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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女王的暗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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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突然笑了,笑声混着血沫:“三十年前,她才七岁,总蹲在肯辛顿宫的玫瑰丛里数花瓣。我替她母亲管账,她就揪着我衣角问‘康罗伊先生,机械鸟能飞多高?’……”他的咳嗽像破风箱,“后来她母亲计划当摄政,让我帮她掌控宫廷,小维多利亚拿裁纸刀划破了我的袖口——‘我自己会飞’,她说。”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鸣。

乔治摸出怀表,三点四十七分。

他解下外套搭在父亲膝头,魔金在腕间泛起温凉的震颤——这是它在提醒,该说重点了。

“父亲,圣殿骑士团在盯着我。女王说他们的最高大师要动手。”

康罗伊的瞳孔骤缩,枯槁的手突然抓住乔治的手腕:“神骸……你完全掌控了魔金?”

乔治惊觉自己不知何时撸起了袖子,腕间那圈暗银色金属正随着心跳起伏,像有生命的血管。

“前几天蒸汽动力轴心爆炸时,它融进了我皮肤。”他轻声说,“现在能感应到星力,能在梦里用意念造零件……”

“我发现了魔金的秘密,它能听从我的指挥,融合其他的金属,我刚做了一个护腕,是一个方便探测灵力方位的组件。”

老人的手指缓缓抚过那圈金属,眼泪突然顺着皱纹往下淌:“公爵夫人的秘银矿……矿脉最深处有这种金属。当年我偷了矿图,却只挖到半车碎块。他们说这是‘神的骸骨’,能让机械活过来……”他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魔金上,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其实不是,那只是矿化的神骸,早就失去了灵性,你身上的才是真正的神骸,保护好它,乔治。比命还金贵……,你的血液里有神的真正传承!”

晨雾漫进窗户时,康罗伊终于睡熟了。

乔治替他盖好毯子,在床头柜留下备用的麻醉酊,转身时瞥见书桌上的铁皮箱——箱盖上的十字纹章,和劳福德手背上的刺青分毫不差。

伦敦的机械师街还浸在薄雾里。

乔治推开“金齿轮”酒馆的木门时,铜铃脆响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清晨这里冷冷清清。

埃默里·内皮尔正坐在角落擦眼镜,金丝镜框在晨光里闪了闪;对面的查尔斯·哈丁正用餐刀在面包上画齿轮,看见乔治进来,刀尖“当”地戳进木桌。

“你迟到了十七分钟。”埃默里推了推眼镜,声音里却带着笑,“但我猜有正当理由——比如昨晚见了不该见的人?”

乔治扯下湿外套挂在椅背上,魔金在腕间发烫。

他扫了眼酒馆老板——一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男人,正背对着他们擦酒杯。

“暗影之门首领阿尔伯特有什么新动向?上次那个感觉太小儿科了。”他单刀直入。查尔斯的手指在桌下敲了敲:“我徒弟混进了他们的集会。他们在找‘神的容器’,说是要唤醒什么沉睡的东西。”他的喉结动了动,“前天夜里,我在码头看见暗影之门的人往木箱里塞银器——全是旧教堂的圣器。”

“我能感应到灵力。”乔治卷起袖子,暗银色金属顺着手臂爬上桌面,在面包屑里凝成微型齿轮,“如果他们用圣器当媒介,我能定位仪式地点。”

埃默里的手指突然扣住乔治的手腕。

他的掌心已经有握剑柄磨出的茧,此刻手心却在发烫:“我查过档案。圣殿骑士团在不列颠的分部,三十年前丢了批秘银。你父亲的矿图……可能和那批秘银有关。”他松开手,从内袋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我在家族图书馆找到的,当年审判康罗伊男爵的记录——‘私藏神骸,意图颠覆王权’。”

乔治接过纸,字迹在晨雾里模糊成一片。

体内的魔金差分机突然剧烈震颤,神秘空间里的微型齿轮“咔咔”地旋转几乎要崩成碎片。

他抬头时,正撞进埃默里深褐色的眼睛——那里面有他从未见过的严肃:“他们要的不是矿图,是魔金。而你,现在就是唯一活着的矿脉。”

查尔斯猛地站起身,木椅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乔治的手,盯着腕间的金属:“你说魔金能变液体?能附魔其他金属?”见乔治点头,他的眼睛亮得像熔炉:“给我三天。我能改造两三个你们的怀表,加个灵力探测功能——用银的,银的转化快,还可以在短距离靠感应发点简单信息,其实就是一句话。”

“十天。”乔治纠正,“纯银需要十五天完全转化,但表层附魔只要两天。”他摸出怀表放在桌上,表盖内侧刻着康罗伊家的雄鹿纹章,“但只能用一半魔金,我需要留着保护父亲。”

埃默里突然按住他的手背。

这个总爱开赛马玩笑的贵族次子,此刻指节发白:“我今晚回内皮尔庄园。家族的猎场在伯克郡边界,我能调十名训练有素的护院——都是参加过阿富汗战争的老兵。”他扯松领结,露出锁骨处的枪伤疤痕,“他们能守着你父亲,直到……直到事情解决。”

乔治的喉咙发紧。

他想起三个月前刚穿来时,这个总把《爱丁堡评论》塞给他的男孩,在哈罗公学的暴雨里替他挡下三个高年级生的拳头。

“谢谢。”他说,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谢什么。”埃默里低头擦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却亮晶晶的,“你上次赢了赛马,可还欠我半打雪利酒。”

查尔斯突然踢了踢埃默里的椅子腿:“说正经的,仪式地点。我徒弟听见他们提‘圣克莱门特老教堂’,在伦敦东区,废弃二十年了。”他从口袋里摸出块炭,在桌布上画地图,“教堂地下室有个秘道,通到泰晤士河——方便运尸体,也方便运其他违禁品。”

乔治的多功能表盘又开始震颤。

他闭上眼睛,能看见一条暗银色的触须从腕间窜出,穿透酒馆的砖墙,在伦敦的迷雾里蔓延——东边,有团暗红的光在跳动,像被捂住的火焰。

“圣克莱门特。”他睁开眼,“今晚子时,我能感应到一点征兆。”

“那我们今晚行动。”埃默里的手按在剑柄上,那是把祖传的骑兵佩剑,剑鞘上的铜饰已经磨得发亮,“我带人封锁教堂周边,查尔斯负责拆他们的仪式装置,你……”他顿了顿,“你负责找到灵力震动的源头,或者……阻止他们唤醒什么。”

“如果劳福德在?”查尔斯突然问。

乔治摸了摸腕间的魔金,它此刻正像心跳般规律起伏。

“他的狗昨天咬过我的靴跟。”他扯出个冷硬的笑,“这次,该我咬回去了。”

酒馆的铜铃再次响起。

老男人端来三杯麦芽酒,杯沿凝着水珠。

乔治端起杯子,和两人碰了碰。

酒液入喉时,他听见泰晤士河的汽笛声从东边传来——那是晚班渡轮的鸣响,载着货物,也载着秘密。

“今晚十点,圣克莱门特教堂后巷。”埃默里把酒杯重重放下,酒液溅在桌布的地图上,晕开片暗红,“带好武器,别信任何人——包括巡街的警察。”

查尔斯把炭块塞进衣袋,起身时碰翻了盐罐。

细白的盐粒撒在地面上,在晨光里闪着微光。

“我得回工坊了。”他说,“你的探测仪,我会用最好的银。十五天之后它们就都是魔金材质的了。”

乔治望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雾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

魔金的震颤不知何时变成了低吟,像差分机启动前的预热。

他想起父亲睡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齿轮转起来,就别停。”

窗外的雾散了些。

他能看见机械师街的铜匠铺开始冒烟,听见学徒们敲打铁皮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见另一个自己——在武汉的旧书店里,擦着《维多利亚女王传》的书皮,永远不会知道,有一天他会握着能改变世界的金属,在伦敦的晨雾里,和两个朋友,制定一场关乎命运的战争。

暮色降临时,乔治站在伯克郡庄园的露台上,望着父亲房间的窗户。

灯还亮着,剪影里的老人似乎在翻书,偶尔咳嗽两声。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麻醉酊,又摸了摸腕间的魔金护腕——它现在温温的,像块被捂热的石头。

东边的天空泛起紫霞。

他想起埃默里的话:“今晚十点,后巷见。”风里飘来煤烟和橙花的味道,像极了女王离开时的气息。

该出发了。

他扣好大衣,转身走向马厩。

黑马“闪电”已经上了鞍,马鬃在风里扬起。

当他翻身上马时,魔金突然在腕间灼痛——不是警告,是催促。

伦敦的夜,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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