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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监工房疑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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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似乎被监工粗暴的动作吓了一跳,脚下“一个不稳”,身体向旁边踉跄了一下,手肘“恰好”撞翻了桌子边缘的一个空水杯!

“啪嚓!” 搪瓷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粉碎!清脆的碎裂声在紧张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所有人的动作都为之一顿!监工抓陈青山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会突然出这种意外。尉官和日本兵的注意力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吸引,目光转向了姑娘,暂时忘了搜身的事。

姑娘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和歉意,连忙后退一步,对着尉官微微躬身,用流利的日语说道:“非常抱歉,少尉阁下!是我太不小心了,打扰了您的工作。” 她的日语发音标准,带着一种自然的优雅,与她监工哥哥的粗鄙形成了鲜明对比,让尉官的怒气消了大半。

尉官皱着的眉头似乎松了一点,面对这样一个气质出众、态度恭谨的年轻女子,他的火气明显降了不少。他挥了挥手,示意监工先别动陈青山,对着姑娘用日语问道:“你是谁?” 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报告少尉,我是翻译官林国富的妹妹,林晚秋。” 姑娘从容回答,指了指旁边的监工,“这是我哥哥林国富。我是来给哥哥送点东西的。” 她的解释合情合理,甚至提到了“翻译官”这个身份,进一步降低了尉官的警惕。

尉官“嗯”了一声,目光重新转向陈青山,但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被林晚秋这“意外”的一撞和从容的应对,巧妙地化解了大半。他不再提立刻搜身,只是不耐烦地对监工命令道:“让他快点修!修不好,严惩!” 显然不想再在这个“小事”上浪费时间。

“哈依!哈依!” 监工林国富连忙点头哈腰,脸上满是讨好的笑容。

危机暂时解除,陈青山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心脏仍在狂跳。他惊魂未定地重新坐下,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还是强迫自己专注于怀表——他知道,必须尽快修好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晚秋似乎也受到了惊吓,没有再停留,对哥哥林国富轻声说了句“哥,我先回去了”,又对尉官微微躬身,便转身离开了监工房。那抹深蓝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帘外,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皂角清香,和陈青山心中更大的谜团。

陈青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将全部精力集中到那块金表上。他利用监工和尉官注意力转移的短暂间隙,用尽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勉强将那个变形的小齿轮矫正到能勉强带动擒纵轮的程度。他合上后盖,拧紧螺丝,将表递给监工,声音带着刻意的卑微:“太…太君,能…能走了…但…走得不准…也走不久…” 他特意强调“走得不准”,为后续可能的“麻烦”留了退路。

监工林国富拿过表,晃了晃,果然听到了微弱的“滴答”声。他脸上露出喜色,赶紧双手捧给尉官。尉官接过表,放在耳边听了听,又看了看秒针缓慢的移动,虽然明显走得很涩很不顺畅,但确实动了。他脸色稍霁,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带着卫兵转身走了,显然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陈青山被监工像赶苍蝇一样轰出了监工房,冰冷的夜风再次包裹住他,却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铜牌和电文还在,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亮着灯的监工房,又望向林晚秋消失的方向,心中充满了巨大的谜团——王把头的警告,桌角缝隙那烧焦的纸角,突然出现的林晚秋,她那双沉静的眼睛,以及那“恰到好处”的意外…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他,让他看不清真相。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窝棚区,脑子里乱成一团。当他掀开王把头窝棚的草帘时,王把头依旧坐在火炉旁,吧嗒着烟袋锅,仿佛从未动过。听到动静,他抬起浑浊的眼睛看了陈青山一眼,目光在他沾着油污的手和惊魂未定的脸上停留片刻,淡淡地问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确认:“东西…看到了?”

陈青山浑身一震!他果然知道!那桌角的纸片,就是王把头让他“看仔细”的东西!他终于明白,王把头早就知道监工房里藏着秘密,甚至可能与林晚秋有关!

“看…看到了点…在桌角缝里…像是…烧过的纸?” 陈青山压低声音,喘着气回答,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他终于触碰到了这个劳工营隐藏的秘密。

王把头“嗯”了一声,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只有烟袋锅的火星在昏暗里闪烁。他没再追问细节,只是指了指旁边一个空出来的草垫:“睡吧。明天…要上工。”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刚才经历生死危机的不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也仿佛那“东西”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陈青山疲惫地倒在草垫上,冰冷的草席贴着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窝棚里充斥着难闻的气味和压抑的鼾声,但他毫无睡意。林晚秋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桌角那神秘的纸角,王把头讳莫如深的态度,还有那份关乎江桥安危的电文…无数念头在他脑中翻腾,让他头痛欲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意识模糊,即将沉入疲惫的睡眠时,窝棚的草帘被极其轻微地掀开了一条缝隙。一个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地闪了进来,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陈青山瞬间惊醒!借着炉火微弱的光,他看清了来人——正是林晚秋!

她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深灰色棉袄棉裤,头发也包在了一块深色头巾里,但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醒目。她手里拿着一个小纸包和一个更小的瓷瓶,显然是特意避开了守卫。

她看都没看其他沉睡的劳工,目光直接锁定了陈青山。她走到陈青山身边,蹲下身,将小纸包和瓷瓶轻轻放在他手边,动作轻柔,生怕吵醒别人。

“干净的。”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耳语,却异常清晰,带着南方口音的软糯此刻听来有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吃的。药,涂伤口。” 她指了指陈青山脸上被树枝刮破的地方,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陈青山惊愕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她为什么要帮自己?是敌是友? 林晚秋没有多解释,她的目光飞快地扫过陈青山紧捂着的胸口位置,仿佛能看透棉袄下的秘密——那藏着铜牌和电文的地方。然后,她看着陈青山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极其清晰地说出了几个字,像一道惊雷炸在陈青山耳边:“往北走。钟表匠。”

说完,不等陈青山有任何回应,她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起身,迅速消失在草帘之外,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那个小小的纸包和瓷瓶,以及她留下的那句如同暗语般的话语,证明她确实来过。

陈青山躺在冰冷的草垫上,心脏在死寂的窝棚里狂跳。他拿起那个小瓷瓶,入手温润,里面装着药膏;纸包里是两块硬邦邦的杂粮饼,是绝境中的救命粮。他紧紧攥着瓷瓶,仿佛握着唯一的救命稻草——“钟表匠”…她认出了他!她知道他的身份!她是谁?王把头的人?地下党?还是…另有所图?那句“往北走”是鼓励,还是指引?哈尔滨的方向,似乎因为她的出现,在无边的黑暗中,隐隐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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