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宫变夺玺惊汉末 河滨逐鹿乱朝纲(2/2)
未几,楼船入李虺视野,因水急行迟。李虺忧浅滩非码头,巨船难靠岸,离岸远则金帛难运,离岸近则船易搁浅。然见楼船驶近,其一抛锚停于急流,另一向上游行数里后掉头,借水流之势冲岸搁浅。
李虺惑之:船搁浅后若载金帛,重量剧增,恐难再入河。正迟疑间,船上放跳板,马忠、周泰率人下船拜谒:“主公,末将等来迟,请罪!”
李虺见周泰至,知船搁浅必有缘由,笑曰:“来得正好!再迟几日黄河水落,楼船恐难至此。”
周泰答:“主公所言极是!末将恐水退船滞,闻马忠报主公境遇,即刻驱船前来。”
李虺问:“幼平将船搁浅,待金帛上船,何以复入河道?此时船重必剧增。”
周泰指河中停船,自豪释:“主公放心!此乃豫章水军新创战法,船冲浅滩,便于登岸作战、搬运物资;欲离滩时,以另一船拖曳即可入河。”
李虺恍然大悟:周泰竟将楼船作 “登陆舰” 用,暗赞水军已摸索出登陆战法,更坚其发展水军为海军、确立作战优势之念。
船上水军纷下船,周泰预备数百木箱盛金帛,众人协力搬运,事半功倍。
李虺身先士卒,率诸将与兵卒共搬黄金铜钱之际,张让等已携少帝、陈留王近小平津渡。
河南中部掾闵贡亦率部众、乡勇往小平津,其初循黄河追击,中途悟黄河水涨难渡,料张让等若挟持二帝,必奔最近之小平津渡,遂遣人报河南尹袁术请援,自引兵取平坦大路疾追。
闵贡所行之路虽远,然坦途易行,竟先张让抵小平津。约半时辰后,张让等方踏泥泞河滩至渡头,除被背负之二帝,余人皆满身泥污,累瘫于地,喘息不止。未及缓气,闵贡已率众拦路:“张让!汝以为逃离雒阳便可脱罪?某乃河南中部掾闵贡,今日便是尔等毙命之日!”
张让见去路被阻,知已进退无门。其众数日未得饱食,虽曾猎兽充饥,然山中转徙多日,早已饥疲交加,无力再逃。闵贡所部虽仅百余人,张让随行亦数十人,然众皆力竭,难与争锋。张让知劫数难逃,轻蔑瞥闵贡,转身欲投黄河自尽。
方行两步,忽闻对岸人喊马嘶,抬眼望去,大队兵马聚于渡头,旌旗蔽日,约数千之众,唯未见主将大纛。对峙双方皆惊:闵贡疑为勤王之师,张让则盼是董卓兵马(其早遣冯芳召董卓)。
张让骤生求生之念,回身嘱段珪:“对岸必是董卓军!汝率众抵挡片刻,待其渡河,闵贡区区百余人不足惧!吾先携陛下、陈留王暂避。” 言罢,令数人背负二帝,沿黄河向西奔逃。
闵贡见张让忽止自尽而逃,未及细思,即下令攻杀。部众、乡勇与段珪所领数十宫卫厮杀一处,动静惊动对岸兵马,斥候急驰报主将。
未几,一青年文士与一俊雅中年军官赶至渡头,观对岸交战,宫卫虽人少,然凭甲胄之利勉力支撑。中年军官乃冯芳,见宫卫与杂牌军厮杀,暗自疑惑,问身旁文士:“文优兄,对岸厮杀者何人?”
文士乃李儒,捻须指对岸:“冯校尉,观那人服饰,似是宦官。” 冯芳顺指望去,见一持剑宦官指挥宫卫,定睛细辨,认出是段珪:“文优,那人乃段常侍,不知何以至此!”
李儒沉吟片刻,结合冯芳此前所告 “张让谋诛何进” 及 “何进、袁绍召董卓诛宦官” 之事,推断曰:“冯校尉,此必让公与何进反目!段常侍遭郡兵、乡勇追击,恐是自京出逃,未被大将军兵马察觉,仅遇散兵游勇。我等速渡河救之,便可尽知缘由。”
冯芳从其言,急令大军渡河接应。然段珪与众宫卫已力竭难支,渐有逃者,余众随之溃散,兵败如山倒。段珪见大势已去,闵贡又紧追不舍,遂咬牙投黄河而死。
闵贡见段珪投河,其部众尽散,遂率已力竭之手下部属,循张让逃向追去。
黄河对岸,冯芳见段珪殒命、闵贡西追,急问李儒:“文优,段常侍已亡,彼等复追何人?”
李儒正沉思此事,闻问忽悟,曰:“恐是追让公!想必让公携少帝、陈留王在对岸。”
既明缘由,李儒急令加速渡河。然黄河水势湍急,渡船唯赖桨划,行速甚缓;且为防船只相撞,不可多船并发,每次仅能渡百余兵卒。
待两艘渡船抵南岸,一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虬髯满面之将,提青铜大刀跃下,率登岸二百余兵卒,沿南岸向西急追。
正是:
灵帝崩殂玉玺失,十常侍乱起宫闱。
北芒潜运千金资,河渡逐追二帝危。
董卓兵临窥神器,李虺谋深隐祸机。
汉祚倾颓谁可挽,乱尘自此覆京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