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塔影诡局(2/2)
“比陆先生晚发现片刻。”赵瑗微笑,“毕竟那日茶楼,先生先用银簪试了毒。”
迷雾渐散,林素问忽然指向西湖。三艘炮船正在下沉,船尾站着吹笛的万俟卨——他竟活着!
万俟卨的笛声催动水波,炮船沉没处浮起铁索网。陆明远认出这是洞庭湖杨幺旧部的战法,当年岳飞曾用此术困杀金国水师。
“皇城司的狗也会反噬其主?”梁红玉张弓瞄准。箭离弦刹那,万俟卨突然扯开官服,胸前烙印的岳家军徽刺疼众人眼睛。
“杨再兴帐前参军万俟成,见过诸位。”他掷来鱼符,符上刻着“靖康三年腊月”——正是岳飞收编洞庭水军之年。
赵瑗拾起鱼符轻叩塔砖,七层地板突然移开,露出满舱军械。淬火的炮梢、改良的炮球,甚至还有数架小型车轮舸!
“孤与万俟将军布局三年,就为今日。”赵瑗抚过车轮舸的桨轮,“秦桧以为我们在争遗书,实则...”
湖面突然升起烟花,皇城方向传来骚动。陆明远扒着塔窗远眺,只见寝殿区域亮起异常火光。他忽然揪住万俟卨:“薰烛里的磁屑,你们替换成了什么?”
万俟卨露出诡异笑容:“陆先生不妨猜猜,白龙堰药膏遇什么会变作解毒散?”
林素问剑锋骤转,挑开赵瑗的蟒袍内衬。明黄密诏背面,竟用血写着小字:秦仆已饮鸩。
五更钟声震落晨露,皇城司兵马包围六和塔。秦桧坐在肩舆上咳嗽,手中鸩酒荡着涟漪:“殿下可知,官家昨夜改了主意?”
陆明远望向赵瑗颤抖的指尖,忽然明白——这局中局的最后执棋者,从来不是他们任何人。
秦桧的鸩酒在晨光里泛紫,他脚边躺着昏迷的宋高宗。御前侍卫的刀锋尽数向外,竟是在保护下毒者!
“诸位可知《武穆遗书》最精妙处?”秦桧用密诏卷起酒杯,“岳鹏举早算到今日之局。”
他挥手掷出遗书残卷,图纸背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朝臣名字。陆明远看见自己与赵瑗的名字相连,墨迹犹新——分明是近日添写!
林素问突然割破手腕,将血滴在薰烛残片上。青烟腾起时,寝殿方向传来爆炸声。她冷笑:“秦相爷可知,韩帅夫人最擅调制火药?”
梁红玉吹响号角,湖底浮出数十架车轮舸。船头架着的却不是炮梢,而是浸过药液的渔网——专克铁浮屠的“软甲兵”!
万俟卨笛声再变,皇城司队伍里突然倒戈大半。赵瑗趁机扶起皇帝,从龙袍暗袋取出真虎符:“父皇从未信过你,秦会之。”
陆明远却在混战中银针连发。每针都射向薰烛,硝烟遇银则化作白雾。当秦桧踉跄倒地时,他拾起那杯鸩酒:“相爷可知,这毒是我师父所配?”
朝阳刺破晨雾,皇城角楼传来三声炮响——韩世忠的旗号在城头升起。赵瑗捧着虎符走向陆明远,眼底却无喜色:“陆先生,乌林火药库昨晚炸了。”
林素问突然用剑挑起秦桧的相冠,里面掉出半张药方。陆明远俯身细看,正是师父失踪前最后修订的雷火弹配方!
满朝文武跪倒时,陆明远望向保和堂方向。那里浓烟滚滚,与他三年前的噩梦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