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奥杜尔外围血战（1/2）
冰冠冰川的彻骨寒风，在风暴峭壁的钢铁壁垒前，也显得苍白无力。奥杜尔，这座沉睡万古的泰坦之城，如今成了尤格萨隆亵渎意志的钢铁堡垒。联军——银色北伐军的圣光旗帜、部落兽人狰狞的战吼、联盟士兵沉默的阵列，以及那支令人心悸的、由凛雪意志统御的天灾军团——构造体迈着沉重步伐，巫妖漂浮如苍白的幽魂，冰霜巨龙在铅灰色云层下投下不祥的阴影——在奥杜尔高耸入云的钢铁大门前，渺小得如同蝼蚁。
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弥漫着机油、臭氧和被虚空腐蚀金属的甜腥恶臭。每一次呼吸都拉扯着肺叶，带着冰冷的刺痛。目之所及，是冰冷的金属洪流。洛肯的铁矮人，曾经秩序的守护者，如今双眼燃烧着不祥的紫光，如同生锈的齿轮般沉默而精准地移动，组成层层叠叠、闪烁着能量屏障的钢铁防线。更远处，被腐化的维库巨人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挥舞着缠绕荆棘般虚空触须的巨大战斧。暮光之锤的疯子们则在阴影中蠕动，亵渎的祷言与刺耳的尖叫汇成令人心智错乱的背景噪音。
提里奥·弗丁紧握着灰烬使者，圣光在剑身上流转，却无法驱散他眉宇间的沉重阴霾。每一次挥剑斩断一个铁矮人的身躯，那飞溅的、混合着机油与紫黑色粘稠血液的污秽，都在无声地诉说这场战争的本质——对抗的不仅是钢铁与血肉，更是深入骨髓的腐化。“这屏障……”他低吼着，圣光冲击在铁矮人方阵前方无形的能量壁上，只激起一阵涟漪，“比冰冠堡垒的寒冰还要顽固！”
在他身侧，小萨鲁法尔发出一声压抑的咆哮，血吼狠狠劈在一个试图从侧面突袭的维库战士膝盖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维库人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但伤口处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翻腾的、细小的虚空触须。“顽固？不，老弗丁！”他喘着粗气，赤红的双眼扫视着仿佛无穷无尽的钢铁之墙，“它们就像诺森德的冻土，硬得能崩断你的斧刃！我们需要破城锤！真正的破城锤！”
他的目光，如同所有联军士兵一样，不由自主地投向后方那个孤高的身影。
凛雪矗立在冰封王座意志的投影——一道由纯粹寒冰构成的、微微悬浮于地面的小型平台之上。冰霜在她深蓝近乎漆黑的铠甲上凝结出尖锐的棱角，巫妖王头盔下的面容被阴影笼罩，只余下颌冷硬的线条。她并非静止，而是如同风暴的核心，无形的意志力场以她为中心扩散，精准地指挥着天灾军团中最庞大、最笨拙，却也最坚固的攻城单位。
“构造体军团，前进序列三。目标，左翼第三能量节点。”她的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一个受她统御的亡灵构造体的意识核心中响起，冰冷、清晰、不容置疑。没有激昂的呐喊，没有愤怒的咆哮，只有绝对的服从。巨大的憎恶缝合怪发出沉闷的嘶吼，拖着沉重的铁链和巨锚，迈开由腐肉和金属拼接而成的巨腿，如同移动的山丘，无视铁矮人射来的能量箭矢在它们身上炸开的焦痕，坚定不移地撞向前方的钢铁阵列。它们巨大的身躯本身就是武器，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震颤，强行在密不透风的防线中撞开一丝缝隙。紧随其后的石像鬼群，如同黑色的冰雹，俯冲而下，用利爪和冻结吐息撕扯着试图填补缺口的铁矮人。
然而，奥杜尔的防御远超想象。就在憎恶们撞开缺口的瞬间，地面猛地裂开，数台形似巨大金属蜘蛛的“歼灭者”从地下升起，多管旋转炮口闪烁着致命的红光。
“目标锁定！歼灭协议启动！”刺耳的机械合成音响起。密集的能量束如同赤红色的暴雨，瞬间将冲在最前方的几个憎恶笼罩。
“嗤嗤嗤——！”灼热的光束轻易洞穿了坚韧的腐化皮肤和加固的金属板，熔化了缝合线，绿色的脓液和腥臭的烟雾蒸腾而起。一个憎恶的头颅被数道光束同时贯穿，轰然炸开，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骨架般瘫软下去，压垮了下方几个躲闪不及的铁矮人。另一个憎恶的巨臂被齐根切断，沉重的铁锚砸落在地，它发出痛苦的、意义不明的咆哮，拖着残躯继续向前冲撞，直到被更多的光束撕碎。
弗丁的圣光及时张开一片护盾，挡住了射向他和周围士兵的散射光束。“该死！”他怒吼，灰烬使者指向那些蜘蛛机械，“集中火力！打掉那些铁蜘蛛！”
人类的火枪手、矮人的迫击炮、血精灵的奥术飞弹和兽人的飞斧，瞬间向歼灭者倾泻而去。爆炸和闪光在它们厚重的装甲上绽放，留下坑洼和焦痕，延缓了它们的火力，却难以立刻摧毁。
就在联军火力被吸引的刹那，防线后方的暮光之锤术士发出了尖锐的狂笑。他们手中的虚空水晶闪耀，一道污秽的紫黑色能量波如同溃堤的污水，贴着地面汹涌而来。被这道能量扫过的联军士兵，动作瞬间变得僵硬迟缓，眼神中透出迷茫和恐惧，仿佛被无形的蛛网缠住。几个冲得太靠前的兽人战士，更是发出野兽般的痛苦嚎叫，皮肤下浮现出蠕动的紫黑色血管，攻击开始不分敌我！
“低语腐化！”小萨鲁法尔瞳孔收缩，血吼劈开一个动作变慢的铁矮人，“牧师！萨满！净化！”
圣光的祷言和萨满的元素净化图腾光芒亮起，驱散着士兵身上的负面效果。但术士们躲在重重保护之后，腐化之潮一波接着一波。
凛雪冰冷的视线扫过混乱的战场，那污秽的能量波在触及她意志力场边缘时，如同撞上无形的冰壁，发出滋滋的侵蚀声，却无法真正渗透。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士兵们灵魂中滋生的恐惧和动摇。
“浪费。”她低语，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见。是对那些被腐化士兵的评判，也是对尤格萨隆爪牙亵渎行为的冰冷定义。
她抬起了未握剑的手，五指虚张，对准了那道腐化能量波最为汹涌的区域。没有冗长的咒语吟唱，只有意志的凝聚。空气骤然变得更加寒冷，连战场上灼热的金属碎片都瞬间蒙上了一层白霜。纯粹的寒冰魔力，并非来自诺森德的风雪，而是源于她灵魂深处那被“守护意志”淬炼过的核心，在她掌心上方急速汇聚、压缩。
“净化。”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冰蓝色射线，无声无息地从她指尖迸射而出，速度快如闪电。它精准地刺入那道翻滚的紫黑色腐化浪潮的中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极致的“冷”与“静”。
冰蓝射线所过之处，时间仿佛被冻结。翻腾的虚空能量瞬间凝固，保持着前一秒汹涌的姿态，却失去了所有活性和侵蚀力，变成了一大片突兀矗立在战场上的、散发着幽幽寒气的紫黑色冰雕。射线穿透了凝固的腐化浪潮，余势不减，精准地命中了一个正在施法的暮光术士。
那个术士脸上狂热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转变，整个上半身连同他手中闪耀的水晶，就被一层骤然蔓延的、剔透的坚冰完全覆盖。他保持着施法的姿势，变成了一座表情扭曲的冰雕。周围几个同伙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腐化法术瞬间中断。
那片被冻结的腐化区域，成了战场上诡异的寂静点。联军士兵身上的迟缓与恐惧感如潮水般退去，他们看着那片紫黑色的冰晶，又望向冰封王座上的凛雪，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那股绝对力量的敬畏。
“前进！”弗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灰烬使者的光芒大盛，如同一面金色的旗帜，“为了艾泽拉斯！为了生存！”
被净化的区域和凛雪冻结术士带来的震慑，短暂地动摇了敌人的阵脚。联军的士气为之一振，在圣骑士、萨满和战士的带领下，顺着憎恶用身躯撞开的通道，如同锋利的楔子，狠狠凿向钢铁壁垒更深的内层。
但奥杜尔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钢铁壁垒并非一堵单纯的墙，而是由无数个模块化的防御节点构成。当联军突破外层，逼近第一个关键节点——一座形如巨大铁砧、不断向外辐射着加固屏障能量的“钢铁哨站”科隆加恩时，真正的考验降临了。
“轰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机械轰鸣和大地撕裂的巨响，科隆加恩庞大的身躯从地下升起。它并非生物，而是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由无数粗大的管道、厚重的装甲板和巨大的齿轮构成。它的主体是两条如同攻城锤般粗壮的巨大机械臂，末端连接着布满尖刺、闪烁着能量光芒的沉重铁拳。没有明显的头部，只在躯干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散发着熔炉般红光的能量核心，如同独眼般冰冷地扫视着战场。
“泰坦造物…被玷污的造物…”伯瓦尔·弗塔根的声音透过通讯水晶传来，带着压抑的愤怒和沉重。他坐镇后方，协调着全局。“它守护着第一个能量节点！摧毁它，屏障会削弱！”
“交给我们！”矮人领袖穆拉丁·铜须的吼声如同炸雷。他率领着山丘之王亲卫队，这些最坚韧的矮人战士，如同滚动的岩石，顶着铁矮人密集的弹雨，悍不畏死地冲向科隆加恩巨大的机械足。
“为了卡兹莫丹！”穆拉丁的战锤“碎岩者”闪耀着雷霆之力，狠狠砸在科隆加恩一只巨足的外装甲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留下一个明显的凹痕。其他矮人的战锤、斧头也如雨点般落下，叮当作响。然而，这庞然大物的装甲厚得令人绝望，矮人们的攻击如同给巨人挠痒。
科隆加恩的“独眼”锁定了脚下这群烦人的“虫子”。它那巨大的右臂缓缓抬起，如同山峰倾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看似缓慢实则避无可避的威势，朝着矮人最密集的区域狠狠砸下！
“散开！”穆拉丁目眦欲裂，声嘶力竭地吼道。
但太迟了。巨大的铁拳如同陨星坠地！
“轰——！！！”
大地剧烈震颤，仿佛整个风暴峭壁都在呻吟。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金属碎片呈环形炸开，将靠得稍近的联军士兵掀飞出去。拳头落点处，出现了一个深达数米的恐怖凹坑。坑底，只有一片刺目的猩红和扭曲变形的矮人铠甲碎片。超过十名精锐的山丘勇士，连惨叫都未曾发出，便在纯粹的物理力量碾压下化为了肉泥。
“不——！”穆拉丁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须发皆张，双眼赤红。战友瞬间化为齑粉的惨烈景象，点燃了这个老矮人灵魂深处的狂暴怒火。
“该死的铁疙瘩！尝尝这个！”他不再闪避，全身肌肉贲张，碎岩者高高举起，雷霆之力前所未有的凝聚，甚至引动了天空低垂的乌云，丝丝电蛇在锤头跳跃。他如同赴死的狂战士，朝着科隆加恩那条刚刚完成砸击、正在抬起的巨臂关节处，发动了决死的冲锋！他要打断这毁灭的肢体！
然而，科隆加恩的另一条巨臂，早已无声无息地横扫而来！目标正是陷入狂暴、无暇他顾的穆拉丁！那巨大的阴影，如同死亡的幕布，瞬间笼罩了矮人王！
“穆拉丁！”弗丁的惊呼被淹没在机械的轰鸣中。他离得太远，圣光鞭长莫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蓝色的身影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切入战场！是凛雪！她脚下的冰封平台瞬间粉碎，整个人化作一道极寒的流光，后发先至！
她没有去硬撼那足以扫平山丘的巨臂，而是在巨臂横扫的路径上，猛地将手中的霜之哀伤插入地面！
“喀嚓嚓——！”
以魔剑插入点为中心，极致严寒的冰霜魔力如同拥有生命的白色荆棘，疯狂地向四周蔓延、向上疯长！瞬间，一道厚达数米、高达十数米的、由层层叠叠、尖锐嶙峋的寒冰构成的屏障，如同拔地而起的冰山，横亘在穆拉丁与横扫而来的钢铁巨臂之间！
“咚——！！！”
钢铁与寒冰的终极碰撞！
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战场瞬间失声。冰屑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巨大的冰壁剧烈震颤，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无数巨大的冰棱断裂崩塌。凛雪脚下的地面寸寸龟裂，她持剑的手臂微微颤抖，头盔下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纯粹的力量冲击，即使是她，也无法完全消弭。
但，冰壁没有碎！
科隆加恩那足以粉碎山丘的巨臂，被硬生生地卡在了冰壁之中！巨大的动能被强制中止，机械关节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能量核心的光芒急促闪烁。
穆拉丁的决死一击，带着矮人所有的悲愤与雷霆之力，狠狠砸在了科隆加恩因攻击被阻而暴露无遗的右臂肩部关节上！
“砰——！！！”
这一次的巨响，带着金属断裂的刺耳呻吟！碎岩者深深嵌入关节连接处，狂暴的雷霆之力顺着装甲缝隙灌入内部！电光四射，内部零件爆裂的声音清晰可闻！科隆加恩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踉跄，那条被冻结的左臂无力地垂下，被卡在冰壁中无法动弹，右臂则冒着黑烟，动作变得异常僵硬。
“就是现在！炸了它的腿！”一个满脸硝烟、眼神却异常凶狠的矮人爆破队长嘶吼着。趁着巨像失衡的瞬间，他和几名爆破手如同灵巧的地鼠，从冰壁崩塌形成的掩护中冲出，将沉重的、滋滋作响的瑟银炸药包，精准地塞进了科隆加恩那条支撑腿的关节缝隙和装甲薄弱处！
“为了死去的兄弟！”爆破队长点燃引信，最后看了一眼穆拉丁的方向，眼中没有恐惧，只有燃烧的决绝。他没有后退，而是怒吼着抽出战斧，狠狠劈向旁边试图冲过来干扰的铁矮人，用身体为同伴争取最后的时间。
“撤！”穆拉丁目眦欲裂，发出痛彻心扉的咆哮，他知道那些留下点燃炸药的战士，已无生还可能。
“轰！轰轰轰——！！！”
连环的剧烈爆炸从科隆加恩的支撑腿处猛烈爆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破碎的金属零件如同暴雨般激射。科隆加恩发出震耳欲聋、如同金属摩擦般的痛苦嘶鸣（如果那能称为嘶鸣），庞大的身躯彻底失去平衡，那条被炸伤的支撑腿扭曲变形，再也无法承受其重量。它如同一座倾倒的铁山，带着绝望的惯性，朝着侧面轰然砸下！
“躲避——！”无数声音在惊呼。
“轰隆隆——！”
大地再次承受了可怕的冲击。科隆加恩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钢铁壁垒上，压垮了下方来不及逃走的铁矮人和部分防御工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它的能量核心疯狂闪烁，光芒急速暗淡，如同濒死的独眼。虽然主体还在挣扎，但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和大部分威胁。它所守护的那个关键能量节点，暴露在联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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