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霜铸的远征（2/2）
小萨鲁法尔和他的霜狼如同一道血色的旋风，在铁矮人队列的侧翼反复冲杀。“裂魂”战斧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破碎的金属零件和飞溅的、滚烫的冷却液。他狂野的战吼和霜狼的咆哮交织，部落的狼骑兵们紧随其后，利用机动性不断撕扯着铁矮人看似坚固的阵型。
吉安娜的身影在战场后方闪烁着奥术的光辉。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咒语。空气在她周围剧烈地扭曲、凝结。瞬间，一面巨大而厚重的寒冰之墙拔地而起，挡在了一队试图迂回包抄联盟侧翼的铁矮人粉碎者前方。沉重的动力锤狠狠砸在冰墙上，冰屑飞溅，但冰墙顽强地屹立着。紧接着，她法杖一指，无数锋利的冰锥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精准地攒射向那些被冰墙阻挡的铁矮人，叮叮当当的撞击声和金属被撕裂的声响不绝于耳。
然而，铁矮人的数量似乎无穷无尽，它们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接一波地从风雪中涌出。联军的阵线开始承受巨大的压力。一个人类步兵的盾牌在连续承受了数次动力锤的重击后终于碎裂，沉重的锤头狠狠砸在他的胸甲上，伴随着骨骼碎裂的恐怖声响，他口喷鲜血倒飞出去。一个矮人火枪手被铁矮人射手的能量射线击中肩膀，整条手臂连同火枪瞬间碳化、碎裂，惨叫声被淹没在战场的喧嚣中。一头憎恶被数名铁矮人粉碎者用链锯战斧疯狂地切割着，坚韧的腐肉和缝合线被撕裂，腥臭的内脏和粘稠的防腐液流淌出来，但它依旧咆哮着，用巨大的肉钩将一个铁矮人拦腰砸扁。
凛雪依旧端坐在她的骸骨战马上，如同暴风眼中心诡异的平静点。她的意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冷酷地计算着战场上的每一个节点，调动着亡灵军团进行最有效的杀戮与牺牲。但她头盔下的冰蓝光芒，却穿透了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铁矮人军团后方，一个体型格外庞大、如同移动小型堡垒般的铁矮人战争使者。那怪物肩部安装着多管旋转的能量炮，炮口正对着联军阵线最密集的地方，危险的能量光芒正在汇聚。同时，她感知到一股更加阴冷、带着血肉腥臭的气息，正从另一个方向的山谷中快速逼近。
第二波：血肉的畸变
就在铁矮人的钢铁洪流与联军绞杀得难解难分之际，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混杂着痛苦咆哮与野兽般嘶吼的声浪从左侧的山谷中席卷而来。这声音盖过了战场的金属轰鸣，带着一种原始的、扭曲生命的疯狂。
“那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联盟士兵惊恐地指向山谷出口，声音因恐惧而变调。
从风雪弥漫的山谷中冲出来的，是维库人。但他们已不再是诺森德传说中那些高大勇猛的人类近亲。尤格萨隆的虚空低语和洛肯的机械改造，将他们变成了噩梦般的怪物。
他们原本魁梧的身躯被强行膨胀，肌肉虬结贲张，皮肤呈现出病态的紫黑色，布满了蠕动增生的肉瘤和凸起的、如同黑色蠕虫般的血管。他们的四肢被粗暴地嫁接或替换成了冰冷的机械部件——闪烁着寒光的巨大金属利爪取代了手掌，粗壮的机械义腿践踏着冰面，发出沉重的闷响。更恐怖的是他们的头部：有些维库人的头骨被金属框架强行撑开，裸露的大脑组织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上面覆盖着不断脉动的、散发着微光的神经植入体；另一些则完全失去了人形，头颅变成了扭曲的、长满獠牙和复眼的昆虫状结构，或者被融合进了某种多管喷射器的底座。他们挥舞着原始的、染血的巨斧战锤，或是直接从肢体上延伸出的、嗡嗡作响的旋转链锯和喷射着腐蚀性脓液的生物炮管。
这些畸变维库人发出非人的嚎叫，眼中闪烁着混乱与嗜血的疯狂光芒，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无视阵型，如同饥饿的野兽群，径直扑向最近的活物——无论是联盟、部落，还是正在交战的铁矮人！
“为了…血肉！为了…痛苦！” 一个头颅被改造成喷射器的维库人咆哮着，肩部的多根肉管猛地膨胀，喷出一大团粘稠的、散发着强烈酸臭的墨绿色腐蚀液，如同炮弹般射向一群正在与铁矮人交战的部落战士。
“散开！” 小萨鲁法尔目眦欲裂，怒吼声响彻战场。
但警告来得太迟。那团腐蚀液在人群中猛烈炸开。粘稠的、冒着气泡的毒液四溅飞射。被直接命中的部落战士瞬间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皮甲、血肉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般迅速消融、碳化，露出森森白骨，又在几秒钟内化为冒着黑烟的焦炭。周围的战士也被飞溅的毒液沾染，皮肤立刻红肿溃烂，剧痛让他们几乎握不住武器。
混乱如同瘟疫般蔓延。畸变维库人的冲击不仅带来了可怕的杀伤，更彻底打乱了战场脆弱的平衡。铁矮人冰冷的逻辑似乎也无法处理这种“盟友”的无差别攻击，一些铁矮人防御者本能地将盾牌转向了冲来的维库人怪物，能量力场与飞溅的腐蚀液和狂野的链锯碰撞在一起，火花与脓液四溅。
“稳住阵脚！不要乱！” 伯瓦尔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他的重剑燃烧着更炽烈的斗气，奋力劈开一个试图用机械利爪撕裂他战马的维库人。那怪物的半身是扭曲的血肉，半身是冰冷的钢铁，被劈开的伤口处喷溅出黑红色的污血和闪烁着电火花的机油。
弗丁的灰烬使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圣光，金色的光流如同实质的墙壁，暂时阻挡了正面冲来的几个巨大畸变体。圣光灼烧着它们身上的腐化血肉和虚空能量，发出“滋滋”的声响和恶臭的黑烟。“吉安娜！压制那些喷吐者！” 他大声喊道。
吉安娜脸色凝重。畸变维库人身上混乱的生命能量和虚空污染，极大地干扰了纯粹的奥术和冰霜法术的稳定性。她尝试召唤冰墙阻挡，但冰墙在接触到那些喷射的腐蚀液时迅速被蚀穿、崩塌。她转而集中精神，法杖指向那个正在重新装填腐蚀液的维库人炮台。空气瞬间变得无比干燥，仿佛所有水分都被抽空。那维库人身上溃烂的伤口和它喷射口残留的粘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龟裂！
“奥术…枯萎！” 吉安娜清喝一声。强大的奥术能量直接作用于目标的生命本质。那个畸变维库人发出痛苦的哀嚎，它身上那些增生的肉瘤迅速干瘪萎缩，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果子，裸露的肌肉纤维变得灰败脆弱，动作也瞬间迟缓僵硬下来。虽然没有立刻致命，但极大地削弱了它的威胁。
凛雪终于动了。她轻轻一夹骸骨战马的腹部，那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骸骨战马迈开了步伐。她的目标，正是那个被铁矮人簇拥着的战争使者，以及混杂在维库人怪物群中几个散发着强烈虚空波动的、身披褴褛暮光长袍的身影——暮光之锤的暗影法师！
她抬起覆盖着寒冰护甲的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那如同堡垒般推进的铁矮人战争使者。
没有冗长的咒语，没有华丽的魔法阵。只有一股源自诺森德极寒本源的力量，被巫妖王的意志强行抽取、凝聚！
战场核心的温度以恐怖的速度骤降！连空气中飞舞的雪花都在瞬间被冻结成细小的冰粒。凛雪掌心前方，空气剧烈扭曲、压缩，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冰蓝色光束，如同神灵投下的审判之矛，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地射出！光束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冻结，留下一道短暂存在的、扭曲的冰霜轨迹。
净化寒冰！
那道冰蓝光束精准地命中了铁矮人战争使者正在充能的旋转炮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令人牙酸的、仿佛万年坚冰被强行挤压碎裂的“咔嚓”声！刺眼的能量光芒瞬间熄灭。一层厚厚的、闪烁着奇异符文的幽蓝色坚冰，以光束命中的炮口为中心，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般急速蔓延开来！坚冰所覆盖的金属部位，那些闪耀的符文光泽立刻变得黯淡、熄灭，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剥离了能量。坚冰顺着炮管蔓延到战争使者庞大的身躯主体，覆盖了它的关节、能量核心的外壳。这头巨大的战争机器发出沉闷的、仿佛内部结构被强行冻结锁死的呻吟，推进的脚步戛然而止，肩部的多管炮塔彻底哑火，变成了一个冒着丝丝寒气的巨大蓝色冰坨。它独眼中的红光疯狂闪烁，充满了程序错乱般的惊恐。
这神迹（或者说噩梦）般的一幕，让附近交战的双方士兵都出现了瞬间的呆滞。生者震惊于那冻结钢铁的绝对寒威，而亡灵则在巫妖王的意志下更加狂热地扑杀。
凛雪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冰冷的意志瞬间锁定了那几个隐藏在维库人怪物群中的暮光暗影法师。这些狂热的信徒正高举着镶嵌着虚空水晶的法杖，口中念念有词，暗影的能量在他们周围汇聚，准备释放强大的范围性精神冲击或召唤更深的黑暗。
凛雪的左手虚空一握。她周围弥漫的寒雾骤然涌动、凝聚！数十根尖锐的、完全由纯净寒冰能量构成的冰棱长矛凭空出现，矛尖闪烁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幽光。随着她意念一动，这些冰棱长矛如同被强弩发射，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厉啸，精准无比地射向那些暮光法师！
“为了…暮光…呃啊！” 一个暮光法师的护身暗影盾在接触到冰棱长矛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粉碎。长矛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的胸膛。没有鲜血喷溅，只有一层厚厚的幽蓝坚冰从他的伤口处急速蔓延开来，瞬间覆盖了他的全身。他脸上的狂热凝固成了永恒的惊愕，整个人化作一尊冒着寒气的冰雕。他体内凝聚的暗影能量被这极致的寒冰强行冻结、湮灭，在冰雕内部形成几道扭曲的黑色纹路，随即彻底消散。其他几个暮光法师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冰棱长矛或是穿透头颅，或是贯穿心脏，将他们瞬间冻结、静默。
凛雪这精准而冷酷的打击，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泼入了一瓢冰水。畸变维库人群失去了暮光法师的精神引导和虚空能量加持，混乱的冲击势头明显一滞。铁矮人军团失去了战争使者的火力核心，进攻的锋锐也被削弱。联军，无论是生者还是亡灵，都在这绝对力量的展现下，暂时压制住了内心的恐惧和混乱，爆发出一阵反击的怒吼。
“为了艾泽拉斯！”
“Lar! (胜利或死亡！)”
亡灵的沉默冲锋则更加致命。
弗丁、伯瓦尔、小萨鲁法尔、吉安娜，所有的英雄都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喘息之机，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带领着联军士兵奋力反扑。战场的天平，在血肉与钢铁的磨盘中，在生与死的边缘，开始向着远征军的方向，极其艰难地倾斜。冰冠冰川的意志，正用敌人的尸骸与寒冰，为通往奥杜尔的道路，铺下第一块染血的基石。风雪依旧咆哮，但风暴峭壁的方向，那来自千喉之魔的古老低语，似乎带上了一丝被惊扰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