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我怎么可能不怕死呢！（1/2）
黑雾，如同死亡的幕布，笼罩了整个地球。
从太空俯瞰，曾经蔚蓝色的地球此刻被污浊的灰黑色覆盖，只有零星的火光在黑暗中闪烁，随即又被更多的黑暗吞噬。
东京湾，第三道防线。
“开火！全体开火！不要让它们靠近海岸！” 地面部队指挥官嘶吼着，声音在震耳欲聋的炮火中几乎被淹没。
坦克的炮管喷射着怒火，机枪编织出密集的火力网。
士兵们脸上混杂着汗水、泥土和血水，眼神却如同淬火的钢铁。
他们目睹了太多战友在佐加锋利的爪牙和紫色光弹下化为焦黑的残骸，有些人甚至连渣都没剩，但自始至终都没有人后退一步。
一个年轻的士兵被飞溅的碎石划破了额头，鲜血模糊了他的左眼，他胡乱地抹了一把，继续扛着火箭筒瞄准天空。
“来吧！你们这些杂种！”他扣动扳机，火箭弹拖着尾焰击中一头俯冲而下的佐加，在空中炸成一团火球。
下一秒，另一头佐加仅仅是从他的侧面掠过，掀起的余波便轻易地撕裂了他的防弹衣和胸膛。
他倒下时，手指依然紧扣在扳机上。
这样的场景在全球每一个尚在抵抗的角落里上演。
夏威夷岛，曾经的天堂沦为焦土。
残余的美军飞行员驾驶着F-22，在遮天蔽日的佐加群中做着绝望的穿插。
“Fox 3！Fox 3！我锁定他了！”
“小心侧面！吉姆，快规避！”
“我……我被击中了！弹射装置失效！为了自由……”
通讯频道里最后传来的是机体解体的轰鸣。
中队长看着雷达上又一个消失的光点，牙关紧咬，猛地拉起操纵杆，战机近乎垂直地冲向佐加最密集的空域，将剩余的导弹全部倾泻出去，然后毅然撞向了其中最大的一头佐加。
巨大的火球如同短暂的烟花，在黑暗的天空中黯然熄灭。
欧洲，伦敦防线。
皇家空军的“台风”战机与佐加在泰晤士河上空缠斗。
一架战机被佐加的尾巴扫中尾翼，打着旋坠落，飞行员在最后时刻试图重新控制方向，避免撞上已然残破不堪的伦敦眼，最终坠入河中，激起浑浊的浪花。
华夏，东海舰队。
052d型驱逐舰的垂直发射系统不停歇地喷吐着防空导弹，近防炮如同死神的镰刀，打在佐加的身上。
但他们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一头突破了火力网的佐加狠狠撞在了一艘护卫舰的舰桥上，引发连环爆炸，舰体迅速倾斜，带着数百名官兵沉入冰冷的海水。
旗舰上，舰队司令官看着屏幕上不断减少的友军信号，缓缓摘下了军帽。
莫斯科，红场。
陆军士兵依托着坦克和临时构筑的工事，向天空倾泻子弹。
t-14坦克的主炮昂起到极限角度，轰向那些低空飞行的佐加。
但更多的佐加如同冰雹般落下，利爪和光弹将历史悠久的建筑撕开一道道巨大的伤口。
一个年迈的老兵，唱着苏联时期的军歌，将炸药包绑在自己身上，拉响了引信，冲向了降落在陆地佐加聚集的区域。
开罗、新德里、里约热内卢……所有人类的主要城市都化作了修罗场。
勇气在绝望中燃烧，生命在黑暗中消逝，每分每秒，都有战士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拖延着末日降临的脚步。
东京。
一片相对完好的城区里，救援的工作仍在争分夺秒地进行。
大古和几名后勤队员刚刚从一栋半塌的公寓楼里救出一对母女。
“快！送去临时避难所！”大古的脸上沾满灰尘，声音沙哑。
他将惊魂未定的小女孩交到医疗兵手中，转身又准备冲向另一片废墟。
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他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剥落。
废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弥漫着灰色雾气的荒原。
而在那迷雾的中央，一尊巨大的石像巍然矗立！
但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晰了。
无数条粗大、漆黑、仿佛由凝固的黑暗能量构成的锁链，从虚无中伸出，死死地缠绕在石像的身上、手臂、双腿甚至脖颈上。
锁链绷得紧紧的，深深勒入石质的身躯，仿佛要将它彻底束缚、碾碎。
石像保持着战斗的姿态，头颅微昂，但那乳白色的眼灯却黯淡无光，充满了不甘与沉寂。
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共鸣击中了大古的心脏。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一步。
“……为什么……你一直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喃喃自语，自己也不知道在问谁，“你……到底是谁？”
迷雾中似乎有低语传来，模糊不清，却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束缚感。
那些锁链仿佛也缠绕在了他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窒息。
“大古！又发现生命信号了！这边！”队友的呼喊再次将他拉回现实。
大古猛地甩了甩头，将那片荒原和被缚的石像暂时压下。
“来了！”他应道，深吸一口带着硝烟和尘埃的空气，再次投入救援。
但那被无数锁链困住的巨人身影，如同烙印般留在了他脑海的深处。
太平洋上空，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黑雾的中心，海水如同沸腾般剧烈翻涌，一个庞大到令人失去思考能力的阴影，正缓缓从万米深海之中升起。
首先露出海面的，是如同山脉般蜿蜒、覆盖着厚重甲壳的巨螺躯体，上面布满了扭曲、诡异的纹路。
紧接着，是无数疯狂舞动的触手，每一条都堪比摩天大楼。
最后，是那颗倒悬着的、如同恶魔般的头颅，巨大的嘴巴开合着，发出低沉、却能直接震荡灵魂的鸣叫——那是「加坦杰厄」！
它的身躯完全突破了海面，高度赫然达到了恐怖的三百米！
仅仅是它的存在，就让周围的空间扭曲，黑雾变得更加粘稠，仿佛连光线都被它庞大的质量所吞噬。
与之相比，人类最大的航空母舰也如同玩具。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通过卫星或侦察机看到这一幕的人。
一架隶属于威托队的战斗机在躲避佐加攻击时，被加坦杰厄随意挥舞的一条触手带起的恐怖风压波及，引擎瞬间熄火，冒着黑烟打着旋向下坠落。
“失控了！弹射装置故障！”飞行员绝望地喊道，眼睁睁地看着海面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就在战机即将坠毁的刹那，一道绚丽的光芒从下方疾驰而来！
红、紫、银三色交织的巨大身影稳稳地接住了下坠的战斗机，将其轻柔地放在附近一艘尚未沉没的救援船甲板上。
是迪迦奥特曼！
正木敬吾——此刻的迪迦，低头看了一眼甲板上惊魂未定的飞行员，对他微微颔首。
随即，他抬起头，乳白色的双眼锁定天空中肆虐的佐加群。
他双臂在胸前交叉，随即向两侧展开，转变成为更加敏捷的空中型，通体转变为蓝银相间。
“恰！”一声清喝，迪迦化作一道蓝色流光，主动冲入了佐加群中。
他的速度极快，手掌光箭连续发射，精准地点爆了两头较小的佐加。
但他显然对空战和这副巨人的身体还不够熟悉，动作略显僵硬，一次突进角度过于冒进，险些被侧面袭来的佐加利爪击中，全靠瞬间撑起的圆形屏障才挡住攻击。
而在加坦杰厄的正前方。
海面之上，另一道相对渺小的身影已然矗立。
早田进变身的初代奥特曼，四十米的身高在三百米的加坦杰厄面前，宛如成人脚下的蚂蚁。
他胸口的彩色计时器依旧散发着稳定的蓝光，但面对这铺天盖地的黑暗，他体内那股冰冷的“饥饿感”再次躁动起来，仿佛深渊在低语，诱惑他去汲取这无尽的黑暗。
他强行压下本能，乳白色的双眼紧紧锁定着眼前的邪神。
没有犹豫，他深知先手的重要性，尽管可能并没有什么用。
“咻——！”
八分光轮瞬间凝聚，带着高速旋转的切割之力，划破黑暗，狠狠斩向加坦杰厄巨大的螺壳！
“铿——！！！”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爆响，火星如同烟花般在加坦杰厄的甲壳上炸开。
然而，光轮仅仅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便能量耗尽，崩碎成光点消散。
加坦杰厄甚至都没有晃动一下，它那倒悬的头颅转动，漠然的视线扫过早田，一条巨大的触手如同碾压蝼蚁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朝着早田横扫而来！
早田急忙纵身跃起，触手砸在海面上，掀起数十米高的巨浪。
他在半空中调整姿态，双臂组合成L型释放出斯派修姆光线。
炽白的必杀光线轰击在加坦杰厄的头部甲壳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但光线仅仅持续了两秒，就被加坦杰厄甲壳上自然弥漫的黑暗能量所抵消、吸收，连让它偏一下头都做不到！
“怎么可能……”指挥室内，岚看着屏幕上反馈回来的微乎其微的能量削弱数据，脸色惨白。
早田落地，在海面上滑行出很远才稳住身形。
差距太大了！他的攻击根本无法破防！
而加坦杰厄似乎被这连续的骚扰激怒，它发出更加低沉的鸣叫，数条触手如同巨型长矛，从不同方向朝着早田穿刺、缠绕！
同时，它巨大的钳状口器张开，暗紫色的破坏光线开始凝聚，毁灭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早田！
早田在海面上高速移动，险之又险地躲开触手的穿刺，时而用手刀劈砍，时而用奥特水流冲击，但都无法对触手造成有效的伤害。
他就像在暴风雨中挣扎的扁舟，随时可能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威托队的基地里，气氛压抑。
主屏幕上，那代表着全球抵抗力量的光点正在以惊人的速度熄灭。
迪迦在佐加群的围攻下左支右绌，动作明显迟缓。
而早田变身的奥特曼，在加坦杰厄面前更是如同玩具，所有的攻击都显得苍白无力。
“队长！”宫泽猛地站起身，脸上泪痕未干，眼神却异常坚定，“让我出击！我不能……不能就这样看着！”
“还有我！”村正秀一拳头砸在控制台上，“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小野寺紧紧握着拳，虽然没有说话，但眼中的决意说明了一切。
森川队长看着这些跟随他多年的部下，看着屏幕上那个在邪神攻击下艰难闪避的红色身影——那是早田，是他的顾问，更是人类曾经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但脊梁却挺得笔直。
“……批准。”他的声音沙哑却沉重，“所有剩余战机，由我、宫泽、村正、小野寺驾驶，目标——佐加群，为巨人分担压力！岚，基地……就交给你了。”
“队长！”岚想要阻止，但看到森川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能重重点头，“……明白！”
四架威托队标志性的战机从基地起飞，朝着那吃人的战场飞去。
与此同时，在东京的某处地下避难所里。
拥挤、混乱的人群正围在几台依靠备用电源运行的电视机前。
屏幕上，冒着生命危险留在前线的记者，正用颤抖的声音和镜头，实时转播着太平洋上那场神级战斗。
当看到初代奥特曼的斯派修姆光线对加坦杰厄无效，看到他如同沙包般被触手击飞，看到迪迦在佐加围攻下胸口的彩色计时器开始闪烁起红灯……避难所里只有死一般的寂静和压抑的抽泣与绝望的喘息。
大古刚刚将一批幸存者护送进来，也看到了屏幕上的画面。
那熟悉的一幕仿佛将在现实里重现。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视野再次开始模糊。
灰色的荒原，被无数黑暗锁链死死缠绕的巨人石像……但这一次，那石像仿佛微微动了一下，那双黯淡的眼灯，似乎……看向了他？
一个念头，如同种子破土般，不受控制地从他心底冒出：
“要是我……也可以变成光……就好了……”
他用力闭上眼，摆脱那诡异的幻觉。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还有任务，还有更多的人需要他的救援！他毅然转身，再次冲出了相对安全的避难所，奔向那片危机四伏的废墟。
城市上空，迪迦的处境愈发艰难。
正木敬吾感受到体内能量的飞速流逝。
这具光之巨人的身躯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消耗能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而且他对战斗技巧的掌握极其粗浅，空有力量却无法有效发挥。
他切换回强力型，试图以力量压制，一记迪拉修姆光流将一头佐加炸碎，但立刻就被另外三头佐加从背后偷袭，锋利的爪子在他背上划出耀眼的火花，剧痛让他几乎跪倒在地。
他胸口的彩色计时器闪烁得越来越急促，红灯的光芒在昏暗中异常刺眼。
“该死……能量怎么消耗得这么快！”正木在心中怒吼，他试图再次凝聚光线，但能量核心传来一阵虚弱感，光线在掌间明灭不定，最终消散。
他只能依靠体术格挡、闪避，但动作越来越慢。
地面上，正在搜寻幸存者的大古看到了那个在佐加围攻下踉踉跄跄的巨人。
那红紫银三色的身躯，那在黑暗中闪烁的计时器红光……与他幻象中那个被锁链束缚的石像，除了颜色和此刻的活性，轮廓何其相似！
“巨人……”大古怔怔地望着，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焦虑和……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终于，在强行使用了一次光线后，迪迦胸前的计时器发出了最后一声悠长的蜂鸣，红光彻底熄灭。
他巨大的身躯晃了晃，在一阵柔和却迅速黯淡的光芒中，分解成无数光粒子，消散在空气中。
下一刻，一个穿着破烂科研服的身影从光芒消散处坠落，重重地砸在一堆建筑残骸中，失去了意识——正是力竭的正木敬吾。
而太平洋主战场，早田的抵抗也到了极限。
他的体力在高速闪避和连续攻击中急剧消耗。
加坦杰厄的触手仿佛无穷无尽，一条触手趁他躲避紫色光线的间隙，如同鬼魅般从海底窜出，死死缠住了他的右脚踝！
“呃！”早田身体一滞，瞬间失去了平衡。
更多的触手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至！
第二条缠住了他的左腿，第三条卷上了他的腰部，第四条、第五条……如同巨蟒般将他庞大的身躯层层束缚，勒紧！
恐怖的力量挤压着他的光之躯，火花疯狂迸溅，他胸口的计时器虽然还是蓝色，但光芒也开始剧烈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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