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莫名其妙的失败(1/2)
晨雾像凝固的乳汁般稠密,列昂尼德蜷缩在三等车厢角落时,发现皮靴正渗着血。
昨夜在码头区解决那个英国线人时,玻璃碎片扎进了脚底。他盯着车窗上凝结的血珠,倒影里两个穿工装的男人正假装检查行李架——其中一人的左耳少了半片,那是苏格兰场特别行动组着名疯狗的标记,他在基辅审讯英国间谍时听说过他的名字。
先生要咖啡吗?
列车员的铜质餐车碾过他的脚尖。列昂尼德嗅到对方袖口的火药味——真正的列车员不会带着这种味道。
当餐车下层露出半截警棍时,他猛地掀翻桌子。滚烫咖啡泼在假列车员脸上,惨叫声中对方撕下人皮面具,露出布满烫伤的脸。
Пoexaлn!(行动!)耳缺警探的吼声被爆炸声吞没。列昂尼德引爆了座椅下的烟雾弹,车厢瞬间充满呛人的黄烟。
他撞碎玻璃跃出车窗,后颈插着的玻璃碴在铁轨上划出猩红轨迹。
远处传来猎犬的狂吠,他掏出浸过氰化物的飞刀——却看见铁轨上躺着具被开膛的警犬,肠子缠在信号灯柱上像诡异的彩带。
法国佬的杰作。穿猎装的警司从雾中走来,左手提着还在滴血的铁路扳手,右手握着的怀表盖里嵌着带血的门牙,你们俄国人总爱用毒,而巴黎的先生们...他踢了踢铁轨旁的无头尸体,更喜欢用液压钳。
同一时刻,六十英里外的铁路沿线,三盏探照灯刺破晨雾。
林间铁轨上,法国间谍马库斯正在枕木下埋设雷管。他的搭档突然发出闷哼——一根生锈的道钉从喉结穿出,血沫喷在铁轨上滋滋作响。十二名英国守路队员从雾中现身,刺刀组成的钢铁荆棘缓缓逼近。
pourFrance!(为了法兰西!)马库斯拉响胸前的引爆器。但预想中的爆炸变成了血肉的闷响——埋伏在树上的狙击手打穿了他的手掌,子弹余势未减地掀开他半边头盖骨。脑浆溅到铁轨的瞬间,整段路基突然塌陷,二十英尺长的铁轨像活物般扭曲着竖起,将三个守路队员拦腰拍成肉泥。
蒸汽液压陷阱!骑兵队长勒马不及,连人带马栽进突然张开的铁轨夹层。液压杆挤压骨骼的脆响中,马库斯用残存的手摸向怀中的圣母像——这是巴黎的接头人送给他最后的礼物,那些疯子把每根铁轨都改造成了杀人机器。
乔治站在水晶宫的穹顶下,仰头望着悬挂的蒸汽机车模型。
詹尼的淡紫色披巾还搭在他臂弯里——她今早去了温莎,走前往他口袋里塞了块薄荷糖。康罗伊先生。伊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的皮靴在大理石地面敲出细碎的响,东展厅的煤气味不对。
乔治转身时,看见伊薇鼻尖微皱,手指正指向墙角的橡木货箱。
雅各布已经蹲在旁边,用匕首挑开木条——底下码着整整齐齐的煤油桶,导火索像蛇一样盘在桶间。他们收买了搬运工。雅各布扯出张皱巴巴的法郎纸币,这是预付款。
通知消防局。乔治摸出怀表,秒针刚过十一点,让亨利带二十个警探来封场。他望着伊薇发间晃动的蓝宝石发夹——那是她去年在巴黎刺杀失败后,他送的护身符,你怎么发现的?
火药味我闻过八百次。伊薇的手指抚过煤油桶的铁皮,但煤油混着松脂的味儿...像极了圣彼得堡冬宫纵火案现场。她突然笑了,眼尾的小痣跟着翘起来,您说过,要像猎人闻血腥那样闻危险。
当旁边的货箱突然炸裂时,她正蹲在煤油桶前。飞溅的碎片划破雅各布的脸颊,下一秒货箱夹层射出数十根淬毒钢针。乔治拽着伊薇的披巾滚向立柱后方,淡紫色丝绸被钢针钉在墙上,瞬间腐蚀成焦黑色。
俄国宫廷毒师的手笔。伊薇割开自己的束腰,用钢骨挑开第二层陷阱机关。整个东展厅突然震颤起来,悬挂的机车模型解体成无数旋转刀片,将消防员刚架起的水龙带绞成碎片。一个穿搬运工制服的尸体从穹顶坠落,胸腔里插着的压力计指针正疯狂摆动——那是足以炸飞半个水晶宫的当量。
雅各布吹响鹰笛的刹那,驯鹰俯冲而下,利爪精准抠出尸体眼眶里的压力传感器。乔治看着坠落的机械部件在詹尼脚边堆成险恶的圆弧——就像微分方程计算出的精确杀伤范围。
午后的证券交易所里,黄铜报价板上的数字跳得比蜻蜓扇动翅膀还快。
大北方铁路的股价从十六英镑跌到十四英镑三先令,又猛地弹回十七英镑十先令——俄法经纪人的红马甲在人群里穿梭,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火鸡。
康罗伊先生!亨利·格林挤过来,礼帽歪在脑后,《泰晤士报》刚登了间谍案,读者来信版快炸了。他递过报纸,头版标题刺得乔治眼睛发疼:
《铁路展会惊现六国间谍!破坏阴谋全被粉碎》。
该我们了。乔治摸了摸西装内袋的差分机卡片——昨晚他用这台小机器算了整夜,红色卡片上的数字告诉他,俄法的资金链最多撑到下午三点。
他转向交易台,提高声音:大北方,五千股,十七英镑十一先令!
喊价声瞬间静了半拍。
法国经纪人杜邦的脸白得像他的假发,上周他还在嘲笑乔治,现在却攥着卖空合约直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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