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麻雀战术(2/2)
王卫国笑了,指了指山洞外的地形:“你看,东边是山沟,路窄,老马受惊了肯定往宽点的地方跑;北边是松树林,树密,鬼子怕有埋伏,不敢轻易进。这是‘趋利避害’,不管是人还是马,都一样。”他没说,这是前世生物课上学的“动物应激反应”,现在用来预判鬼子和马的动向,正好合适。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二柱赶紧抓起步枪,王卫国却按住他的手——空冥状态里,他能“闻”到熟悉的草药味,是王破军来了。
果然,老道士掀开门帘走进来,道袍上沾着雪,手里还提着个布包。“没受伤吧?”他先摸了摸王卫国的肩膀,又看了看二柱和小桃的脚,才松了口气,“张连长让俺来送点东西,你们肯定饿了。”
布包里是三个玉米面饼,还有一小罐草药膏。王破军把草药膏递给小桃:“这是治冻伤的,你脚冻了,赶紧抹上。俺们玄真派的‘百草经’里记的方子,管用。”
小桃接过药膏,赶紧往脚上抹。王卫国拿起玉米面饼,咬了一大口,饼里还掺了点芝麻,香得他眯起眼睛。“王叔,俺们成功了!石雷炸了,马惊了,武工队把粮食都搬回去了!”他兴奋地说,把刚才的经过讲了一遍,连自己打马惊敌的细节都没落下。
王破军点点头,从怀里掏出《玄真子兵要》,翻到“分战篇”:“你这法子,跟老祖宗说的‘分而击之’一模一样。麻雀战的精髓,就是不让鬼子抱团,你把他们引去东边,武工队才能在西边得手——这就是‘声东击西’,比硬拼强多了。”
他顿了顿,看着王卫国:“不过下次要注意,打马的时候别太近,子弹要是真打中马,鬼子说不定会疯了追你,太危险。你是空冥天赋,要学会‘预判风险’,不是‘赌风险’。”
王卫国脸一红,点了点头。他刚才确实有点急,想赶紧把马惊走,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听王破军一说,才明白“勇猛”和“鲁莽”的区别——真正的战术,是既要打鬼子,又要护着自己和战友。
傍晚时分,三人跟着王破军回到马家堡。村口挤满了乡亲,看到他们回来,都围了上来。赵老栓家的遗孀手里端着碗热粥,往王卫国手里塞:“快喝口暖暖身子!张连长说你们立大功了,搬回来的粮食够咱们吃半个月!”
小石头拽着王卫国的衣角,眼睛亮得像星星:“卫国哥,你炸鬼子粮车了?快给俺讲讲!俺以后也要跟你一样,当侦察兵炸鬼子!”
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乡亲们的笑脸在夕阳下格外温暖。王卫国喝着热粥,心里像被暖流裹住。他想起早上趴在雪堆里的紧张,想起石雷爆炸的巨响,想起小桃冻红的脚——这一切都值了,因为他们不仅抢回了粮食,还让乡亲们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怕鬼子的补给车。
武工队的院子里,张连长正指挥战士们卸粮食。看到王卫国,他赶紧走过来,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你这麻雀战玩得比俺们老兵还溜!刚才周司令来电话,说要给你们小队记功,还要把你们的‘分点袭扰法’推广到其他村!”
老吴也走过来,少了条左臂的他,用右手拍了拍王卫国的头:“以后你就是小队的‘战术参谋’,有啥好点子,尽管说!俺们跟着你干!”
王卫国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不是俺一个人的功劳,是二柱扔石雷准,小桃信号传得快,还有武工队的叔叔们帮忙。”
“知道不贪功,这才是好样的。”张连长更满意了,从怀里掏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五发子弹,“这是给你的奖励!你那把土枪,有了这子弹,下次能更准地打鬼子!”
王卫国接过子弹,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子弹壳是黄铜的,在夕阳下泛着光,他突然觉得,这子弹比任何东西都珍贵——这是对他的认可,是对小队的认可,更是对“麻雀战”的认可。
晚上,王卫国躺在地道的安全屋里,手里攥着那五发子弹,空冥状态悄然展开。他能“听”到乡亲们在地道外煮玉米粥的“咕嘟”声,能“闻”到草药膏的清香,还能“感觉”到怀里的子弹传来的冰凉触感。
他想起前世历史课上,老师说“晋察冀的麻雀战,是人民战争的奇迹”。以前他不懂“奇迹”是什么,现在懂了——奇迹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像二柱这样敢扔石雷的孩子,像小桃这样细心传信号的姑娘,像张连长这样指挥作战的战士,像赵老栓家遗孀这样支持子弟兵的乡亲,一起拼出来的。
王破军走过来,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那根北斗七星铜簪:“明天还要去袭扰鬼子的补给线,今天早点睡。记住,麻雀战靠的是‘巧劲’,不是‘蛮劲’,要保存体力,才能跟鬼子耗下去。”
王卫国点点头,把子弹放在枕头边,又把铜簪握在手里。铜簪的星纹硌着手心,像在提醒他“方向别错”。他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娘,俺今天用麻雀战炸了鬼子的粮车,抢回了粮食,乡亲们都很高兴。俺会越来越小心,越来越厉害,早点找到你,早点把鬼子打跑,让咱们的家,再也不用饿肚子。
窗外的风还在刮,可地道里很暖。王卫国能听到身边二柱的呼噜声,小桃翻身子的动静,还有远处武工队战士们的谈笑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暖的歌,在冬夜里轻轻流淌。
他知道,明天还有新的任务,还有更多的鬼子要袭扰。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因为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有小队的战友,有武工队的叔叔,有乡亲们的支持,还有前世的知识和母亲的念想。这些力量合在一起,像一把锋利的刀,能一点点削掉鬼子的气焰,能一点点拼出胜利的希望。
天快亮时,王卫国终于睡着了。梦里,他看到母亲笑着递给她一个玉米面饼,看到二柱扔石雷炸得鬼子乱跑,看到小桃的信号结在雪地里飘,像一面小小的红旗——那是胜利的颜色,是希望的颜色,是属于他们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