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守护者圣殿与萨神之眼（2/2）
滋——轰！
圣光与虚空，两种截然相反、天生对立的力量发生了最激烈的碰撞！如同滚油泼雪，又似熔岩入海。刺眼的白光伴随着能量湮灭的剧烈爆炸猛然炸开！弗丁那高度凝聚的圣光，如同最锋利的净化之刃，瞬间将那团顽固的虚空腐化能量从达里安的护罩上剥离、摧毁！爆炸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恶魔掀飞出去，也震得达里安和弗丁的战马同时后退了几步。
达里安反魔法护罩上的紫黑色裂纹迅速消退，压力骤减。他头盔下的目光与弗丁隔空交汇，无需言语，一种基于共同守护意志的、超越生死的默契已然达成。
“谢了，老弗丁！” 达里安的声音通过死亡之力直接在弗丁意识中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度。
“专注于目标，死亡骑士！它的核心！” 弗丁大声回应，灰烬使者指向纳尔索斯胸口那搏动得越发剧烈的紫黑色肉瘤，自己则调转马头，迎向另一波扑来的恶魔援军，金色的剑光再次成为战场上的灯塔。
达里安深吸一口带着硫磺、血腥与死亡气息的空气，头盔下的魂火燃烧到了极致。机会！纳尔索斯因核心腐化能量的爆发和圣光的冲击而出现了一瞬间的能量紊乱。他猛地一夹马腹，灭烬四蹄燃起幽蓝的冰焰，如同离弦之箭再次冲向庞大的深渊领主。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闪避的意图，目标只有一个——那颗散发着无尽邪恶与疯狂的心脏！
纳尔索斯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发出狂怒的咆哮，巨大的双头战斧再次抡起，试图阻止达里安的冲刺。同时，它胸口那巨大的肉瘤疯狂搏动，更多的紫黑色触须从肉瘤表面刺出，如同蠕动的毒蛇，带着浓郁的腐蚀性能量和刺耳的精神尖啸，交织成一张致命的罗网，罩向达里安！
“凋零缠绕！” 达里安左手再次挥出，数道由极寒冰霜与凋零能量构成的惨白色锁链破空而出，精准地缠绕在纳尔索斯挥动战斧的巨大手臂关节上。极寒与凋零之力瞬间侵蚀，让深渊领主足以开山裂石的动作再次出现了致命的迟滞。同时，他右手紧握的寂灭使者剑身上，所有的符文——无论是代表冰霜的苍白、代表鲜血的暗红，还是代表邪恶的墨绿——都在这一刻亮到了极致，最终汇聚成一种近乎虚无的、吞噬一切光线的深黯！
他将全身的死亡之力，将黑锋骑士团所有成员通过符文链接传递而来的意志力量，将凛雪赋予的那份守护诺森德的冰冷决心，全部倾注于这一击！剑刃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塌陷，仿佛连光线都无法逃脱。
“归于寂灭吧！寂灭挽歌！”
达里安发出了最终的死亡宣告。寂灭使者化作一道吞噬一切的深黯闪电，无视了那些抽打而来的虚空触须（触须在接触到剑刃周围那扭曲力场的瞬间便无声无息地枯萎崩解），带着终结万物的死寂意志，精准无比地刺入了纳尔索斯胸口那颗疯狂搏动的紫黑色肉瘤核心！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绝对寂静扩散开来。紧接着，以刺入点为中心，一种无法形容的、代表着终极湮灭的深黯波纹猛然扩散！纳尔索斯庞大如山的身躯剧烈地抽搐起来，它那震耳欲聋的咆哮变成了意义不明的、充满极致痛苦的嗬嗬声。它胸口那颗巨大的肉瘤，如同被投入强酸的有机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干瘪、碳化，最终化为齑粉！紫黑色的粘稠脓血尚未喷出就被那深黯的波纹彻底湮灭、分解，消失得无影无踪。
深黯的波纹并未停止，它继续扩散，扫过纳尔索斯的全身。它坚硬的邪能装甲如同风化的岩石般片片剥落、化为飞灰。它庞大的血肉之躯从内部开始崩解、塌陷，如同被亿万只无形的死亡之蚁瞬间啃噬殆尽！仅仅数息之间，不可一世的深渊领主纳尔索斯，连同它体内那源自恩佐斯的腐化核心，便在这终极的“寂灭挽歌”之下，彻底化为一片飘散在灼热空气中的、散发着淡淡硫磺和焦臭味的黑色尘埃！
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死寂。无论是疯狂进攻的恶魔，还是苦苦支撑的凡人联军，都被这惊世骇俗、直接抹杀存在的一剑所震撼。黑锋骑士团用行动证明了他们作为“净化虚空的坚冰”的价值。
达里安拄着寂灭使者，骸骨战马灭烬在他身下微微喘息，喷出带着冰晶的白雾。刚才那一击几乎抽空了他的力量。他头盔下的目光扫过战场。随着纳尔索斯的湮灭和虚空孽变者被肃清，联军侧翼的压力骤减。卡德加和吉安娜抓住机会，强大的奥术与冰霜魔法如同风暴般席卷战场，将恶魔的攻势暂时遏制。希尔瓦娜斯率领的黑暗游侠精准点杀着试图重新组织阵型的恶魔军官。
然而，达里安的目光最终越过了混乱的战场，死死地钉在远处那座散发着不祥波动的陵墓深处，钉在那高悬于漩涡中心、如同燃烧巨眼般的恐怖建筑——萨格拉斯之眼。一股更庞大、更纯粹的邪能，混合着一丝若隐若现、却更加深邃阴冷的虚空悸动，正从那眼球般的建筑深处弥漫开来。古尔丹的气息……还有他背后那令人作呕的、属于恩佐斯的低语。
“目标变更！” 达里安冰冷的声音通过死亡骑士特有的精神链接，瞬间传递到所有黑锋骑士的意识中。“肃清通往陵墓入口的障碍！我们必须阻止古尔丹！阻止他利用那颗眼睛！” 他猛地提起寂灭使者，剑锋直指萨格拉斯之墓那如同巨兽咽喉般幽深黑暗的入口。那里，更多的恶魔、被腐化的元素生物，甚至一些形态扭曲、明显受到虚空影响的暮光之锤残余，正从阴影中涌出，组成一道更加厚实的防线。
黑锋骑士们无声地调整了方向，骸骨战马再次迈动铁蹄，符文剑刃上的寒光重新亮起，汇聚成一道指向陵墓入口的死亡洪流。他们的任务远未结束，真正的核心战场，才刚刚开启。
冰冠堡垒，寒冰王座之上。
凛雪的意志投影依旧端坐，如同亘古不变的冰川。但伯瓦尔敏锐地察觉到，投影边缘的冰蓝色光芒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仿佛在极远的距离，承受了一次无形的冲击。达里安施展“寂灭挽歌”时，那通过灵魂契约传递而来的、对抗深渊古神腐化的巨大意志负荷，即便跨越了整个无尽之海，其回响依旧撼动了王座上的存在。
“达里安成功了。” 伯瓦尔的声音低沉而肯定，他手中的圣光符文板刚刚接收到卡德加传来的简讯——侧翼稳固，腐化节点清除，正向萨墓入口推进。
“成功？” 凛雪的意识低语在王座间回荡，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如同冰川深处传来的叹息。“他湮灭了一个被腐化的深渊领主，暂时阻断了恩佐斯向军团输送的一根触须。仅此而已。” 她的目光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凝视着破碎群岛上空那个越来越庞大的邪能漩涡，凝视着漩涡中心那颗如同活物般搏动、凝视着整个战场的萨格拉斯之眼。她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探针，解析着其中涌动的能量流。
“古尔丹的仪式……已经进入最后阶段。他在利用那眼睛，不仅是为了引导燃烧军团……更是在撕裂艾泽拉斯的空间障壁，为更深处的‘东西’……开凿通道。” 凛雪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我能感觉到……那眼球的‘瞳孔’深处……有东西在‘看’着我们。冰冷……饥饿……带着亿万年的疯狂与恶意……” 她描述的并非具体的形象，而是一种纯粹意志层面的感知——来自无光深海，来自群星之外，来自宇宙最古老、最深邃的恶意。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突然从王座下方传来。并非物理的震动，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层面！凛雪冰冷的意志猛然一凝，如同被无形的冰针刺中。她的目光瞬间从遥远的破碎群岛收回，投射到王座侧后方——那里，一柄造型狰狞、通体散发着幽蓝寒气的符文魔剑，正静静地悬浮在一座由玄冰构筑的基座上。霜之哀伤！
此刻，这把传说中的诅咒之剑，剑身正发出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高频震颤。剑柄末端那颗巨大的、如同冻结泪滴般的幽蓝宝石内部，一丝微弱的、几乎要熄灭的淡金色光芒，如同心脏搏动般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阿尔萨斯？！
凛雪那万年冰封般的意志核心，在这一刻掀起了滔天巨浪。那个名字，那个她背负了无数岁月、倾尽所有也要从永恒折磨中救赎的灵魂！这震动……这光芒……是巧合？是霜之哀伤对远方萨格拉斯之眼庞大邪能的自然共鸣？还是……在噬渊最深处饱受折磨的他，感应到了艾泽拉斯面临的、来自虚空与军团的双重绝境，灵魂深处迸发出了一丝不屈的、守护的回响？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凛雪的意志，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远比承受达里安的力量回响要剧烈得多。她投影的身形似乎模糊了万分之一秒。为了压下这瞬间的动摇，她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强行压制冰冠堡垒下方因她情绪波动而开始躁动的亡灵地脉。无数被束缚在冰川深处的亡灵发出无声的尖啸，冰层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挤压碎裂声。
伯瓦尔也感受到了王座周围骤然降低的温度和那股来自地底深处的、狂暴的死亡能量涌动。他担忧地看向凛雪：“陛下？您的力量……”
“无妨。” 凛雪的声音瞬间恢复了绝对的冰冷与平稳，将那一丝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死死压回冰封的心渊。“专注于破碎群岛，弗塔根公爵。古尔丹才是当务之急。” 她的意志再次投向远方，比之前更加集中，也更加冷酷。“达里安需要时间。通知卡德加，我将……干扰萨格拉斯之眼的能量聚焦。”
话音未落，凛雪的意志投影在王座上猛然挺直。她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人”的情感，变得如同两颗绝对零度的星辰。整个冰冠堡垒，乃至整个诺森德北部区域的寒冰能量，仿佛受到了君王的召唤，开始发出低沉而宏大的共鸣！堡垒尖顶汇聚起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了光线的极寒洪流。这道洪流并非射向破碎群岛，而是被凛雪以无上意志，强行注入艾泽拉斯星球复杂的地脉网络！
与此同时，破碎群岛战场上空。
正在施法轰击恶魔防线的卡德加、吉安娜等顶尖法师，以及正在萨格拉斯之墓入口处与潮水般敌人厮杀的达里安，同时感到一股源自大地深处的、冰冷彻骨的悸动！
轰隆隆——！
并非地震。而是空间本身的“冻结”！以萨格拉斯之眼为中心，那片被庞大邪能和虚空能量扭曲、如同沸腾熔炉的空间，骤然被一股来自诺森德、跨越无尽距离强行干涉而来的、绝对零度的秩序之力侵入！肉眼可见的、苍白色的极寒波纹凭空出现，如同投入滚油中的冰块，在灼热粘稠的邪能漩涡中硬生生撕开一道道冰冷的裂痕！空间的结构瞬间变得滞涩、僵硬。那些依靠空间扭曲维持稳定的军团传送门光芒剧烈闪烁，变得极其不稳定，甚至有几座小型的传送门在空间冻结的干扰下直接崩溃、湮灭！末日守卫拍打翅膀的动作变得沉重而笨拙，仿佛在凝固的油脂中挣扎。
萨格拉斯之眼那如同活物般的律动，也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卡顿”！它那燃烧的“瞳孔”中汇聚的毁灭性能量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空间冻结干扰而变得紊乱、散射！一道原本即将射向凡人联军主力集结地的粗大邪能光束，在射出后竟诡异地发生了偏折，歪歪扭扭地射向旁边一处无人的山崖，将其炸得粉碎！
“干得好，巫妖王！” 卡德加精神大振，埃提耶什法杖的光芒暴涨，一道前所未有的巨大奥术飞弹风暴如同星河倾泻，狠狠砸向因空间冻结而行动受阻的恶魔集群。
达里安也抓住了这千载难逢的时机。“黑锋骑士团！死亡之握！把它们拉过来！碾碎！” 他咆哮着，率先向陵墓入口处那些因空间冻结而阵型散乱的守军冲去。死亡骑士们整齐地伸出缠绕着冰链的左手，无形的死亡之力跨越空间，将数十个恶魔卫士和暮光信徒强行拖拽到他们冲锋的路径上，瞬间被骸骨战马的铁蹄和符文剑刃组成的死亡风暴碾碎！
通往萨格拉斯之墓那幽深黑暗入口的道路，在黑锋骑士团无情的推进和凛雪远程空间冻结的支援下，正在被一寸寸地强行打开！
然而，在冰冠堡垒的王座之上。凛雪意志投影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强行干涉如此遥远、且被邪能和虚空双重污染的空间结构，对她而言也是巨大的负担。她如同支撑着整个天空的阿特拉斯，冰冷的面容下，是意志与力量被极限压榨的无声嘶鸣。诺森德永冻的冰原深处，传来更多冰川因力量过度抽取而崩裂的、沉闷如远古巨兽垂死的回响。
代价已然付出，而通往萨格拉斯之墓深处的血腥之路，才刚刚铺就。古尔丹那混合着邪能与虚空狂笑的低语，仿佛穿透了空间的阻隔，在王座冰冷的空气中隐隐回荡。真正的决战，在那颗燃烧的巨眼之下，等待着达里安和他的死亡骑士们，用剑与意志去书写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