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源点微光（1/2）
陆见不战而屈人之兵，仅凭意念便劝退炼狱炎魔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在“锚点”小镇及周边区域传开。这并非他本意，但在人心惶惶的混乱时期，一个强大而温和的“守护者”形象，无疑给许多陷入绝望的人带来了巨大的慰藉与希望。小镇的凝聚力空前增强，甚至有一些零散的玩家和小型Npc村落主动前来投靠，寻求庇护。
陆见对此并未感到欣喜，反而压力倍增。他知道，自己并非无所不能的神明，劝退炎更多是依靠与守护系统（原“主宰”）的深层连接，以及对规则层面的理解和影响，这需要消耗他大量的精神力量，且并非对所有情况都适用。
在初步稳定了“锚点”小镇的防御，并派遣人手协助周边区域处理一些小规模规则裂隙和怪物侵扰后，陆见将目光投向了归零者残党以及那个神秘的“源点”。
指挥所内，油灯（现实世界的电力供应在规则扰动下极不稳定）的光芒摇曳，映照着四人凝重的脸庞。苏晓将几份最新收集到的情报摊在粗糙的木桌上。
“归零者的行动轨迹很诡异。”苏晓指着地图上几个被标记出的、近期出现较大规则裂隙的地点，“他们似乎对这些新生的、不稳定的裂隙格外感兴趣。有目击者报告，看到穿着类似归零者服饰、但行为更加隐秘的人，在裂隙附近进行某种…‘仪式’或者‘探测’，然后迅速消失。”
“仪式？探测？”雷烈皱着浓眉，“这帮疯子又想搞什么鬼？”
“更重要的是这个。”艾娅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将一枚指甲盖大小、边缘闪烁着不稳定数据流光的黑色晶体碎片放在桌上。这正是之前那个归零者被守护系统封印后留下的晶体的一小块碎片，艾娅在清理战场时悄悄收集的。“我尝试解析它内部残留的信息结构，非常混乱，但有一个词反复出现，并且指向性很强——‘源点’。”
陆见拿起那枚碎片，指尖触碰到那冰冷而粗糙的表面时，他胸口的星辰印记微微发热，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同源”感应的波动从碎片中传来。同时，他意识深处那连接众生心象的“海”也泛起了细微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遥远的彼端与之呼应。
“我能感觉到…”陆见闭目凝神，指尖轻轻摩挲着碎片，“‘源点’…似乎不是一个具体的地点，更像是一种…状态？或者一个…坐标的集合？它分散着，但又彼此关联。而归零者，正在试图定位或者…激活它们。”
他睁开眼，湛蓝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前面，至少搞清楚一个‘源点’到底是什么。这可能是理解远古文明所谓‘错误’与‘代价’的关键，也可能关系到两个世界融合的最终走向。”
目标很快锁定。根据情报交叉对比，距离“锚点”小镇约两百公里外，一片被称为“哀嚎峡谷”的区域，在审判日广播结束后不久，出现了一道极其不稳定、能量反应却异常强烈的规则裂隙。而且，有不止一拨归零者残党在附近频繁出没。
事不宜迟，四人稍作休整，便立刻出发。为了不引起过多注意，他们选择了低调行进，由艾娅在前方侦查开路。
越是接近哀嚎峡谷，周围环境的异常就越是明显。植被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介于现实植物与游戏魔法植物之间的扭曲形态，岩石表面覆盖着不断蠕动、仿佛拥有生命的苔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中带着腐朽的怪异气味，连风声都像是无数生灵垂死的哀鸣，难怪此地被称为“哀嚎峡谷”。
“这里的规则混乱程度远超其他地方。”苏晓感受着空气中狂暴而无序的灵子波动，脸色凝重。她需要耗费比平时多数倍的精力才能稳定住自身的灵术。
雷烈紧握着新找来的备用战斧，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那些在阴影中蠕动的、无法定义的怪异存在。艾娅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扭曲的地形中穿梭，不时传回前方安全的信号。
终于，他们抵达了峡谷的深处。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四人，也感到一阵心悸。
一道宽度超过五十米、高度贯穿了整个峡谷岩壁的巨大裂隙，如同丑陋的伤疤，撕裂了空间。裂隙内部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不断翻滚、变幻着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和景象——时而是一片数据流构成的瀑布，时而是现实都市的破碎片段，时而又变成某个未知星域的恐怖场景。强大的能量乱流从裂隙中喷涌而出，冲击着周围的一切，使得附近的岩石都在不断分解、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而在裂隙前方的一片相对平坦的空地上，赫然建立着一个简陋的、由某种暗色能量晶体构成的临时祭坛！祭坛周围，五名身着归零者服饰、但气息比之前遇到的更加凝实内敛的人，正围成一个圆圈，双手高举，口中吟诵着扭曲拗口的音节。他们身上散发出浓郁的虚无波动，与祭坛中心一颗悬浮的、不断脉动着的暗紫色光球产生着共鸣。
那暗紫色光球，正不断从巨大的规则裂隙中汲取着混乱的能量，并将其转化为一种更加精纯、也更加危险的虚无之力！
“他们在利用裂隙能量，强化某种装置…或者…在进行定位！”陆见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那颗暗紫色光球散发出的波动，与他手中的晶体碎片，以及他意识深处感应的“源点”微光，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阻止他们！”雷烈低吼一声，就要冲出去。
“别急！”陆见一把拉住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祭坛周围，“有埋伏。”
他的话音刚落，祭坛周围的阴影中，无声无息地浮现出十余道身影。他们同样穿着归零者的服饰，但动作更加迅捷，眼神更加冰冷，手中握着由纯粹虚无能量构成的武器，显然是精锐的护卫。
“看来是条大鱼。”艾娅的声音从团队频道传来，她已经潜行到了更近的位置，“祭坛中心那个主祭，能量反应很强，不逊于之前那个首领。”
“硬冲不是办法。”苏晓快速分析道，“他们占据地利，又能利用裂隙能量，强攻我们会很吃亏。”
陆见点了点头，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意识沉入那片“心象之海”。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安抚”或“劝退”，而是将目标锁定在了那颗不断脉动的暗紫色光球，以及它正在汲取能量的规则裂隙本身上。
他尝试着，将自己作为“桥梁”的权限，以及守护系统赋予的稳定世界的职责意念，化作无形的“手”，伸向那道狂暴的裂隙。
过程远比想象中艰难。这道裂隙的能量太过混乱和强大，他的意念如同逆流而上的小舟，随时可能被撕碎。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胸口星辰印记的光芒也变得明灭不定。
但这一次，他并非孤军奋战。苏晓将柔和的灵能笼罩在他身上，帮助他稳定精神；雷烈和艾娅则如同最坚固的盾与最锋利的刃，警惕地守护在他身边，阻挡着任何可能干扰他的因素。
终于，陆见的意念艰难地触碰到了裂隙那狂暴的核心。他没有试图去“关闭”它——那远超他目前的能力范围——而是如同一个精准的调节阀，开始小心翼翼地…“偏转”和“分流”其中一部分涌向祭坛光球的能量流！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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