种坦率的探究,直接迎向那双清冷的灰眸。
“法利级长,”她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既然教授要求分组练习,我们正好一起?” 她刻意忽略了对方之前彻底的漠视,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安排。
法利终于有了反应。
她缓缓转过头,那双清冷的灰眸如同冬日冻结的湖面,对上科拉的视线。
那目光里没有惊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冰冷审视。
比任何人都燃烧着理想的她,也比任何人都知晓现实。
她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不可察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弧度。
她毫无意外地看穿了科拉的心思。
当然了,科拉的心思,从她坐下的那一刻起,就如同摊开的书本一样摆在法利面前。
“卡佩,”法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意思,“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对‘与你合作’有意思?”
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对于科拉抛来的橄榄枝,不管是哪一根,她都毫无兴致。
“为什么?”科拉对她保持原状的选择表示疑问,“难道你不想改变吗?不想让那些预设的目光消失?”
法利的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一丝暖意。
“卡佩,你的天真,有时真让人叹为观止。”
科拉心头一紧,但仍坚持追问:“什么意思?”
有的时候,真是羡慕赫奇帕奇。
法利的灰眸深处,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羡慕他们可以毫无负担地将“关心他人”置于“保护自己”之上,只考虑如何笨拙却温暖地“共赢”。
但在斯莱特林,在纯血家族盘根错节、野心如藤蔓般疯长的蛇院,既得利益者的宝座永远只能容下一人。
级长的银徽章,是沉重的枷锁,也是冰冷的铠甲。
法利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她表现出任何一丝可以被解读为“离经叛道”的苗头——比如与一个麻瓜出身、来自对立学院的学生过于接近——那些在阴影里虎视眈眈的目光,那些其他纯血家族觊觎着级长位置的“继承者们”,会立刻像嗅到血腥味的毒蛇般扑上来,将她撕扯得粉碎,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打破标签?
她想过,但对她毫无益处。
那标签是别人贴上的,更是她赖以生存的土壤。
利用它,利用他们对斯莱特林的“刻板期待”——冷酷、高效、野心勃勃——她才能获得更多转圜的空间。
改变?代价是粉身碎骨,而收益……不过是满足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虚幻救赎感。
太不划算了。
赫奇帕奇的土壤可以轻易孕育出“团结改变”的幻想花朵,但在斯莱特林冰冷坚硬的岩石之下,只有生存的法则和攫取力量的野心才是永恒的信条。
她微微前倾,压迫感无声地弥漫,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刀:
“你以为你是谁?卡佩。挥舞着‘公正’和‘改变’这两面轻飘飘的旗帜,就想撼动霍格沃茨沉淀了几百年的森严壁垒和流淌在血脉里的传统?”
她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寒流,扫过科拉胸前那枚黄黑相间的獾院徽章,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打破标签’?多么动听的口号。
可惜,那标签早已不是贴在皮肤上的纸片,它早已深入骨髓,融进了规则的血肉里,成了这游戏运行的一部分!
与其像个莽撞的巨怪一样对着它发起注定头破血流的冲锋,不如学会如何利用它,让它成为你的阶梯,而非你的绊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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