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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暴风雪小天使前来扣门 伺候月子如同人间地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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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给医院添麻烦,我待了十分钟。回到天津街,邻居大叔来拜年,才知道自行车是他家的。我向他和大婶说明情况,陪礼道歉拿钱赔偿。大叔和大婶说:“我们没帮上你什么忙赔偿什么?自行车你尽管用。”他们给钱,我谢绝了。

我提前给孩子取了几个名字,现在改为董雪。我把胡同里面的雪打扫干净,又打扫外面街道。从此后只要冬天下雪,我不管身处何地,必须扫雪。

岳父回来了,我说:“刘萤生了。”他说:“这悬不悬,这悬不悬。”没问生个男孩女孩,闺女现在怎么样。刘绣也准时回来了,上完厕所喊了几声“冻腚”,回小屋挡上门帘,不吃不喝睡大觉。刘萤恢复得很快,住了两天要求出院。

葛小兰和对象从老家回来,开车到医院接她们母女。刘绣很会作秀,随车来到医院,自告奋勇去抱孩子,说:“我长的漂亮人还好,谁抱的孩子将来像谁。”我浑身一哆嗦。姨姐天天来给孩子洗澡,一边洗一边“孩儿家家孩儿家家”亲切地呼唤。没有盆子,二连襟回家拿来一只脸盆,让我温暖了一辈子。

再能帮上我忙的,就是神仙了。我从林西回来时,把神父给我的那张基督教日历贴在墙上。我在教历空白处,写下“愿圣母玛利亚保佑我们的孩子”。

晚上,我和刘萤给孩子洗澡,取暖兼照明的烤灯灭了,屋里一片黑暗。我虔诚地说:“圣母玛利亚保佑我们的孩子。”烤灯倏然亮了。巧合也好心诚则灵也罢,只要教人向善,都值得崇敬和敬畏。我以为刘萤在月子里,能过上几天好日子,真是大错特错!葛小兰让吴超凡送来一车大块煤,被岳父锁进小仓库。我和岳父要钥匙开门取煤,他说“天不冷”不给钥匙。我一使劲拧断了门锁。

我生炉子劈柴,岳父把好斧子藏起来,结果被人偷走。我去旁边工地上,拣回一把瓦匠扔掉没柄没刃的破斧头,穿进一截铁棍,在炉子里烧红砸成锤斧结合物。与其说用斧头劈木头,不如说用锤子砸木头。岳父不让我用现成的木头,别人家劈不动的木头,堆在胡同里。我在外面连劈带砸,顷刻间变成一垛碎木。

岳父控制蜂窝煤的用量,我又去煤场买回五百块,用板车拉回来。岳父嫌给孩子煮褯子浪费煤气,我用脸盆在炉子上煮。但是,刁难才刚刚开始。

我伺候刘萤坐月子,还得先把岳父和刘绣伺候好,孕妇吃什么他们也吃什么,等于伺候三个人坐月子。他们比刘萤吃的还好,还得先吃饱喝足。平日里,岳父还生回炉子倒炉灰,现在什么都不管。我一大早倒煤灰、劈柴火、生炉子,给孩子换尿布,随换随洗。每当我在这屋给孩子洗澡,岳父在那屋把炉子封上。炉筒变凉室温下降,孩子直打喷嚏。在以后,岳父什么时候封炉子,我什么时候过去,捅开炉子加足煤,让炉火熊熊。等孩子睡了,我赶紧跑到市场买菜。家里什么时候进来人,我仍什么时候做饭伺候。半夜三更,岳父在隔壁一敲墙,我刚打个盹,赶紧过去。有时候他让我点烟、倒水,有时候什么事没有,就是不让你得好。

我买小鸡给刘萤熬鸡汤下奶,他们一起分享。那天我趁家里没人,买回小鸡熬到一半,岳父刚出去不一会儿,杀“回马枪”回来。我把小锅端起来藏到床下。岳父到处闻,问做什么好吃的,我说什么没做。他一天没出去,小鸡放臭。

那些日子,大连买不到猪蹄,我给姐姐写信,让她在瓦房店买。姐姐风尘仆仆地来了,突然想起来,说猪蹄忘拿了。妈妈和奶奶攒足三百个鸡蛋,弟弟和那人送到大连,堪称雪里送炭。柳叶眉提着几斤鸡蛋抱着孩子,气势汹汹地里给刘萤“下奶”。岳父如临大敌低三下四,非让刘萤当面向柳叶眉陪礼道歉。

我说:“她在月子里,下地怕见风。”岳父火冒三丈要进屋,我伸出胳膊拦住,任何人不能进去。柳叶眉大吵大嚷,刘萤不出来没完。我始终以礼相待,替刘萤向她陪礼道歉。她鼻涕一把泪一把,和我历数她在刘家的种种“遭遇”。

我做了一碗热汽腾腾的鸡蛋面条,恭恭敬敬地端到她面前。她的铁石心肠被感动,说:“你太不容易了。”抱着孩子走了。刘绣始终已在门框上,笑眯眯地抱着肩膀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她没事找事,说我故意出去不关门,放在床底下的三十元钱丢了。岳父这回没向着她,呵斥她什么都不懂。她大哭大闹,吓的孩子直哭。我陪礼道歉、哀求、赔偿都不行,拉开门,狠狠一把将她推进小屋。

她拉上门帘,再没敢出来闹事,天黑后悄悄离开,好几天没回来。

个体户如同雨后春笋,小商贩就是野草丛生。天津街寸土寸金,抓把黄土面子都卖钱。窗外就是马路市场,小商贩云集。一个老头把自行车靠在电线杆子旁边,向过往行人推销萝卜糖:“萝卜糖来萝卜糖!清火解毒顺气爽口,买点吧闺女……这伤不伤了就是不买……”一个男人在窗下卖粉条,天津街响彻他的大嗓门:“卖——粉条!卖——粉条!”他的吆喝如同抡大锤打钢钎,“卖——”缓缓地举起大锤,“粉条!”猛然落下重锤。冰天雪地,一个南方人挨家挨户修理雨伞,沙哑的“锈离鱼塞——”如同一片金属蝗虫在耳边飞来飞去。一个穿葱心绿上衣、雪白裤子和小白鞋的精神病老者,天天站在窗外背诵语录,高呼口号,再是无休止地重复:“站着没有坐着好、坐着没有躺着好、没事找事找事打仗……”

对面修缮房子,民工在窗下卸沙子和水泥。邻居小五和我同岁,父亲看不上姑娘也看不上,因喝酒被单位开除,穷泊潦倒破罐子破摔养鸽子。每当“天百”的姑娘们上班、一群群路过窗外,他拦在前面载歌载舞演唱《也是情歌》:

我亲爱的她呀你在哪里,

为什么没有她的消息

我可爱的她呀你在哪里

不要忘了今晚的约定

夕阳下山后月亮挂枝头

万家灯火……

我不劝还好越劝越糟,人们约好了故意大声吆喝。爆苞米花的“炮兵排长”,每隔十分钟定时轰一炮,震得窗户直抖。我打过“四零”火箭筒,分贝只大不小。

连小五养的的鸽子都被吓得腾空而起,宁肯到遥远的森林里做野鸟。屋里正在睡觉的孩子受到惊吓,“哇哇”大哭,当天晚上发烧,还得上医院扎吊瓶。

我正专心致志地写东西,吓得一哆嗦,笔尖把每页稿纸都划开若干道口子。一位编辑和我心有灵犀,阅稿后写信:可见作者的写作情绪何等愤怒……

再这样下去,不等岳父全家把我们挤走,我也得带老婆孩子逃回小西山。万般无奈,我还得去找“小甜梨”。他笑容满面,劝说那些人赶紧离开。那些人不知道他是谁,我行我素故意气他。他把东西掀得满大街都是,将那些人揍得鼻青眼肿,落荒而逃。他在窗外画了一道红线,从此后再没人敢越雷池一步。

我伺候刘萤坐月子,每天忙的像陀螺一样旋转。我越忙得顾此失彼,他们不帮忙还看热闹,说三道四挑肥拣瘦。他们哪一刻不折腾了,等于帮我倒了次炉灰扫了次地干了点什么。我这样皮实得如同毛驴一样的人,不敢说在地狱里走了一遭,绝对在案板上过了多少遍刀。换上任何人,不粉身碎骨也得有皮没毛。

满月那天,刘萤把孩子哄睡,出去透口气。我陪他在“天百”大楼门前转了一圈,赶紧回来。我用钥匙无论如何打不开门,岳父把我们插在门外。孩子在屋里哭,刘萤在外面哭。我说尽了好话,岳父就是不开门。我抓住门楼,打开小木门放刘萤进来。

屋里这道门,也被岳父从里面反插。刘萤拿过一块木头刚要捣碎玻璃,被我拦住。这点雕虫小技岂能难住我?我一条腿伸进厕所窗口,缩身进到屋里。

我俩进到屋里,孩子哭累睡了。刘萤质问爸爸为什么插门,被我劝住。

我说:“家里昨天进来了小偷,爸爸怕小偷进来才插门。”她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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