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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烟火与优雅之间的鸿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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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那我可吃了。”她撸下签子上的鱼丸,囫囵塞进嘴里,辣得直吸气,那是一种毫无形象的真实。

顾晓妍怕他冷,还把自己的围巾往他那边扯了扯:“挨着锅坐暖和,别傻愣着。”那动作充满了关怀与温暖,就像冬日里的一把火。

李明宇盯着顾晓妍撸串时溅在围裙上的油点,看她用袖口擦汗的动作,忽然觉得那些褶皱里藏着令人窒息的粗陋。她咀嚼时发出的声响混着锅里的咕嘟声,让他想起苏晴家餐具轻触的清响——那才是“体面”该有的声音,优雅而克制。当她把咬了一半的豆泡塞进他碗里,油渍在瓷面上洇开的瞬间,他突然感到一阵生理上的恶心。

这不是他第一次嫌弃顾晓妍的“粗俗”:她永远系不正的围裙带、指甲缝里的辣椒面、和熟客打招呼时的大嗓门。曾经他觉得这些是“烟火气”,是生活的真实写照,现在却只觉得是“没教养”。他想起苏晴教他用刀叉时的耐心,想起别墅区里连咳嗽都要掩口的礼仪,再看看眼前这个狼吞虎咽的女人,突然惊觉两人之间横亘着比贫富更难跨越的鸿沟——是刻进骨头里的生活惯性。

李明宇推开麻辣烫店的玻璃门,冷风裹着雨夹雪劈头盖脸砸来,那冰冷的触感如同无数根细针,刺痛着他的肌肤,也刺痛着他内心深处那片矛盾又挣扎的区域。

“这个送你。”李明宇将烫金礼盒塞进顾晓妍掌心时,蝴蝶结蹭过她围裙上的油垢。那油垢在平日里或许只是生活的小痕迹,可此刻在李明宇眼中,却成了他与顾晓妍之间那道难以跨越的沟壑的象征。她瞳孔骤缩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心跳声混着礼盒缎带撕裂的轻响,那声音仿佛是他内心挣扎的外化,每一声都敲打着他的灵魂。那是苏晴刚才给他买的,圣诞节限定红手套,标签价签还藏在盒底,数字刺得他眼眶生疼,就像一把把利刃,割开了他虚伪的面具,让他不得不面对自己那不堪的内心。

顾晓妍指尖抚过绒面包装盒,像触碰件稀世珍宝。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与感动,那是一种最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情感。她或许从未想过,会在这个平凡又有些寒冷的冬日,收到这样一份礼物。而李明宇,看着她那满足又幸福的模样,心中却五味杂陈,愧疚、自责、无奈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寒风卷起街边的枯叶,顾晓妍戴着红手套的手在空中挥舞,像团刺目的火焰。那火焰在李明宇眼中,却仿佛是他虚伪与背叛的象征,灼烧着他的良心。李明宇转身走向相反方向,口袋里还留着苏晴早上给的热可可,瓦楞纸咖啡隔热套。那热可可的温度,本应是温暖而甜蜜的,可此刻在李明宇心中,却只剩下苦涩。那是苏晴对他的关怀与爱意,可他却用谎言和背叛来回应。

这场精心编织的告别,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人裹挟其中。礼品店暖黄的灯光下,苏晴笑着递出圣诞红手套时,指尖还残留着清晨为他挑选礼物的温度。那温度,是苏晴对他最真挚的情感,是她用心去准备的惊喜。而李明宇,却在那一刻,已经种下了背叛的种子。顾晓妍藏在心里的欲言又止,微微咬下的唇,眼神闪躲又带着一丝期待,她或许已经察觉到了李明宇心中的变化,却依然选择相信他,期待着与他能有更多的故事。

而他接过礼物时微微颤抖的指尖,在转身的刹那,化作嘴角一抹自嘲的笑。他知道,这场用谎言堆砌的告别,不仅辜负了苏晴的善意,更将顾晓妍的真心踩进了泥里。他不过是个在两个世界夹缝中,连告别都充满讽刺的小丑。他试图在两个不同的世界之间寻找平衡,却最终发现自己陷入了更深的泥潭。他伤害了苏晴,也伤害了顾晓妍,更伤害了自己。

雨夹雪还在不停地下着,打湿了他的衣衫,也打湿了他的心。他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两个被他伤害的女人。他只能在这冰冷的雨中,默默地承受着自己种下的苦果,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迷茫。而那副红手套,就像一个无声的见证者,见证了他这场荒诞又可悲的告别,也见证了他那破碎又矛盾的内心世界。

货架间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那单调又刺耳的声音,仿佛是命运无情的嘲讽,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李明宇母亲蹲在地上整理打折的泡面箱,化疗后稀疏的发根从廉价假发边缘钻出来,像是一丛倔强却又脆弱的小草,在生活的狂风中努力挣扎。粗糙的化纤发丝被蓝工牌压出一道红痕,那是生活给予她的沉重印记,每一道痕迹都写满了艰辛与无奈。

漆皮皮鞋踏在瓷砖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金属搭扣的西装下摆扫过货架边缘,那声音清脆而冰冷,仿佛是命运敲响的丧钟。经理已经将辞退通知书拍在纸箱上,油墨未干的 “二月底” 三个字,如同三把利刃,刺得她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周姐,咱们这是上六休一,上个月该上二十八天班。” 擦得锃亮的皮鞋尖踢了踢脚边歪斜的货架,塑料价签哗啦啦响,藏青色西装袖口露出的金表在灯光下晃了晃,那晃动的光芒,刺痛了母亲的眼睛,也刺痛了她的心。“可你只来了二十四天,总部考勤系统查得严。” 经理的声音冷漠而无情,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母亲攥着变形的纸箱边缘,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头顶的假发随着动作微微移位,那是她最后的尊严,此刻却也摇摇欲坠。“王经理,我这不是因为化疗...... 下个月的治疗我已经和主治医生商量往后推了,保证能按排班来 ——”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那是对生活的最后一点挣扎,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因为这是她维持生活的唯一依靠。

“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经理扯了扯笔挺的真丝领带,熨烫平整的西装后背绷出冷硬的线条,那线条就像一道冰冷的墙,将母亲与希望隔绝开来。“赔偿按 N+1 算,该给的不会少。你收拾下个人物品,一月底前交接完。” 经理的话,如同最后的判决,让母亲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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