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冰封狂想（2/2）
来不及警告！
千钧一发之际，凛雪动了。她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右臂猛地向前平伸，五指张开，掌心对准那即将喷发的毁灭炮口。
“冰封！”
一声清叱，如同极地寒风刮过熔炉！
她掌心前方，空气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热量，温度以违反物理法则的速度直线暴跌！一道肉眼可见的、扭曲着光线的苍白寒流，如同超低温的标枪，撕裂了灼热的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炮管阵列的核心能量节点！
就在第一道毁灭性的能量光束即将喷薄而出的前一个刹那，凛雪的极寒吐息到了！
喀啦啦啦——！
刺耳至极的冻结声压过了能量汇聚的嗡鸣！只见那炽热得发白的炮管根部，那最关键的、由超导泰坦合金打造的能量传导节点，瞬间被一层厚达数尺、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坚冰彻底包裹！冰层以惊人的速度沿着炮管表面蔓延，所过之处，炽热的金属发出痛苦的嘶鸣，因剧烈的热胀冷缩而出现无数细密的裂纹！
“砰！轰隆——！”
灾难性的能量反噬发生了！被强行堵住的狂暴能量无处宣泄，在炮管内部疯狂冲撞、压缩、然后——爆炸！被冰封的炮管根部如同被塞满了炸药的水管，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轰然炸裂！破碎的、滚烫的金属碎片混合着未能释放的、失控的暗影能量流，如同致命的霰弹般向四面八方激射！原型机自身也被这剧烈的爆炸震得剧烈摇晃，炮管阵列模块上瞬间多了一个巨大的、冒着黑烟和电火花的破口，数个炮管扭曲变形，彻底报废。爆炸的碎片和能量流也波及了周围几个正在运作的机械平台，引发了小规模的殉爆和火灾。
“圣光庇护！”弗丁的吼声在爆炸声中响起。金色的圣光护盾瞬间在圣骑士和附近的战士头顶撑开，挡住了大部分激射而来的高温碎片和逸散的暗影能量流。护盾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凛雪的身影在爆炸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片中纹丝不动。爆炸的气浪吹拂着她冰蓝色的长发和长袍，露出苍白却坚毅如冰雕的侧脸。她甚至没有看一眼爆炸造成的混乱，冰寒的目光穿透弥漫的硝烟和蒸汽，死死锁定了工坊中心那个巨大的、旋转着的赤红核心熔炉。
真正的威胁在那里。她能感受到那熔炉中蕴含的、足以将整个奥杜尔上层区域炸上天的、混合了泰坦能源与古神腐化的毁灭性能量。米米尔隆的疯狂实验正在接近临界点！
“阻止它！摧毁核心！”凛雪冰冷的声音直接在弗丁、穆拉丁和小萨鲁法尔的意识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明白！”弗丁眼中圣光暴涨，灰烬使者指向核心熔炉，“圣骑士，随我冲锋！打断它的能量供给！”
“矮人！集中火力！给我轰开它那层铁乌龟壳！”穆拉丁咆哮着，碎铁者指向熔炉下方厚重的防护装甲。矮人火枪手和随军的地精工程师操纵的几门小型火炮立刻调整角度，瞄准了穆拉丁指示的位置。
“为了部落！为了艾泽拉斯！”小萨鲁法尔发出震天的战吼，裂魂战斧高高举起，一马当先，率领着最精锐的部落战士和黑锋死亡骑士，如同锋利的箭头，沿着一条还在移动的金属平台轨道，悍不畏死地冲向原型机的基座。他们需要为弗丁和远程火力争取时间，吸引原型机的防御火力。
原型机似乎被凛雪的攻击彻底激怒了。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工坊。粉碎装置模块的巨大液压钳发出恐怖的咆哮，对准冲来的小萨鲁法尔等人猛地夹去！同时，那些细小的机械臂放弃了组装，转而抓起平台上散落的锋利金属碎片和灼热的废料，如同暴雨般向冲锋的队伍投掷下来！覆盖在装甲表面的暗影血肉组织剧烈蠕动，裂开更多的口器，喷吐出腐蚀性的粘液和一道道细小的、却足以洞穿钢铁的暗影射线！
冲锋的道路瞬间化作死亡走廊。小萨鲁法尔怒吼着，战斧挥舞得密不透风，格挡开飞射的碎片和射线，腐蚀粘液溅在他的肩甲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刺鼻的白烟。一个死亡骑士被巨大的液压钳扫中，连人带坐骑被砸成一团扭曲的废铁。另一个战士被密集的碎片雨射成了筛子。
“掩护大酋长之子！”达里安·莫格莱尼冷酷的声音响起。他率领的黑锋骑士团精锐如同黑色的礁石，硬生生顶住了侧翼袭来的火力。符文剑挥舞，寒冰锁链缠绕向那些投掷废料的机械臂，试图冻结它们。
弗丁率领的圣骑士冲锋也遇到了阻碍。原型机基座周围的地面突然裂开，升起数台高速旋转的、布满尖刺的金属圆柱——“绞肉滚筒”！它们轰鸣着碾压过来，试图阻挡圣骑士靠近能量导管。弗丁挥剑格挡，灰烬使者与旋转的尖刺碰撞，爆发出耀眼的火花和刺耳的刮擦声。圣骑士们不得不分出力量摧毁这些致命的滚筒。
穆拉丁的远程火力终于发威！矮人精准的枪弹和地精火炮的炮弹呼啸着砸在米米尔隆原型机核心熔炉下方的厚重装甲上。
轰！轰！轰！
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现，厚重的泰坦装甲在持续的轰击下剧烈凹陷、扭曲，裂开道道缝隙。但距离彻底击穿，还差得远！
凛雪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个疯狂旋转的赤红熔炉。她的感知延伸进去，如同在沸腾的岩浆中穿行。她“看”到了！在熔炉内部翻腾的能量浆液深处，一个由无数精密到极致的泰坦符文构成的核心正在超负荷运转，贪婪地抽取着地脉能量和古神的腐化之力，将其转化为毁灭的洪流。那正是整个“创世纪”原型机的能量中枢，也是米米尔隆狂想的核心！它被层层叠叠的防御符文和流动的暗影能量保护着，物理攻击难以触及，能量冲击又会被它吸收或偏转。
只有最极致的寒冷，最精准的操控，才能冻结这毁灭的源头！
凛雪闭上了眼睛。冰封王座的虚影在她意识深处巍然矗立，诺森德万古冰川的寒意顺着无形的链接奔涌而来，灌入她的灵魂，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也带来冻结一切的力量。她将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守护执念，都凝聚于一点，如同在冰原上打磨了亿万年的冰棱。
她再次抬手，五指虚张，对准了工坊中心那翻滚着白炽与暗紫的熔炉核心。
这一次，没有狂暴的寒流，没有刺骨的冰风。
只有一道极致凝聚、细若发丝、近乎透明的冰蓝色光线，从她指尖无声无息地射出。它穿越混乱的战场，无视了飞溅的碎片、灼热的蒸汽和扭曲的能量流，如同命运本身，精准无比地射向熔炉核心那不断旋转、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泰坦符文阵列中央——那个能量转化的绝对奇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冰蓝细线无声地穿透了熔炉厚重的强化水晶观察窗——那足以抵挡攻城锤撞击的水晶，在接触到细线的瞬间，并非被击穿，而是从接触点开始，瞬间蔓延开一片蛛网般的、纯净的冰晶裂纹！细线毫无阻碍地没入了翻腾的、足以汽化精金的能量浆液之中。
奇迹发生了！
那狂暴的、混合着白炽泰坦能量和暗紫色古神腐化的浆液，在接触到那细若游丝的冰蓝光线时，竟如同被无形的法则束缚，瞬间变得粘稠、迟滞！光线所过之处，翻腾的浆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活力，从炽热的白紫迅速褪色、凝结，变成一种死寂的、浑浊的灰白！这冻结并非爆炸性的蔓延，而是沿着能量流动最精密的路径，如同最灵巧的冰霜精灵，精准地渗透、冻结着维持熔炉运转的核心能量回路！
熔炉内部，那疯狂旋转的泰坦符文核心，其表面流转的、代表能量过载的刺目红光，猛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骤然变得极度黯淡！符文旋转的速度以断崖式的下跌骤降，发出艰涩、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整个巨大的核心熔炉，其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迅速减弱、走调，最终变成一种濒死的、断断续续的呜咽。
嗡——！
原型机庞大的身躯剧烈地痉挛起来！环绕熔炉的炮管阵列、粉碎装置、组装模块上的灯光疯狂闪烁，然后大片大片地熄灭。那些舞动的机械臂如同被抽掉了筋骨的蛇，软绵绵地垂落下来。覆盖在装甲表面的暗影血肉组织发出痛苦的嘶鸣，剧烈地抽搐、萎缩，仿佛失去了能量供给的寄生虫。整个狂想工坊内，那些高速穿梭的机械造物如同喝醉了酒般歪斜、碰撞，最终停止运作。震耳欲聋的噪音戛然而止，只剩下原型机内部零件摩擦、能量泄漏的嘶嘶声和噼啪声，以及覆盖其上的暗影血肉发出的微弱哀鸣。
死寂。
一种比之前的喧嚣更令人心悸的死寂笼罩了发明回廊的核心。只有蒸汽从破裂的管道中喷出的嘶嘶声，和远处盟约战士们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
成功了。那毁灭的熔炉核心，被凛雪以无与伦比的意志和精准到毫巅的寒冰操控力，强行冻结、瘫痪。
弗丁、穆拉丁、小萨鲁法尔，所有浴血奋战的战士们，都停下了动作，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台刚才还如同灭世巨兽般的原型机，此刻像一个巨大的、瘫痪的废铁堆，冒着黑烟和电火花，无力地矗立在工坊中央。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言喻的震撼交织在每个人心头。
凛雪缓缓放下手臂，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度的疲惫。强行冻结“创世纪”的核心，消耗的心力远超之前冻结炮管阵列。她感到来自冰冠堡垒的力量链接都变得有些微弱和刺痛。但她没有倒下，目光转向那些环绕核心的、闪烁着微弱光芒的泰坦控制台。
“伯瓦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直接在后方坐镇的伯瓦尔意识中响起，“控制台…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关于尤格萨隆的封印…以及更古老的东西。找到它，解析它。时间…不多了。”
她的目光扫过工坊深处那些尚未被激活的、造型更加怪诞的机械雏形，以及控制台上那些不断跳动着危险警告符号的屏幕。米米尔隆的狂想虽然被暂时冰封，但这片钢铁地狱中潜藏的危机，远未结束。奥杜尔的阴影，依旧浓重地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