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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渡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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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黄河水声呜咽。韩震率领的三百死士,如同投入沸水中的冰块,悄无声息地消融在北岸的黑暗与危险之中。他们化整为零,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过人的身手,利用芦苇荡、废弃村落、干涸的河沟作为掩护,避开蒙古游骑的巡逻路线,向着真定方向艰难渗透。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让人心惊肉跳。他们携带的不仅仅是救命的药物和盐糖,更是陆明远赋予的沉重使命和真定城内万余人最后的希望。

与此同时,陆明远在澶州导演的“空城计”也拉开了帷幕。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但澶州城头却异乎寻常地安静。往日迎风招展的旌旗减少了大半,值守的士兵也显得稀稀拉拉,甚至有人故意做出疲惫不堪、倚着墙垛打盹的样子。城墙上被砸出的破损处,只有零星的民夫在慢吞吞地修补,全然不见前几日那种紧张有序的备战气氛。就连往常定时出城巡弋的斥候骑兵,也几乎不见踪影。

这种反常的寂静,很快就被对岸蒙古大营的哨探察觉,并迅速报到了中军大帐。

蒙古大汗,孛儿只斤·窝阔台,正值壮年,身材魁梧,面容粗犷,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里闪烁着征服者的锐利与多疑。他听着哨探的汇报,又接过身边汉人谋士翻译的、关于宋军在北岸“频繁调动”、“疑有大军”的零星消息,以及那不知从何而起、却传得沸沸扬扬的“十万西军出潼关”的流言,浓密的眉毛紧紧锁在了一起。

“陆明远……这只老狐狸,又在玩什么把戏?”窝阔台用马鞭轻轻敲打着掌心,沉吟不语。昨日刘整的惨败让他损失了一柄利刃,也让他对南岸这个老对手更加忌惮。他原本计划休整一两日,便集中全力,先拔掉真定这个后顾之忧,再全力渡河。但此刻宋军诡异的举动和真真假假的情报,让他有些举棋不定。

“大汗,”一位性急的万夫长出列嚷道,“管他什么诡计!南蛮子昨日恶战,伤亡必定惨重,此刻正是虚弱之时!我们应该立刻猛攻澶州,一举拿下陆明远的人头!”

“不可!”另一位较为谨慎的将领反驳,“陆明远用兵狡诈,岂会轻易示弱?这分明是诱敌之计!他故意摆出空虚之象,引我军去攻,说不定在北岸埋伏了重兵,待我军半渡而击之!还有那西军的流言,不可不防啊!”

帐中将领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窝阔台听着他们的争吵,心中烦闷。他深知兵贵神速,但也深知陆明远不是易与之辈。刘整的叛变虽然带来了情报优势,但也让他见识了宋军之中仍有硬骨头,而陆明远重新整合防线、稳定军心的速度,更让他暗自心惊。

最终,窝阔台做出了一个相对稳妥,却也贻误战机的决定:暂缓对澶州的大规模进攻,加派大量哨探,全力查清宋军在北岸的虚实以及西军动向的真伪。同时,命令围困真定的部队,加强攻势,但暂不进行不计代价的总攻,他要看看陆明远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也要等局势进一步明朗。

这一犹豫,就给了陆明远最宝贵的时间,也给了真定城一线生机。

就在蒙古大军因疑惧而暂时按兵不动的几天里,韩震和他手下的死士们,正在经历着炼狱般的考验。三百人,在穿越蒙古和刘整叛军层层封锁的过程中,不断减员。有的小队遭遇巡逻队,血战至最后一人;有的在渡河或穿越开阔地时被箭雨射杀;有的则迷失在复杂的地形中,不知所踪。

韩震本人也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他带着最核心的十几名好手,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运气,昼伏夜出,啃食干粮,饮用泥洼里的积水,终于在第五天的深夜,抵达了真定府外围。

眼前的真定,如同狂风暴雨中一座孤零零的礁石。城墙上下遍布战争留下的创伤,焦黑的痕迹,破损的垛口,以及城外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般的蒙古军营垒。城内一片死寂,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如何进去?强闯无异于自杀。韩震观察良久,发现蒙古军虽然围城,但经历了长期围困和多次攻城失败后,警惕性已不似最初那般严密,尤其是在后半夜。他们找到了一段较为偏僻、且城墙因炮石轰击而有所坍塌、守军注意力可能不足的城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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