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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冰冠深处的回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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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恶魔!滚开!”阿尔萨斯在冰面上翻滚、挣扎,用拳头疯狂地捶打着坚硬无比的地面,指骨碎裂的疼痛也无法抵消灵魂被撕裂的万分之一。他感到自己正在被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吞噬,斯坦索姆的哭嚎,父亲倒下的身影,耐奥祖的狞笑,霜之哀伤的呼唤…无数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交织、碰撞、尖叫,形成一场毁灭性的风暴,要将他残存的意识彻底撕成齑粉。他快要窒息了,冰冷的空气仿佛变成了粘稠的沥青,堵住了他的口鼻。

就在这意识即将彻底崩溃的边缘,房间角落,那柄被封印的霜之哀扇再次爆发出一次强烈的、充满诱惑的幽光!它仿佛感受到了宿主极致的痛苦和灵魂防御的崩溃,这是它重新建立连接、夺回这具完美躯壳的最佳时机!

“到我这里来…主人…拿起我…让痛苦终结…让力量回归…杀…杀光一切…让世界感受我们的愤怒!” 魔剑的意志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直接灌入他混乱的核心。

“力量…终结…”阿尔萨斯眼神中最后一丝清明被疯狂的红光彻底吞噬。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的痛苦表情瞬间被一种狰狞的、纯粹的杀意所取代。他不再挣扎,而是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般从地上弹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非人的咆哮。目标明确——房间角落那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魔剑!他忘记了伯瓦尔的警告,忘记了凛雪的牺牲,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拿起它!拿起那柄剑!让这撕心裂肺的痛苦停止!让整个世界为他的痛苦陪葬!

他踉跄着,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爆发力,直扑霜之哀伤!

就在他布满血丝的手即将触碰到那禁锢力场边缘的圣光符文时,沉重的铁门再次轰然洞开!处理完骚动的伯瓦尔带着一身未散的寒气与肃杀冲了进来。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阿尔萨斯正不顾一切地扑向那柄诅咒之剑!

“阿尔萨斯!停下!”伯瓦尔的怒吼如同惊雷,同时,他毫不犹豫地释放出统御头盔的力量。一股远比之前强大、带着绝对秩序意志的幽蓝能量洪流如同实质的巨墙,瞬间横亘在阿尔萨斯与霜之哀伤之间!

“砰!”

阿尔萨斯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钢铁城墙,整个人被狠狠地弹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冰冷的萨隆邪铁墙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但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被统御之力强行中断与魔剑连接的瞬间,那被压抑的、源自记忆的极致痛苦和由此引发的狂暴怒火彻底淹没了他的理智。他挣扎着爬起,布满血丝的冰蓝色眼瞳死死锁定在伯瓦尔身上,那眼神不再是迷茫,而是赤裸裸的、失去一切理智的仇恨!仿佛伯瓦尔就是斯坦索姆的瘟疫,就是阻挠他获取力量解脱痛苦的元凶,就是…那个他必须摧毁的目标!

“阻…碍…者…死!”阿尔萨斯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完全放弃了去拿剑,而是像一头发狂的蛮牛,带着全身的力量和疯狂的杀意,直接扑向了伯瓦尔!速度之快,力量之猛,完全不像一个刚刚还蜷缩在地痛苦挣扎的人!

伯瓦尔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更多的是钢铁般的决绝。他不能退!更不能使用致命武力!他深吸一口气,统御头盔的光芒再次暴涨,幽蓝的光辉瞬间覆盖全身,形成一层致密的能量护盾。他没有拔剑,而是双臂交叉,沉腰立马,准备硬接这一撞!他要用纯粹的力量和意志,压制住这头失控的野兽!

“轰!”

两个强大的存在猛烈地撞击在一起!纯粹肉体与死亡能量加持的力量对抗纯粹统御意志与钢铁之躯的防御!沉闷的巨响在密闭的房间内炸开,震得墙壁上的符文都泛起涟漪,角落封印霜之哀伤的圣光符文也一阵剧烈闪烁。冰晶和细微的金属碎屑从撞击点四溅开来。

伯瓦尔被这蕴含了狂暴死亡之力的一撞顶得向后滑行了足足数尺,钢靴在冰面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他闷哼一声,感到双臂传来一阵剧痛,坚固的臂甲甚至发出了细微的呻吟。阿尔萨斯则被反震之力弹开,但他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如同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再次咆哮着扑上!这一次,他不再冲撞,布满血污的双手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抓伯瓦尔头盔与胸甲的连接处!那是最脆弱的部位!

“清醒过来!”伯瓦尔低吼着,侧身闪避,同时包裹着幽蓝能量的铁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阿尔萨斯的肩胛!他不能杀死他,但必须让他失去行动力!这一拳足以击碎巨龙的肋骨!

“噗!”沉重的闷响。阿尔萨斯被砸得一个趔趄,但他仿佛没有痛觉,反手一爪就撕向伯瓦尔的肋下!动作迅捷、狠辣,充满了巫妖王时期烙印在身体里的战斗本能!锋利的指甲划过精钢板甲,发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留下几道清晰的白色划痕。

房间内瞬间变成了最原始、最野蛮的角斗场。两个身影纠缠、碰撞、翻滚。阿尔萨斯如同疯魔,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毫无章法却又狠戾无比,抓、撕、咬、撞,完全凭借被死亡能量强化的躯体和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伯瓦尔则如同磐石,沉稳防御,闪避着致命的抓挠,用包裹着统御之力的沉重拳击、肘击和膝撞,一次次将阿尔萨斯击退、击倒。每一次击打都发出沉闷的肉体撞击声和金属扭曲的呻吟。阿尔萨斯的链甲在重击下凹陷、破裂,嘴角、眼角、鼻孔都渗出鲜血,在冰面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伯瓦尔的铠甲上也布满了爪痕和凹陷,面甲下传来粗重的喘息。纯粹的物理对抗,没有任何华丽的魔法,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暴力和最深沉绝望的宣泄。

“看着我!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伯瓦尔在一次格挡开对方抓向自己咽喉的利爪后,猛地发出一声蕴含了强大精神力量的咆哮,试图穿透那层疯狂的屏障。“看看你自己!看看这野兽般的模样!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这就是凛雪拼死救回的东西吗?一个只懂得发泄痛苦和仇恨的怪物?!”

凛雪的名字,如同投入沸腾油锅的冷水。

疯狂进攻的阿尔萨斯动作猛地一滞,那双被血红充斥的眼睛里,暴戾的凶光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动摇。凛雪…那个名字…那个在无边黑暗中抓住他的手…那个承诺带他归来…的女人…

就在这瞬间的迟滞,伯瓦尔抓住了机会!他不再攻击,而是猛地张开双臂,完全不顾防御,用尽全身的力量,如同铁箍般死死抱住了阿尔萨斯!统御头盔的幽蓝光芒瞬间催发到极致,如同实质的枷锁,缠绕在阿尔萨斯身上,强行压制他体内狂暴的死亡能量!

“呃啊——!”阿尔萨斯发出痛苦的嘶吼,在伯瓦尔钢铁般的怀抱中疯狂挣扎,头颅后仰,布满血污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扭曲变形。他本能地抬起手,带着残存的巨力,狠狠掐住了伯瓦尔头盔与肩甲连接的脖颈部位!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手指深深陷入伯瓦尔颈部未被完全覆盖的、因龙炎灼烧而变得异常坚韧却也异常敏感的皮肤!

窒息感和剧痛瞬间传来,伯瓦尔眼前一黑,但他双臂的力量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抱得更紧!他不能松手!这是唯一的机会!

“阿尔萨斯!”伯瓦尔的声音因为被扼住而变得嘶哑,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近乎神圣的愤怒和悲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的熔岩!“你的痛苦…无人能替你承担!斯坦索姆的抉择…米奈希尔的血…耐奥祖的诅咒…霜之哀伤的背叛…这所有的罪与痛…都是你的!是你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必须背负的十字架!但沉溺其中…变成只会撕咬的疯狗…就是你对她的回应吗?凛雪用她的存在…为你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局吗?!回答我!!”

“凛…雪…”阿尔萨斯掐住伯瓦尔脖颈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那狂暴的力量在伯瓦尔饱含愤怒与悲悯的质问下,如同遇到阳光的冰雪,开始不可思议地消退。伯瓦尔的话语,尤其是那反复提及的名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被疯狂蒙蔽的意识核心上。

那个在噬渊无尽黑暗中,将温暖(尽管是冰冷的温暖)传递过来的意志…那个不惜粉碎自己也要将他从永恒折磨中拖拽出来的身影…那个名为“凛雪”的存在…

“呃…啊…” 掐住伯瓦尔脖颈的手终于松开,无力地垂下。阿尔萨斯眼中的疯狂血光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深重、都要纯粹的痛苦。那不再是混乱的狂暴,而是清醒地、赤裸裸地面对自己滔天罪孽所带来的、足以将灵魂碾成齑粉的剧痛!他停止了挣扎,整个身体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软倒在伯瓦尔依旧紧紧箍住他的臂弯里,像一个被彻底摧毁了所有支柱的傀儡。泪水、血水混合着冰晶,在他脸上肆意横流。

伯瓦尔感觉到怀中的身体不再反抗,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但双臂依旧没有放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阿尔萨斯身体那无法抑制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烈颤抖,听到那如同破损风箱般绝望的抽泣声。他知道,最危险的疯狂过去了,但此刻阿尔萨斯所承受的痛苦,或许比刚才更加难以忍受。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一只包裹着铁甲的手,动作带着一种超越种族立场的沉重。

“啪!”

一声清脆而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扇在了阿尔萨斯沾满血污和泪水的脸上!

这记耳光,没有附加任何斗气或魔法,只有纯粹的力量和伯瓦尔那沉重如山的愤怒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期许。它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阿尔萨斯沉溺于无边痛苦中的混沌意识。

阿尔萨斯的头被打得猛地偏向一边,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泛着青紫的掌印。他愣住了,彻底停止了抽泣,茫然地、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伯瓦尔面甲下那双燃烧着复杂火焰的眼睛。

“这一掌,”伯瓦尔的声音冰冷如诺森德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像是淬火的冰锥,狠狠钉入阿尔萨斯的灵魂,“是替那些因你而死的洛丹伦子民打的!是替泰瑞纳斯国王打的!是替乌瑟尔打的!是替所有被你亲手埋葬的荣耀和希望打的!”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中的冰寒并未消减,却带上了一种更深沉的力量,“更是替那个直到最后一刻,仍相信你灵魂深处残存一丝光明,不惜为你坠入深渊的凛雪打的!感到痛吗?阿尔萨斯·米奈希尔?那就记住这痛!这痛是你存在的证明!是你必须背负的过去!但记住,痛苦不是终点!凛雪为你争来的,不是让你在痛苦中腐烂,而是让你在痛苦中…站起来!”

伯瓦尔猛地松开双臂,向后退了一步。阿尔萨斯失去支撑,双腿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沾满他自己血迹的冰面上。他佝偻着身体,双手撑地,银白色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只有剧烈起伏的肩膀和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声,证明着他尚未崩溃。

伯瓦尔站在他面前,胸膛起伏,精钢的胸甲上布满了爪痕和凹陷,脖颈处被掐出的青紫指痕触目惊心。他俯视着脚下这具被痛苦和罪孽彻底击垮的躯体,面甲下的眼神充满了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阿尔萨斯压抑的呜咽声在冰冷的符文墙壁间回荡,混合着远处冰川永恒的呻吟和亡魂的低语,构成一幅无比黑暗绝望,却又在绝望中透着一丝微弱挣扎的图景。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阿尔萨斯那压抑的呜咽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他依旧跪伏在地,但支撑着身体的双手不再剧烈颤抖。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那张曾经令无数人恐惧、也曾令无数人敬仰的脸庞,此刻被泪水、血污和那个清晰的掌印覆盖,显得狼狈不堪,脆弱无比。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疯狂的血色和空洞的迷茫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如同寒潭般的痛苦。那痛苦如此纯粹,如此沉重,几乎凝成了实质。然而,在这片痛苦的寒潭最底部,一点微弱却无比顽强的、属于“阿尔萨斯·米奈希尔”的意志之火,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艰难地燃烧起来。那不是王子的骄傲,不是巫妖王的狂傲,而是一种在彻底毁灭之后,于灰烬和罪孽中重新萌发的、带着无尽痛楚的…清醒。

他沾满血污的嘴唇翕动着,干裂的唇瓣因为用力而再次渗出血丝。他似乎在尝试着发出声音,一个名字,一个能锚定他此刻这破碎存在的唯一坐标。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泪水的咸涩,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房间内沉重的死寂,如同冰层破裂的第一声脆响:

“凛…冬…”

这个名字出口的瞬间,仿佛触动了堡垒深处某个沉寂已久的机关。整个房间,不,是整个冰冠堡垒深处,那些由纯粹寒冰构成的、蕴含着凛雪意志残留的墙壁和地面,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地…共鸣般地震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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