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心魔第一重：退伍之憾，无悔抉择（1/2）

洗心池的黑色涟漪愈发浓稠，如墨汁般将李越周身裹得密不透风，清灵的池水几乎被彻底遮蔽。幻境骤然切换，他已置身于熟悉的军营办公室——墙上的八一军徽泛着冷硬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与烟草混合的沉郁气息，办公桌上还摆着他当年的退伍申请，墨迹未干，一如记忆中那般刺眼。

这是他退伍前的最后一天，也是深埋心底最沉重的遗憾之地。

“李越，你可知罪？”办公桌后，老领导鬓角的白发根根分明，脸色铁青如铁，手中的阵亡报告重重拍在桌面，震得茶杯嗡嗡作响，“小陈牺牲，虽非你直接失职，但你作为小队队长，临场决策有迟疑之嫌，间接导致了不可挽回的损失！你这心态，已不配再留在侦察兵队伍，更不配扛着这身军装！”

李越浑身一震，如遭重锤。和当年一样，巨大的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扼住，千言万语堵在胸口，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想解释当时的绝境，想说明魔修的绝杀禁制有多恐怖，可在战友冰冷的牺牲面前，所有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入——是小陈。他依旧穿着那身沾满血污的作训服，胸口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鲜血顺着衣摆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滩暗红，与记忆中最后相见的画面分毫不差。

“越哥。”小陈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冷，彻底褪去了往日的爽朗，“你明明可以救我，却选择了退缩，对不对？你是不是觉得，牺牲我一个，能保全整个小队，很值得？”

“不！我没有退缩！”李越终于冲破喉咙的禁锢，嘶吼出声，眼眶瞬间红透，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当时魔修布下了锁灵绝杀阵，你已经被魔气锁定了心脉！我若强行冲过去救你，不仅救不出你，整个小队都会被魔修合围歼灭！我是队长，我必须选择保全更多人，炸毁魔修的祭坛，阻止他们释放更多魔气！”

“是吗？”小陈的身影突然扭曲、膨胀，化作一团翻滚的黑色魔气，再凝聚时，脸上已没了半分血色，只剩眼底翻涌的恶意，“你只是害怕了！你怕自己也死在那片废墟里，所以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放弃了我！你连并肩作战的兄弟都能舍弃，配做什么队长？配做什么护界者？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

心魔的声音如淬毒的利刃，一刀刀穿刺着他的心神。黑色魔气顺着他的毛孔疯狂涌入经脉，如蚁噬骨般刺痛，道心竟隐隐有动摇之势。洗心池外，黑色涟漪剧烈翻滚，如沸腾的墨汁般冲击着林昭的浩然结界，符文光芒忽明忽暗，险些被冲破。

“不好！心魔在放大他的自责，执念之力在反噬！”林昭脸色微变，手中《论语》的金光暴涨，浩然之气源源不断注入结界，“清灵之力快压制不住了！”

阿蛮紧紧攥着护身蛊卵，指节泛白，眼圈泛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对着池水方向哽咽呼喊：“越哥！你没有错！你快反驳他！小陈哥哥肯定不会怪你的！”

苏清雪指尖的雷火微微跳动，却始终没有贸然出手，眼神坚定如铁：“他必须自己勘破这层执念，外力干预只会让心魔扎根更深。我们能做的，只有守住结界，给他时间。”

幻境中，李越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魔的指责如潮水般淹没他的理智。退伍时的决绝、战友们惋惜的眼神、独自离开军营时的孤独、多年来午夜梦回的自责……这些被刻意压抑的画面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拖入绝望的深渊。

“放弃吧，承认你就是个懦夫。”心魔化作战友的模样步步紧逼，黑色魔气凝成的利爪在他眼前晃动，“你根本没有守护别人的能力，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你迟早会失去所有想守护的人，重蹈当年的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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