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玉魄惊梦(下)(1/2)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沈婉悠只感觉一个沉重而温热的身体带着巨大的力量,毫不犹豫的将她整个儿护在了身下,隔绝了大部分的冲击和飞溅的碎片。紧接着,是紧紧箍住她手腕的那只大手,以及颈间那枚玉佩发出的——一声尖锐到刺破灵魂的、如同龙吟般的嗡鸣!
1999年春
浙北山村,暴雨如注。
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沈被炸碎的、家祠堂的青瓦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噼啪声,汇成浑浊的水流没着瓦沟奔涌而下。祠堂里点着几盏昏暗的蜡烛,火苗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将人影拉扯得如同鬼魅。
王氏头发散乱,脸上被飞溅的翡翠碎片划破的口子还在渗着血珠,她却浑然不觉,状若疯癫。她手里举着一根韧性十足、带着毛刺的藤条,一下下狠狠抽打在跪在冰冷青石板上的徐母背上!(沈婉悠的婶婶,对她视如己出)徐母单薄的粗布衣衫早已破烂,露出底下道道红肿渗血的伤痕,她佝偻着身子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身体在藤条落下时无法控制地抽搐。
“说!老虔婆!把你那个丧门星的侄女藏哪儿去了?!啊?!”王氏的唾沫星子喷了徐母一脸,声音尖利得盖过了雨声,“拜堂的时候还在,转眼人就没了!不是你们搞的鬼还能是谁?!今天不把那个小贱人交出来,老娘活活打死你!”
祠堂中央,供桌上一片狼藉。原本摆放着的那尊价值不菲翡翠莲花摆件,此刻已经炸裂成无数碎片,碧绿的翡翠和断裂的莲梗散落一地,在油灯下反射着诡异的光。姜一鸣失魂落魄地站在碎片中间,脸色惨白如纸,对王氏的咆哮充耳不闻。他的西服被雨水和汗水浸透,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前,眼镜片上布满水雾。他死死盯着满地狼藉,脑海中如同魔咒般反复回荡着昨夜和自己在一起的女子,她如梦如幻,可是又是和自己真真切切的如胶似漆的缠绵,可是今天早上醒来自已身边什么也没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姜一鸣望着地上碎裂的翡翠,昨夜那女子颈间的玉佩颜色分明和眼前的碧玉翡翠颜色如出一辙,此刻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如同毒藤般攫住了他!他猛地扑到供桌旁,不顾满地尖锐的碎片,双手如同铁瓜般疯狂地扒拉着那些冰冷的、棱角分明的翡翠残骸!碎片割破了他的手指,鲜血混着身上滴落的雨水染红了碧绿的翡翠,他却浑然不觉!
“玉佩!给我出来!出来啊!!”他神经质地嘶吼着,声音沙哑破裂,手指不顾一切的在供桌底座、在每一片可疑的碎片下抠挖、探寻!血水混着泥污,在供桌和地上涂抹开一片狼藉。
突然!他染血的指尖触碰到一块没有被炸碎的、坚硬的木质底座边缘!那边像似乎……有一条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姜一鸣布满血丝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近乎癫狂的光芒!他用染血的指甲狠狠抠进那条缝隙,用尽全身的蛮力,甚至不顾指甲翻裂的剧痛,猛地一掰!
“咔嚓!”
一声令人心悸氏脆响,一块巴掌大小的活动木板被他硬生生掰开,露出了底座下一个极其隐蔽、积满灰尘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地躺着半块玉佩。
那是半块由上好碧绿色的翡翠雕刻而成的古玉,玉质温润细腻,在昏黄的烛火下流淌着内敛的光华。断裂的边缘参差不齐,显然是从一块完整玉佩上碎裂下来的。玉佩的雕刻纹路古朴繁复,边上刻有祥云、中间刻的瑞兽,又似有某种神秘的符文,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苍凉与力量感。而最令人心惊肉跳的是,在玉佩中心的位置,赫然镶嵌着一颗仅有小指大小的宝石!那宝石的颜色……是极其纯粹、极其妖异的血红色!如同凝固的心头精血,在昏暗摇曳的烛火下,折射出惊心动魄、仿佛有生命般幽幽流转的暗红光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